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377:孩子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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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兩次,一次他們才剛剛認識正是死對頭,第二次,他隱瞞身份換來一場假婚禮,而這一回,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獨屬於他們兩人的大婚吧?

  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蘇霽月一顆心才跳躍起來,因為這一天,實在是來得太不容易了。

  天還沒亮時,她便被善春喚醒,沐浴焚香、更換喜服,整整用去了一個時辰。

  輪到梳妝打扮時,蘇霽月在看清自己的那張臉來,忽然就將房間裡的人屏退出去,獨留了善春在一旁伺候,然後,便在她的目瞪口呆之下,卸去妝容恢復了本來容顏。

  「這……你……臉……」善春已經驚到說不出話來,雙目圓瞪,一副見鬼了的神情,驚艷又震驚。

  蘇霽月回過頭來看向她輕笑,「嚇著你了?若非大婚,這塊面具只怕還會一直戴著,不過既然要做新娘子了,那當然不能用一張假面。上妝吧。」

  善春依舊不能平靜,因為此時此刻的這張臉太美了,膚白如瓷,星眸如月。明明沒有半點妝容卻勝過世間所有絕色。後宮之內不缺的就是美人,上至皇后娘娘下至華貴妃,那可是曾經南朝第一美人,可是比之眼前女子的容顏,那些人的美忽然就黯然失色了。

  唇不點而紅,眉如遠黛,一雙水眸半垂,纖長的睫毛在瓷白如玉的眼瞼下落下一片陰影,恍若舞動的蝴蝶。那一雙櫻桃粉唇更是嬌艷欲滴,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即便她身為女子,也忍不住為這樣的容貌心動。

  「皇上他……知道嗎?」

  長長的震驚之後,善春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自然確定眼前的人就是花弄影,因為自皇上送她回來之後,她就片刻也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視線,原來真正的花弄影生得這般美,難怪,難怪曾經的她總是讓她生出若有似無的感覺,那就是那張臉同她的肌膚身段真的很不想配。她曾經試想過千百種可能,如今親眼見著這張臉才知曉這才是真正的絕配。

  心頭忽然就愉悅了起來,她的主子這般美,難怪能得皇上的芳心,現在,那些覺著她配不上皇上的人該啪啪打臉了吧!

  一想到這裡,就覺得解氣,她也手指靈巧,很順利的就幫蘇霽月梳了一個鳳尾髻來。

  「他?」蘇霽月聲音一頓,忽然就莞爾,「他大抵不知道吧。」之前也沒機會說。

  「啊?」善春手一抖,險些將她的眉畫歪,這個答案出乎意料啊!

  「那……那,這算作娘娘給皇上的新婚之喜嗎?」

  「新婚之喜?」似乎是覺得這個詞不錯,蘇霽月認真咀嚼了一下,隨即輕笑,「算是吧。」

  善春看了鏡中的她一眼,只覺得這張臉即便是不上妝也是美得動人心魄。

  蓋上蓋頭,攙出房門,外頭的輦轎早已準備妥當。

  登轎出門,到達前乾門時,早已有迎親隊伍等候。

  熱鬧的樂器聲,震天的鼓聲,鑼鼓喧天中,她的手指被人圈進掌心,然後整個人就這麼被人牽著一步步走向高台,行拜堂之禮,接受群臣朝拜。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百官朝拜的聲音震懾人心。耳畔,是男子清潤的嗓音徐徐傳開:「眾愛卿平身。」

  上香、祭天、授金冊,直至最後送入洞房。

  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蘇霽月坐在新房之內,聽著宮中嬤嬤在一旁的講解,微微有些臉紅。

  雖然早已為人婦,然而聽到新婚夜講解的這些「注意事項」難免會不自在,但好在隔著一層蓋頭,沒人看得見她的臉色,直至新房內恢復安靜,惟獨剩了善春的呼吸聲。

  殿外傳來腳步聲的一瞬,善春整個人都活了過來,悄悄湊近了蘇霽月道:「娘娘,皇上來了!」

  蘇霽月抿緊唇垂目坐在那裡,一顆心還是不可抑制緊張起來。

  雖不是與他的第一次成親,卻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大婚。

  所以她的心裡,緊張不可避免,激動也是不可避免的。

  「皇上駕到!」

  門外,侯彥洪的聲音好似有穿牆之力,直直射進室內清晰出奇。

  善春趕緊上前躬立在一旁,人不過剛剛站定,喜房的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了,與此同時一身喜服的樓宸自外而入,不止精神煥發,一雙璀璨的眸子亦是逼人的發亮。

