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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車上的TV機,發現裡面有段沒有看過的視頻。視頻中是每個人給我的生日祝福,有我父母親人,還有楊溪、夏語桐、夏梓、莫辰等等一大堆朋友。最後的最後,南珞在攝像機面前,穿著我最喜歡的深色西裝,繫著我給他買的領帶,手裡捧著一束鮮花,一本正經地跪下,對著鏡頭這頭的我說:“柳瓔,嫁給我吧。”

  那一句虔誠的誓言,隨著一陣陣悲涼的夏風,飄散到遙遠的國度,被一道又一道洶湧的海浪拍打而過,最終變為冰冷的殘骸,埋葬在沉默的深海里。

  想起第一次注意到他時的樣子,是公司筆試的那一天,他站在離我不遠處的地方,與公司的法國顧問流利的用法語交談。沒想到的是,那時候的他,眼裡、心裡就已經裝滿了我。

  想起同他一起去參加夏梓與莫辰的婚禮,在我迷糊之際,他說:“我會讓你成為這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想起我生病的時候他連夜驅車將我送到醫院,還毅然決然地搬過來照顧我。

  想起每天早晨起床都能看到他溫暖的笑容。

  點點滴滴我們一起創造的回憶啊,就這樣飄散在空中。

  再見。我看著天空中起落的飛機,我等你。

  ☆、第三十五章 不知乘月幾人歸

  三十五、不知乘月幾人歸

  隨著氣溫的逐漸降低,我獨自迎來了2024年的秋天。

  廈門的秋有點不像秋的樣子,除了大街上幾棵蕭蕭落木以及幾分較為涼慡舒適的天氣,並無什麼特別。雲南一年四季如春,與廈門不同,那裡的秋天,見不到鋪滿街道的楓葉,也見不到穿著球衫的路人,他們大多還沉浸在夏日的酷暑中,不理會這沒有絲毫涼意的秋。

  我在這個沒有南珞的秋天裡,一不小心崴到了腳。

  那是一個普通的工作日,我從樓道上摔下來,疼得臉色發白,站也站不起來,只好打電話給醫院,讓他們開車來接我去治療。

  沒有一個人在我身邊。

  奚言和席源早早地便去上課了,崴到腳的那一刻,內心五味雜陳。我想打電話給他,可又害怕他擔心。我安慰我自己,沒事,忍一忍就過去了。

  那天,我打電話向老林請假,電話已接通,我還沒說一個字,他便在那一頭對我破口大罵:“柳瓔!你去哪了?班也不打算上了嗎?前幾天讓你給青年創新大賽寫的稿子被退回來了,你腦子裡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啊,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你明天給我把新的稿子拿過來,不然就給我滾蛋!”

  我正要張口辯解,卻只聽見“嘟”、“嘟”的占線聲。心中好委屈啊,悲痛又無奈,隨著心跳一下一下重重的敲在我心房。南珞,多希望你在我身邊啊。

  一個人打完消炎針,杵著拐杖往回走,看著路上的車輛來來往往,閒人走走停停。見到一對熱戀中的大學生正在騎雙人自行車,在空曠的梧桐道上親昵嬉戲,臉上是不言而喻的幸福。

  他們與我擦肩而過。

  迎面走來一對夫妻,妻子挺著幾個月大的孕肚,丈夫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生怕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他們從我的視線中一閃而過。

  我抬頭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頭頂綠蔭蔭的樹枝,儘量讓自己不要去注意這些事情。我想,不在身邊又怎樣,終有一天他會回來的,把缺失的這五年用一輩子補償我。

  托公司的Amy幫我請了假,我坐在集中,空落落的,總覺得缺少了什麼。我把搖椅搬到陽台上,靜靜地對著窗外寂寥的陽光搖晃。整個陽台種滿了肉嘟嘟的植物,是南珞從花店裡一棵一棵仔細挑選的,親手為我種下。他說,你脾氣那麼差,種些花花糙糙養養性吧,別忘了給它們澆水。

  我的指尖輕輕拂過這些厚厚的花瓣,仿佛我觸碰到的每一寸都是他的肌膚。

  “我想你了。”我對著天空悵然,“南珞,我想你了。”

  這一天過得渾渾噩噩的,直到傍晚奚言回來才弄了些東西給我吃。

  她在廚間忙活,邊煮麵邊責備我:“柳瓔,你也太不小心了,弄這麼大一個傷,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看你至少得杵一個月的拐杖了。回到家什麼東西也不吃,也不打電話給我,自己一個人,不要逞強啊。”

  我躺在沙發上,把頭扭到一邊,眼淚一聲不響的流了出來,沾濕了枕頭。

  Clancy被她從儲物間裡放了出來,活蹦亂跳地跑到我面前,我撐起身子坐著,微笑摸摸它的白絨毛:“Clancy,你一整天關在那裡面一定悶壞了吧,對不起。”

  奚言看著我把麵條吃完,說:“它已經好久沒有洗澡了,明天早上我不去學校了,我幫它洗吧。”

  “為什麼不去學校?”我抬頭看她。

  “我得在家照顧你啊。沒事,我讓席源幫我請假。”她倒了杯牛奶遞給我,坐到我身邊。

  “你和席源怎麼樣了?你有沒有回想起什麼?”

  她將被束縛的發披散下來:“沒有,我覺得我恢復不了什麼了。不過,這樣也沒關係啊,忘了就忘了吧,有現在的這些也挺好的,他在我身邊就挺好的。”

  “嗯,那就好。”我朝她笑著點點頭,拍拍她的肩,“能遇到一個對的人,就要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時光。”

  她起身要去洗碗,囑咐我早點睡覺。我喝完牛奶,一瘸一拐地走進房間。

  唉。我閉上眼睛,忍著從腳踝傳上來的痛感,蓋上被子,腦袋裡一陣亂麻。明天又會是勞累的一天,唉,就這樣吧。

  周而復始的輪迴,年復一年的日子,時光並沒有因為某個人的離開而變得緩慢,在這樣一個殘酷又寒冷的季節中,我迎來了2025年的元旦。

  前不久《似水流年》的收視率一直不高,我因此被老林叫去劈頭蓋臉不問前因後果地罵了好幾遍。腳踝上的傷已經好了,只是偶爾還會有鑽心的痛楚。

  周恆也因為收視率低的原因,沒能如願紅遍大江南北,甚至被一些不明所以只知道跟風的群眾抨擊,說他沒有演技。我在微博上為他辯解了幾句,又被惡言網友說我與他私通。

  南珞走了以後,我一直忍著痛,想著不管遇到什麼委屈都沒事,總會過去的。可是我與周恆的這件事,幾乎扯斷了我最後一絲殘存的意志。

  我忘了,輿論是無從辯解的,我不應該參與其中。

  周恆迫不得已,為了躲避緋聞的追擊,只好閉門不出。我每天上班都在大家的指指點點中度過,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卻經常有記者踩著點來對我進行惡意採訪。哪一個星期,我幾欲崩潰。

  打電話給遠在法國的他,他又因事業繁忙無暇顧及我,我一想到這一年多來自己受到委屈,便跟他在電話里吵了起來,這場戰爭,以我氣的摔掉手機告終。

  這是2025年的元旦,我獨自一人站在窗台前看著滿天閃爍的五彩煙花,一不小心將淚水湧出。

  窗外的數木漸漸恢復生機,長出嫩綠的幼牙,轉眼便到了2016年的夏季。他已離我遠去,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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