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193:再成婚事(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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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自己手底下的人離開的身影,蘇霽月盤算著接下來事件的進展。毫不意外的,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她不用回頭,就知道後頭的人是誰。

  「這麼神出鬼沒的,就不怕把我嚇破膽,你的計劃泡……」

  一個「湯」字未出口,蘇霽月卻渾身僵硬、滿目震驚立在原地。

  她只覺得自己有一瞬間的恍惚,好似所有的意識都停止了,腦海中只出現一個人的臉,那壓根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的臉。

  好似如初見……那人如丹青描畫般的五官。英俊的長眉,狹長的鳳目。精緻而深邃的輪廓之下一張薄唇輕抿,是少見的薄涼之氣。

  一身黑衣,面容冷峻。不論是外在的形象還是眼底的那層冷厲之氣,可以說,幾乎就是真人,完全猜不出這是易容所致。

  聲音好似卡在嗓子眼裡了,震驚之後卻只剩滿心的空洞。

  因為她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

  「看你的神情,這身裝扮應該可以過關了。」

  還是那沙啞低沉的嗓音。除開這副嗓子是的的確確與真人無異!

  蘇霽月嘴角動了動,良久才道:「如果你要假扮樓宸,騙不騙得過我壓根沒有關係。戰王府內還有戰王妃,皇宮裡也還有一個淑妃娘娘,都說知兒莫若母,若你能騙得過這兩位,你的假扮才算成功。」

  男人涼涼勾了唇角,好似樓宸從前自信滿滿時的動作。只聽得他開口:「你也曾是他的女人,連你都尚且震驚於此,那兩位又有何懼?」

  「可你畢竟不是他。」蘇霽月凝著視線,「生活習性、聲線、還有習慣,這不是輕而易舉就可以模仿出來的,尤其戰王府里的每一個人,他們曾經都是樓宸的親隨,昔日記憶,相處細節,你確定你做得到?」

  那人眸底好似藏了汪洋大海般深邃:「所以才說,是你我的合作。你了解樓宸,也曾在戰王府待過,熟悉戰王府的布局也熟悉他身邊的人,只要你從旁協助,本座自然可以騙過所有人!」

  「但你我身份不同,我不可能時刻在你身邊幫你!」

  「為什麼不可以?」男人的聲線低啞極了,「本座會幫你洗清罪名,完成南疆與南朝的合作,只要你恢復公主身份,繼續最初未完成的合約,你不就有時刻在本座身側提醒本座的機會了?」

  蘇霽月眉心一擰:「你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男人垂下眸來,連眸底的深不可測也像極了那人,然後,蘇霽月便聽到他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傳來,「你嫁到戰王府來,同寢同食同行,還怕本座露陷嗎?」

  「你……」

  「你放心,本座對你不感興趣,只不過用夫妻的名義才不至於被人懷疑。」

  「不過一場假婚事公主擔心什麼?還是說連這樣的犧牲公主都做不到?既然如此,公主何必用一己之力擔下南疆生死存亡的重擔,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蘇霽月看著他:「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

  蘇霽月驀的就笑了:「誰告訴你我一定要與南朝合作?城安門而已,並不是非南朝不可。它雖然是南朝的領土,但我也可以讓它從此以後不是南朝的領土。」

  「公主的意思是覺得別國會為了一個南疆同南朝開戰?」

  蘇霽月偏頭看他:「有何不可?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南疆有的是錢。如果還有錢擺不平的事情,那無非是錢給的不夠!」

  「哈哈!」那門主驀然笑了起來,狂妄的笑聲好似野獸的低吼聲一般,帶著撕裂的沙啞,又詭異又可怕,「公主說得極是。都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公主從一開始就沒選擇相信我們,又何必答應這份合作?」

  男人驀然轉過身去,緩緩回到座位之上,卓然身姿與樓宸無異。

  「既如此,就當本座從未說過這話,公主自行選擇罷,放心,暗殺門不會阻攔公主的人!」

  激她?

