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218:別趕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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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風波好似就這麼散去,但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當做沒有發生。太子雖然沒有明做謀逆之舉,但是逼皇帝退位這一樣已足夠皇帝對他失去信任。

  但是眼下太子大權在握,一時之間還不可對他做什麼懲戒之事。一切也只有三思而後行。

  當天晚上,對蘇雁南通緝的命令便已下達。

  樓宸的臥居被安排在了行宮南面的南苑之內,而蘇霽月的則就在他隔壁。

  晚間給樓宸換藥,發覺他的傷口的確已經接近癒合,她這才鬆了口氣,但是當目光觸及傷口以外那些猶如刻上的疤痕,到底是有些心疼:「你這上面的疤是怎麼落下的?」

  樓宸一怔,似乎想了片刻才知道她說得什麼,淡道:「行軍打仗,總得有些疤痕在。」

  蘇霽月因而也就沒有再問。等他把傷藥服下,她這才端了藥碗出門,可是身形剛一動,手腕便被握住。

  「今晚,留下來可好?」

  蘇霽月猛然回頭看了他一眼:「想得美!」

  樓宸一凝:「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村子裡時那樣……」

  「怎麼樣都不行!」

  蘇霽月說著,掙脫他的手往外走,剛來到門口,卻忽的與一人撞了個滿懷。

  「燕影?你怎麼在這兒?」

  蘇霽月一抬頭才發現來人一襲紅裙,美艷不可方物竟是麗莎。

  大半夜的,她來幹嘛?

  蘇霽月眉頭一挑:「麗莎姐姐,你怎麼來了?」

  麗莎目光朝身後一瞥,看見裡頭的樓宸頓時勾起唇來:「你能來我怎麼不能來了?妹妹這模樣可是要走?要不要姐姐送你?」

  蘇霽月往樓宸的方向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送就不必了,春宵苦短,我還是把時間留給姐姐吧。」

  言罷,她便端著藥碗離去,空留二人在房中。

  將藥碗送去廚房,蘇霽月便回了房中,彼時溶月和阿迪巴都在。

  那日她失蹤之後,她們二人便一路跟來了行宮。樓宸出事那段時間,她們也被關了起來,不過好在她們只是無關緊要的人,樓天狼也並未對她們下手,是以她回來了,她們自然也跟了過來伺候。

  不過蘇霽月瞧著天色已晚,便將兩人打發下去休息了。

  這一整日,太多的事情忙下來,她這會兒也犯困,便直接上了榻休息。不過臥了上去之後卻又並不見怎麼睡得著,她便起身去喝了幾口小酒,雖說沒有醉意,但似乎是睏倦多了些,是以沾床便睡著了。

  可迷迷糊糊之間似覺出有人將她攬入了懷中,蘇霽月一驚,清醒了過來,夜色中,這才聞到那人身上特有的異香,微微鬆了口氣的同時,卻是毫不猶豫踹了他一腳:「你不去陪你的佳人,跑這裡來幹什麼?」

  那人聲音好似染了困意,低沉沙啞:「待南朝的事情了了,安穩下來,我便將她送回莫秦,怎麼樣?」

  蘇霽月怔了片刻,卻是毫不猶豫轉過身去:「關我什麼事?」

  樓宸卻直接手一帶,將她攬入懷中低道:「當然關你的事情了,說好的生同枕,死同穴。」

  蘇霽月心神一盪,卻還是掙了掙:「樓宸,你別厚臉皮,我從來都沒答應過你,是你自己臆想的!」

  「總有一天你會答應的!」

  蘇霽月不依,想要掙開他的手,卻聽得他帶了倦意的聲音傳了過來:「為了今日的一擊而成,我已三日沒有合眼了,只想著來你這裡睡個安穩覺。月兒……別趕我走……」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好似倦極,蘇霽月動作一僵,生生停了下來。

  這一晚,樓宸到底是睡在了她的住處。正如他所言,他好像的確是太累了,一整夜呼吸平穩,確是疲倦至極的模樣。

  早就蘇霽月清晰的時候,他尚未醒來。等她取了早膳回來,榻上的樓宸這才悠悠轉醒。

  瞧見她進來,眉目間染上的全是笑意:「好香。」

  蘇霽月看他一眼,抿緊了唇:「梳洗一下起來吃早膳。」

  她轉身走了出去,那一頭的樓宸唇角一勾,這才從榻上下來。

  早膳的時候,溶月和阿迪巴在一旁看著兩人間的小彆扭都在偷著樂,最後鬧得蘇霽月都臉紅,直接將她們哄了出去。

  蘇雁南的事情尚未解決,還得由樓宸親自去安排,因此用完早膳之後他就出去了。

  蘇霽月在房中閒著無事,便又同溶月和阿迪巴鬥起地主來,結果剛開始沒一刻鐘,麗莎便在婢女的陪同下姍姍而來。

  外頭正當午,太陽毒著,好在這行宮陰涼,不至於太熱,但即便如此,麗莎還是滿頭大汗。

  蘇霽月見她來了,這才起身相迎道:「這大熱天的,麗莎姐姐也不嫌麻煩。」

  麗莎剛接過溶月遞上的水一口飲盡,聞言瞥了她一眼,哼了一聲:「那還不是因為燕王妃這裡舒適麼?我那間北苑雖然涼爽,卻不及妹妹這裡萬一。妹妹這屋子通透,風一來可貫穿整個屋子,可不知道比我那兒強了多少倍……咦,這是什麼?」

