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319:你易容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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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雙眸子赤紅地看著她,蘇霽月急了,卻又掙扎不開,只能壓低嗓音道:「你說什麼我真的聽不懂,你快鬆開我,你再這樣,我不客……」

  話未說完,忽然就動不了了,蘇霽月睜大了眼睛,因為她被點穴了!

  察覺對方粗糲的指腹在自己的臉上摸了起來,蘇霽月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上。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不是說鬼王從不近女色,從不喜歡女人嗎?那他現在在幹嗎?

  腦子裡忽然之間就出現了夢中的場景,那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的畫面,她頓時就一個激靈。是了,鬼王的前身是戰王,戰王是取過老婆的,而且傳言還很寵自己的老婆,也就是說,他是近女色的?

  意識到這一點,蘇霽月心頭警鐘大響。

  完了,完了,完蛋了!難道今日要失身於此嗎?

  他在摸她!他居然在摸她臉,還摸脖子!

  蘇霽月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偏偏此刻口不能言,手不能動,這是不是就叫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要不是她一早就在他面前展示點穴大法,他也不會想起來點自己的穴道,那現在要怎麼辦?

  難道真的就此失身?

  不行啊!雖然她早已為人婦,雖然眼前這個人長得也挺帥,但是她不愛他!既然不愛,又怎能有那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又能怎麼辦?她動不了啊!

  蘇霽月急得一雙眼睛通紅,可是近距離之下,她才發覺身上人的眼睛更紅。

  等等……他在幹嗎?

  蘇霽月渾身一僵,而身上的人猛然動作一頓,雙目投過來之時帶了十分異常的光。

  那光芒就好像餓了幾天的狼忽然看到了食物一般。

  然後,他迅速從自己身上下去,片刻後竟然搬了一盞燈火過來。

  蘇霽月差點就以為他強要不成要燒死自己了!她心頭甚至想過了一萬種可能,如果她真的被怎麼樣,等她恢復自由,她一定要他的命!

  管他什麼身份什麼王爺,得罪了她,她就必須報仇!

  可是,他竟然停了!

  就在她緊閉雙目等待著預料的一切來到的時候,他竟然停了!

  蘇霽月小心翼翼睜開眼來,才發現他就那麼站在床前盯著她,一張臉變了又變,似是欣喜又似是擔心又似乎痛苦,各種複雜的情緒參雜著,實在叫人莫名其妙。

  「你易容了。」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蘇霽月心下「咯噔」一聲,原來他摸索半點是為了找這個?

  眼睛眨呀眨的,沒說話,樓宸似乎這才想起什麼,伸出手來解了她的穴道。

  蘇霽月頓時就跳開身子,一下子護住自己的衣物看著他:「死變態,我易沒易容管你屁事,關好你自己吧你!」

  話音落,她便大步往外走,可只走了一步,那人又移了過來,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說!」

  那聲音里竟似透了殺氣一般,因為蘇霽月感覺到後頸一片化冰似的涼意。

  「……那又怎樣?」

  「摘了!」

  「你說摘就摘?我說了……」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他整個人好似已處於崩潰的邊緣,蘇霽月只覺得他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了,聯繫到這段時間來的一切,她隱隱約約就猜出什麼來,「鬼王,你到底在懷疑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你從前的女人很像?可再像那也只是一個聲音而已,我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我叫花弄影,莫不知的女人!你忘了嗎?」

  樓宸渾身一僵,眸底的希夷終於一點點散了下去,只剩滿目的空洞。

  他在幹什麼?

  眼前的女人就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就算她易容了又如何?月兒已經死了,已經死了,他怎麼還不能認清現實!他到底在期盼什麼?

  瘋了嗎?

  是這段時間的夢太多,讓他到了癲狂的程度嗎?

  相思入骨,所以在知曉眼前的人不可能是她的一刻肝腸寸斷嗎?

  樓宸,你終於也體會到了這種求而不得的滋味了嗎?

  渾身的力氣好似被一下子抽空,樓宸鬆開她,轉過身去,閉上眼睛。

  她不是月兒,她的性格跟月兒根本就不想,他的月兒,身手好、性子急、聰慧過人,哪裡像眼前這個女人,蠢得不像樣子!

  她不可能是她!

  不要再妄想了!