  蘇霽月輕聲一笑,緩緩上前兩步道:「門主脾性還真大。我不過問了一句要怎麼信你,你便要解除合約,既然已經答應的事情,又何來反悔一說?」

  「這樣吧。我服從你的安排,但是門主也得接受我一個條件。」

  男人暗黑的眸底似有烏雲掠過:「什麼條件?」

  蘇霽月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來,從裡面倒出一枚紅色藥丸:「這種藥獨屬於南疆,以人血煉製,是我們南疆用於男人行為不軌的懲罰,一旦服下此藥,便喪失了某部分能力……我所指的某部分是指房事,門主可接受?」

  「荒唐!」男人幾乎想也沒想便逼出這兩個字來,「你是覺著本門主會對你不軌?」

  蘇霽月聳了聳肩:「沒辦法,從前吃過這種虧,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過門主放心,這藥是用我的血煉製,所以門主所謂的喪失能力只會對我,與旁的女子並不相干。」

  男人眸底湧出別樣的暗流:「是藥三分毒,本座怎麼能相信這藥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言?」

  蘇霽月晃動著藥瓶:「你說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男人的眸底頃刻似流過別樣的神采。然後便只見得殿下女子眸底掠過幾分狡黠:「如果你服下此藥,我自然會服從門主的安排,如此,才算得上是公平合作,相互牽制。」

  男人面上驀然露出瞭然於心的神色來。似乎這會兒才知曉她蘇霽月打的是這個主意。

  事情談到這個上面,似乎與那藥丸的功效已經沒多大關係了。她要的不過是一個藉口,讓她不要在這份合作上落於下風。

  男人眉目之中透著瞭然,終於是應下道:「好,本座應你又何妨?」

  *

  接下來的時間裡,蘇霽月總算是睡上了幾天好覺。

  而那暗殺門門主也信守諾言,對他們南疆的人不加制約,他們出行都有絕對的自由,而且衣食住行各方面都被安排妥當。在這一點上,蘇霽月是滿意的。

  而另一方面,蘇霽月也答應了暗殺門此次計劃的要求。

  但凡涉及到人力方面,會由暗殺門來出人,至於錢力則由蘇霽月這邊承擔。如此也算公平。

  而合適的回歸計劃,他們定在了十日之後,因為那一天是老皇帝的生辰。

  皇帝六十大壽,自然是大事,而挑在那個時候入朝,一來,那是個喜慶的日子,「樓宸」的歸來等於喜上加喜,二來,如果屆時送上一份賀禮,再由「樓宸」之口洗白蘇霽月之名,皇帝一高興或許就准了。

  尤其在皇帝的眼裡並不想與南疆鬧僵,若能達成合作自然再好不過。

  而另一曾蘇霽月由王爺轉為公主的身份,可以說百利無一害。

  嫁到南朝比之留在南朝做人質,自然是前者更甚後者。

  因為她是南疆唯一的公主。

  她嫁到這裡等同於整個南疆附屬南朝,南朝自然開心。

  而為十日之後的大典,暗殺門內也在做著一系列的安排。至於如何安排,蘇霽月不需要操心,但唯有一樣,讓她頭痛。

  那就是宴會之上的獻舞。

  用暗殺門門主的意思就是,到時候需要一個進宮的契機。他們會扮作一對表演舞曲的伶人,到了最後,舞曲引人注目了,再展露身份入場。

  如此,一來比較方便,二來,這也是最好的出場方式。

  因為宮門並非隨便一個人就可以進入的。

  蘇霽月在看了他們的計劃之後權衡一番也就答應了下來。

  但是對於舞蹈,與她而言實在是有些難度。

  並不是說她不會跳舞,相反,她的舞很好,但是這些古代的舞跟現代不同,尤其「樓宸」要求的是她要跳一支南疆舞。

  好在她帶了南疆舞娘,不然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是以,十天的時間,蘇霽月只休息了兩天便投入了緊張的舞蹈編排之中。

  而暗殺門門主這兩日全力學習樓宸相關事宜,以備接下來的應對。

  而這幾日裡,蘇霽月也算見識到了暗殺門的美景。

  整個宮殿對面是千米之高的瀑布,而底下則是湖川。

  平日因為被雲霧罩著,只感覺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但是當天氣晴朗之時,萬里無雲,這底下的淡水湖泊也露出本來面貌來。

