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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為道,堪稱是以「劫」入道了,還沒修煉出名堂,就已經開始「渡劫」,著實有些不走尋常路。
可相對的,風險越大,修為增進也極快……
只不過,她現下又到底在不甘些什麼。
輕輕嘆息一聲,陸沉音走到窗前,打開窗望向窗外,看著夜色朦朧,看著月光皎潔,久久未動。
次日一早,陸沉音將僅剩下的靈植全都采了給宿修寧做早膳。
做好了去送之前路過自己的房間,發覺朝露劍有點不對勁。
它的劍鞘本該被白綢纏著,現在卻解開了,露出了漂亮華美的本來面目。
它好像還很驕傲,發現她之後就飛過來,不由分說地主動掛在了她腰間。
「師父受傷了,最近沒辦法教我練劍,你若想活動一下,等我回來再帶你去。」
她說完便要把它解下來,但朝露死活不肯,非要跟著她。
「你真是……」陸沉音還沒結丹,鬧不清它到底是要幹什麼,但看它堅持,便也帶著它去了。
等到了正殿之後,陸沉音才算明白它到底安的什麼心。
朝露在進入正殿的一瞬間就她腰間離開了,她眼睜睜看著它飛起來,懸在太微之上,轉了幾圈,好像在展示自己的美貌。
「……」陸沉音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她望向宿修寧,他端坐在另一扇窗前的榻上,手邊的桌上擺著玉白的茶杯,他修長的手指端著茶杯,顏色比茶杯還要悅目動人。
「朝露好像很喜歡太微。」陸沉音想了想,模稜兩可地說了句。
宿修寧喝了口茶,沒什麼情緒道:「沒進劍冢之前,它常常和太微在一起。」
沒進劍冢之前啊……陸沉音想到魔尊婧瑤,心裡有些膈應。
吸了口氣,她將早膳端過去,放在榻上的桌上輕聲道:「師父用膳。」
宿修寧放下茶杯,收回手想掩在袖子裡,卻發現沒能成功。
他今日難得穿了件有靈動清靈之氣的圓領白袍,領子下是中衣雪白交疊的衣領,胸前繡著精緻絕俗的山河日月圖,腰間系了玉青色細鞓帶,袖口是利落的箭袖,自然不能掩住他的手。
他沉默了一會,望向陸沉音,白色髮帶簡單地纏著半束的黑髮,他開口說的話是拒絕。
「你也受了傷,如今還沒好,這些東西你自己吃就行了,我不需要。」
他說完就轉開了視線,像是不想看她被拒絕後的神情。
陸沉音那邊安靜了一會,聲音才緩緩響起:「我的傷好說,除了偶爾心熱躁動,已經不會有什麼不舒服了,倒是師父比我更需要這些。」她頓了頓,接著說,「我很喜歡為師父做這些事,這讓我覺得自己能幫到師父。看師父一日好過一日,我覺得很滿足。」
宿修寧皺了皺眉,又很快鬆開,他握了握拳,也很快放開,闔了闔眼,稍稍後撤身子,妥協道:「放下吧。」
陸沉音笑了笑,將早膳一道道放到桌上,說了聲「師父慢用」便走了。
她倒是毫不留戀,仿佛真的只是給他來送早膳,並無其他深層心思。
宿修寧定定望著她離開的方向,許久才拿起碗筷,很慢很慢地用膳。
離開了正殿,陸沉音去看了看自己種的那片被採摘光了的靈植。這樣的話,明天宿修寧就沒飯吃了,她也得餓肚子。雖然築基了可以辟穀,可她不喜歡。
想了想,陸沉音下山去了一趟兩儀宮,她如今可以領任務了,不但可以賺靈石,還可以拿獎勵。
她仔細在兩儀宮內挑選著任務,並沒在意其他同門看著她的詭異眼神。
她很快接了一堆採摘靈植的任務,匆匆離開了這裡。
青玄宗占了上界最大的靈脈,除了幾位長老和道君管轄的山峰,還有許多無人管轄但隸屬於青玄宗的山峰。
在這些山峰之中,以乾元峰靈植最為繁茂,兩儀宮常會給築基弟子發布採摘靈植的任務,這些任務還是有些難度的,因為越是品階高的靈植,越是長在艱險陡峭的位置。
陸沉音帶了朝露劍,在它不滿的晃動下再次纏住了它的劍鞘,怕它不老實,還警告道:「不聽話下次去找師父不帶你去了。」
於是朝露立馬老實了,一動不動,跟把凡劍似的毫無反應。
陸沉音滿意地掛好劍,拿了任務牌出發。
到了乾元峰下,將任務牌交給守陣弟子,她滿懷信心地上了山。
同一時間,白檀回到了宗門內,見到了提前結束閉關的玄靈道君。
「事情就是這樣了,整件事都和陸師妹無關,是飛仙門的人安排了一切。」
白檀將明面上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我找到蔣門主安排的人時他已經死了,但我在他身上找到了這個。」
他將一個瓷瓶遞給玄靈道君,玄靈道君接過來聞了聞,蹙眉道:「是遇仙散的味道。」
「是的。」白檀面色端肅道,「也不知他們是怎麼拿到遇仙散的,據我所知,遇仙散是魔尊的秘藥,若非她親近信任之人,是不可能拿得到的。」
玄靈道君也在困擾這個,他皺著眉說:「難不成飛仙門的人和魔宗有勾結?」
白檀想了想道:「也不排除這個可能。具體還要再細細查探才知道。」
玄靈道君握著瓷瓶久久未語,白檀過了一會才繼續道:「另外,弟子已擅作主張,將蔣素瀾逐出了師門,她和蔣門主此番作為,從未考慮過青玄宗的立場,也完全忘記了她青玄宗弟子的身份。殘害同門,且手段齷齪,師父恕弟子實在不願將這種人帶回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