  善春臉色一紅,急忙別開視線請了個安,然後不等樓宸發話,已經自發的退了出去。

  房間裡原本就只剩她與蘇霽月,如今她一退,就只剩下一對新人了。

  對這位婢女的識趣,樓宸很滿意,清亮的眸子掠過榻上靜坐的人,俊顏從未有過的舒展開。

  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今時今日,這獨屬於普通人的情況落到他頭上,他才知道其實人與人之間並未有什麼不同,即便他身為帝王。

  蘇霽月一顆心尚在忐忑不安中,視線內便出現了一雙祥雲錦繡鹿靴。她眉頭一跳,下一秒,視線一開,頭上的蓋頭已被人挑開。

  入目是男子錯愕驚艷的眉目,蘇霽月立在那裡,美目顧盼間似有千種風情直逼眸底。

  「月兒,你的臉……」

  蘇霽月咬唇,眉目間似有怨責委屈之意,可落在她瓷白如玉的面容上,嬌艷的紅唇半扣卻好似欲說還休的風情,更有嬌嗔之意撲面而來:「那時,我怎知你會不會被美色誘惑,為了拜託你的糾纏,這才弄了一塊假傷疤。」

  「原來如此……」樓宸大喜,看著她的眼睛雪亮,「為了躲我,你竟用出這樣的主意,月兒啊月兒,你說我該說你什麼好?」

  蘇霽月輕「哼」了一聲,聽在他耳中卻仿佛邀請一般,讓他眸光發熱,喉頭也不自覺緊了些。

  「男人各個都是貪戀美色之物,亂世之中,我能想到的最大的保護法子就只有遮去容貌了,難道不對?」

  「對,不能再對了。」樓宸在她身側坐了下來,眉目緊緊鎖在她的臉上,這驚喜來得太突然,饒是他也沒緩過神來。

  此刻見著她如此嬌媚含羞的模樣,越發忍不住,低頭便親了下去。

  蘇霽月頭一偏,急急躲過他的吻,面頰上飛去兩朵紅雲,低聲提醒:「合卺酒還沒喝呢!」

  樓宸回過神來,眸光之內卻還是掠過她欲說還休的臉,但他深知不急於一時,這才起身去端了酒來。

  飲過酒,蘇霽月的臉越發紅了,一雙眸子好似能泛出水光:「阿宸……」

  然而她的話還未出口,唇已經被封住,男人低低的嗓音落在她耳側,好似從遙遠的天際飄來:「我很想你。」

  蘇霽月渾身一震,未待反應,他的聲音已再次穿透耳膜:「四百二十五個日日夜夜,我想你想到幾近發瘋,月兒,你終於回來了,真好……」

  真好,像是他對過去一年多所受的痛苦的安慰,又像是對眼前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感嘆。

  蘇霽月眸眶瞬間有些發紅。

  這一年多的時間,她何曾不是這樣?

  沒有了記憶,沒有了過去,她惶恐不安,日日不得好眠,直到重新遇見了他。

  或許一切真的就是命中注定,如果不是因為那樣一場意外,她現在也許成了莫不知的妻子,如果真是這樣,即便是她恢復了記憶,她與他之間,只怕也是不可能了。

  可緣分這東西太奇怪,兜兜圈圈,即便是隔了天涯海角,她還是回到了他身邊,只是可惜了那個孩子……

  想到孩子,蘇霽月的眸底又輕顫了一下,她恍恍惚惚推開樓宸,在他不解的視線之下,聚起水霧瀲灩的眸子低道:「阿宸,孩子是你的。」

  樓宸的眸底從剛剛的深幽暗沉,驀然之間染上一層水霧,朦朧到瞧不清他眸底的神色。

  他的身子繃的厲害,一瞬間,周身的氣場都低了下去。

  「你說什麼?」他低了嗓音,暗啞到不像樣子。

  蘇霽月輕吸了口氣,伸出手來捧住了他的臉:「孩子是你的,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跟他在一起過。」

  樓宸渾身一震,看著她通紅的眸子,忽然之間便明白了過來。

  她說,孩子是他的,所以,從她遇險的時候起她便身懷有孕,所以,她和莫不知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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