  帶著清幽的碧色,好似生命之源橫在底下。蘇霽月打聽過才知道這個地方就是彭沙湖,連接京城的淮河,可以說是維持著整個京川三省的重要河道。

  不過這個暗殺門的根據地是在什麼地方,暗殺門的人不肯說,但是根據蘇霽月對路程的估算,這裡應該離京城不遠。

  雖然不太清楚暗殺門的根據地點,但是對暗殺門的內部結構,蘇霽月多少是了解一些的。

  據無魄的深入介紹,白骨派這麼多年雖然一直在休養生息,但對本職的事情從未放下。

  收集情報、龐大的人力資料庫,以及各種地方安插的眼線,甚至連皇宮那樣的高密之所也有不少他們暗殺門的人。正因為此,他們想查什麼東西才會如此輕而易舉。不然,蘇雁南的犯罪證據也不至於那麼容易被他們找到。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成熟的地下暗殺組織。不論是從人員還是到人脈分布亦或者情報系統。有如此完善的機構,想殺一個人,那真的是易如反掌。

  十天時間,轉瞬即逝。

  蘇霽月也算掌握住了南疆舞的精髓。好在她有舞蹈的底子,否則真難挑好南疆舞。

  而她的舞衣也是有南疆二十個舞娘親手縫製。用她們的說法是,舞衣是根據南疆的月亮神石為靈感而來,因為蘇霽月是南疆的公主,所以她們要用全部的心意為公主準備一件最漂亮的舞衣。

  對於南疆,她們的了解自然是比她要多,而此番為了表達的也是她南疆公主的身份,是以,蘇霽月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他們提前一天乘坐了馬車進了京城。

  具體的入京方法蘇霽月並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只知道進京城以後,滿城都是對她的通緝畫像。這個樓天狼,行事還真不是一般的狠辣,這分明就是置她於死地的節奏!

  但他們此番進來也做好了全部的準備,當晚便跟了民間歌舞團混入了宮中。

  第二日一早,他們一行人便被帶到了專供表演者休息的殿內。

  暗殺門門主今日的完全就是一身樓宸的打扮,只不過面上遮了半邊面具罷了。根據安排,到時候會由他表演琴曲給她伴奏,而她跳南疆舞來助興。

  收到暗殺門的人呈上來的舞衣,蘇霽月接手的一刻才發現那舞衣質地輕盈,跟現代的真絲沒有區別。而且似乎就是「月亮神」的影響,整件舞衣採用的色澤是淡淡的冰色,好似清冷的月光。輕盈如綢緞般的布料裹上身時,身姿曼妙,活脫脫一個異域舞娘。

  對於這身衣服,已經不是精美可以形容了。

  當外頭的宮人傳喚該他們表演之時,蘇霽月方才從內室出來。

  她戴了冰色面紗,但即便如此還是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樓宸」的視線亦在她身上停頓良久,蘇霽月分明看清他眸底的驚艷之色。她走近之後壓低聲音道:「走吧,拖久了容易被人看出破綻。」

  身側之人沒有作答,倒是先一步走了出去。

  蘇霽月看了他的背影一眼,那身形與樓宸一般無疑,難道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易容術,連身段都能一樣?

  她幾乎覺得不可能,可樓宸不可能是暗殺門的門主,所以所有的不可能也只能化成可能。

  她定了定神,穩住腳步走了出去。

  她剛入場就能感知到場內氛圍的古怪。

  想想也能知道為什麼。場內大多都是樓宸指親之人,哪兒會有人認不出來他的身段來。即便是隔了一張面具,別人不認識,淑妃總該認識吧?

  蘇霽月只朝上頭看了一眼,因為黑壓壓一片人,她也分不清誰是誰,但是並不意外的,她看見了戰王樓宸那位戰王妃。

  戰王妃在,今日似乎有些難度了。想矇騙過淑妃雖然不是難事,但是淑妃畢竟不是貼身相處,若是時間短並不容易發現,再加上喜悅衝擊,她也不會想到這一層,而戰王妃就不一樣了。

  日日相伴的枕邊人,其實感覺異常敏感,就算堂上沒有認出來,稍後也必定是要獨處的,到時,豈不是危險得很?