  她指的正是蘇霽月做的紙牌。

  蘇霽月連忙一笑,迎了上去:「這是紙牌,我們南疆的一種娛樂項目,姐姐若是感興趣,不妨一起參加?」

  麗莎眉目一擰:「我才沒有興致!」

  蘇霽月淡淡一笑,招呼了溶月和阿迪巴坐下:「這閒來也是無事,打發一下時間。姐姐既然想要納涼,那就在這兒靜坐片刻,若是累了,那旁邊還有軟榻。」

  蘇霽月說著就同阿迪巴和溶月玩了起來,麗莎見她連招待都不願意,頓時眉心直擰,但瞧著她們玩起來之後,漸漸的竟然看得入了神,再之後分明是有蠢蠢欲動的模樣,卻礙於臉面不敢動。

  「怎麼?這主僕之間,還來著銀兩的籌碼麼?」

  蘇霽月瞥了她一眼:「這是自然,撇開主僕身份,用銀兩為籌碼,這才有樂趣與動力,姐姐要不要來一局?」

  紙牌這種娛樂真的是一發不可收拾,麗莎這麼一坐下就坐了一個下午,她自己輸掉了不少不說,連帶著把丫鬟的月俸都壓了下去,待到天黑,她已是身無分文,氣得眉眼直跳:「你們分明就是作弊!」

  蘇霽月似笑非笑:「麗莎姐姐,你這丫頭全程也是看著的,我們可沒有半點作弊。」

  麗莎氣得不行,伸手就將紙牌全部打散:「不來了不來了!」

  說罷,她便起身拉了自己的婢女一起走,末了又道:「你們別神氣,一點紙牌而已,我就不信玩不過你們!」

  蘇霽月站起身來:「那就等著姐姐,妹妹不送了。」

  麗莎瞪了她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而屋內,溶月和阿迪巴已經捧腹笑了起來。

  「這莫王妃……笑死人了。」

  蘇霽月回過頭來瞪了二人一眼:「你們倆還好意思笑?這一整日你們都在幫著我,她生氣已經是輕的了!」

  阿迪巴輕聲笑著道:「王妃,這你可真不能怪我們,那麗莎公主天生就不是玩紙牌的,她腦子軸,轉不過來!」

  蘇霽月瞪她一眼,但隨即想起什麼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三人正樂呵著,忽的見一人踏門而入:「笑什麼呢?」

  「雲大人!」溶月和阿迪巴同時止了笑意沖門口之人行禮。蘇霽月轉過身去看見雲深:「有事?」

  雲深躬身道:「餘黨擒拿了一部分,正在地牢等待審問,王爺請王妃過去。」

  蘇霽月挑眉:「好,我這就過去。」

  等蘇霽月換了一身衣服出去,這才同雲深一道來到地牢。

  地牢之內陰暗潮濕,一進去便聞得一股嚴重的霉味。顯然這裡作為行宮的地牢並不常關人。是以此刻才會有如此濃厚的味道。

  進入地牢深處,雲深將她引至一處審訊室內,蘇霽月一眼便看見了端坐於正上位的樓宸。

  他一襲黑衣,面容冷峻,此刻正冷漠地看著被捆綁在十字木柱上人。

  而那人通體血紅,衣衫已是血跡斑斑看不清原樣。且頭髮亂糟糟的遮住面容,更加看不清樣子了。

  蘇霽月走了過去,那一頭樓宸看見了她,緊繃的面色這才有所緩和。

  「找我來做什麼?」

  樓宸眉目投向那受刑之人,低道:「你去看看,我覺著,這個人,我有必要讓你來定奪。」

  蘇霽月面色凝了凝,遲疑了片刻,這才看向他:「是誰?」

  樓宸將目光投向那渾身是血之人:「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蘇霽月頓了片刻,這才朝那人走了過去。

  伸出手來拂開他面上的亂發,這才露出他血跡斑駁的臉來,但即便是這樣一張臉,蘇霽月還是認了出來,失身道:「二哥……」

  似是因為她的聲音,那閉眼之人這才緩緩睜開眼來。

  蘇開陽一雙毫無焦距的雙瞳在觸及她的那一刻才一點點聚攏,好半響才勾了勾唇,似是想笑,然而凝在他面容上的血液好似將他的臉色冰封一般,使得那笑極其無力。

  「月兒……」他啞著嗓子,聲音沙啞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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