  眼看著他周身的氣息都涼了下去,再不復剛剛的殺氣騰騰,蘇霽月火速攏緊衣衫,也不管他在幹什麼,趕緊逃一般的飛離了現場。

  年關將至,外頭的風是極冷的,被那風一吹,蘇霽月才覺出絲絲委屈來。

  這麼久了,自孩子從她身體裡流失之後,她似乎就再沒有了自己的情緒,每天治病救人,腳不沾地,甚至都忘記情緒這東西是什麼了。如今在這偌大的天地之間,被這冰冷的風吹著,這才覺出委屈,那絲絲委屈和空洞填滿心房的時候,好似能生出窒息一般的無助來,讓她整個人都覺出了前所未有的失落。

  很傷心,卻找不到傷心的出口。

  甚至她連為什麼傷心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麼地方,只知道那裡隱蔽無人。她尋了一個小山坡坐了下來,靜靜吹著冷風,只希望自己這股失落感能散去,直至不知何時,身側傳來一聲細小的極富委屈的嗷叫聲,蘇霽月垂眸一看,只見得自己身旁,小白白絨絨的腦袋在那裡拱啊拱的,好像是被冷落了一般。

  看著它那小樣子還不停的用那雙碧色的眼睛委屈看著她,蘇霽月最終破涕為笑,一下子將它抱了起來:「嘿,你倒是還先委屈了是不是?怎麼?怪我走的時候沒把你帶出來嗎?」

  「可你鼻子不是靈著嗎?我走哪兒你都找得到不是?」

  小白又在那兒叫啊叫的,蘇霽月心裡剛剛升起的陰鬱頓時一掃而光。

  還好有小白。

  讓她在無助寂寞的時候感覺自己不是一個人。

  蘇霽月抬起頭來看向天上的星辰,很多星星在一塊兒眨呀眨的,她立刻又感覺出了這個世界的美好來。

  委屈什麼又失落什麼呢?她是不記得曾經的事了,但那又怎麼樣?即便不記得以前,那她也不用傷心難過不是?

  人總得向以前看,如果她活在過去,活在孩子離去的陰影里,那她的人生,不就徹底完蛋了嗎?

  「小影?」

  忽的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蘇霽月一轉頭便看見一身盔甲的蔣陽快步跑了過來。

  她一怔,隨後緩緩從地上起來:「蔣大哥,你怎麼來了?」

  「原來你在這兒,叫我一頓好找!」蔣陽看了看她,突的一怔,「是不是鬼王那裡讓你為難了?」

  「怎麼這麼問?」

  「我看你好像不開心……」

  「沒有的事兒!」蘇霽月迅速便笑了起來,「蔣大哥找我有事兒嗎?」

  「你……沒有就好。」本來還想再問,但蔣陽還是話鋒轉了,「我聽侍衛說你從王爺大營匆忙出來,我便尋了一路,還以為你是受了什麼委屈。」

  「我沒事。」蘇霽月再次強調,隨後又看了看他,其實蔣陽人不錯,為人有些木訥,但是心地是好的,而且還是一個忠肝義膽的人,這樣的性子,其實算是個好男人。

  蔣陽見她不願說,便笑了笑道:「沒事就好,你看這更深露重的,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好。」

  兩人一道往回走,蔣陽忍不住又道:「其實王爺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你多體諒他。這一次為了攻下瀛洲,仗打了七日,他幾乎就不眠不休了七日。傷口裂了一次又一次,軍醫給他包紮好了,第二日照舊是一身的血。偏生他又喜歡穿黑衣,即便流血了我們也看不到。若非他昏迷,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傷勢那麼嚴重!」

  蔣陽說到這裡,停下步子看向蘇霽月:「我剛跟隨他的時候也覺得他的脾性不能理解,但是後來我才知道,爺是心裡有苦。爺還是戰王的時候,一場宮變,他親眼見著自己的母妃死在自己面前,後來,又因為一場跟莫秦的大戰,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也因為一場爆炸死了。自此之後,爺消沉了好一段時間,四處尋她,我們所有人都勸,他也不聽,直到後來,他似乎終於是死了心,開始一心政事,四處招兵買馬,用起了鬼王這個身份拿下一座又一座的城池,我們才知道,王爺這是心死了,要復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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