  不過之前已然做好了面對這兩位的準備,所以現在雖然心有擔憂,但好在是有幾分把我的。

  琴曲開始,蘇霽月便跟著曲目舞動起來。

  南疆的舞極其考驗動作的靈活輕盈。好在她這身子好使,躍動的步伐也是輕盈恰到好處。她選用的不是之前麗斯的熱情奔放之舞,反而以「輕靈」為要點,步伐輕快的同時伴隨著婀娜多姿的身段,時而清冷如高山明月,時而輕盈如乘風而去的仙子。

  蘇霽月開始的時候還能顧忌這場內人的視線和情緒,到了後來,隨了琴曲的快節奏,她漸漸也完全投入到舞曲之中,只覺得那是她跳過的最極致的舞曲。

  因為五識好似跟著琴曲封閉了,她腦海中盤旋的全是舞娘們教給她的舞蹈緊隨,她歡暢淋漓的扭動腰肢,跳躍身體,好似整個天地間只剩了她一人。

  最終隨了琴音低沉,她的舞曲也慢了下來,底下身子匍匐在地面上,露出半截小蠻腰,一抬頭,竟全是場中人驚嘆的神情。

  最後不知道是誰拍了掌,於是乎整個殿內也跟著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皇帝龍顏大悅道:「這是什麼舞,如此獨特?還有琴聲,天狼,快說,這是不是你特意安排來給朕一個驚喜的?」

  太子唇角一彎,正要說話,蘇霽月身旁,那一隻坐在旁側的「樓宸」忽然站起身來,走到殿中央。

  所有人的視線都跟著他轉了過去,離得近了,皇帝這才似發現幾分不對勁來,盯著樓宸:「你是……」

  皇帝還未說話,一旁的淑妃卻猛然站起身來,容色大變。

  「宸兒,是你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場地之中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即便之前有人瞧出那人看著像樓宸,卻到底沒有人敢確定,如此被淑妃問出,似乎猛然間提醒了所有人,也讓所有人心裡的那層驚疑更確定了幾分。

  樓天狼坐在一邊,饒是千年不變的面具臉,此刻也出現了一層裂縫,捏著酒杯的手隱隱透出青筋。

  「樓宸」緩緩伸出手來,扣上臉上那塊面具,摘了下來。

  頃刻之間,殿內安靜極了,連皇帝都驚得站起身來,殿下的戰王妃更不必說,當即就棄了席位跑了過去,一把拉住「樓宸」的衣袍:「王爺……你沒有死?」

  「宸兒……」淑妃奔到殿下,眼淚狂飆。

  「母妃,讓你擔心了,是兒臣不孝。」

  聲音一出口,仿佛讓所有人吃了一顆定心丸,蘇霽月原本還捏著手指立在原地,驀然聽見這道聲音,一顆心差點就跳了出來。

  這哪裡是假扮?分明就是樓宸的聲音,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王爺……王爺你終於回來了王爺!」戰王妃麗莎也不顧場內眾人,猛然便扎進他懷裡,哭得那叫一個慘烈。

  淑妃到底是身居高位多年,只是眼淚嘩啦往下掉,並沒有失態的舉措,但看得出來,她是高興之極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淑妃連說了兩個「沒事就好」,隨後看向上位的皇帝,「皇上,是宸兒,宸兒沒事。」

  皇帝這才從上位顫顫巍巍走了下來,不確定道:「宸兒,你真是你?」

  樓宸當即扶開懷裡的麗莎,掀開衣擺跪了下去:「兒臣不孝,特來向父皇請罪!同時祝父皇生辰之喜,長命百歲!」

  眼瞅著自己兒子沒死,皇帝到底還是高興的,畢竟是他的骨肉,而且人到了遲暮之年就特別希望子孫滿堂!

  而樓宸當日所傳出的「慘死」到底是讓他這個當爹的身體不舒服。

  「七弟既然沒有死,那這麼長的時間為什麼不回來?父皇母后想你得緊,尤其是淑妃娘娘,更是整日以淚洗面。」

  「樓宸」轉眸,看向一旁漫不經心說話的樓天狼,緩道:「因為臣弟受了重傷,得了這位女子照料才不至於喪命。病好之後便想著父皇大壽將至,想為父皇準備驚喜,這才一直沒有出來。」

  樓天狼淡淡扯開唇角,皮笑肉不笑:「七弟能平安歸來,那可真是可喜可賀。不過,這女子又是誰?本宮瞧著,怎麼她跳的好像是南疆的舞?莫非是南疆餘孽?」

  「樓宸」面色一沉,看向眼前的皇帝皇后還有淑妃道:「父皇母后母妃,兒臣歸來之時已經知曉南疆王爺所謂的想要瓦解南朝的事情,可據兒臣所知,南疆一直立於同我們南朝合作,甚至於還擬出一份自降為臣的國書出來,只為與南朝永結同盟,試問能做到這種地步的南疆,何至於會瓦解我們南朝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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