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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麼折騰,要是明天還這麼練,我就高假了。”吳大灌了一口純度略高的米酒,一股涼意頓時從喉嚨潤到了心頭,“真夠給勁的!夥計,把這酒再來一罈子!”

  “好嘞!”

  錢貴手腳頗為麻利。

  又有一衙役道:“你們說這莫頭是什麼來歷,魏捕頭走後怎麼來了這麼一位冷麵閻王。”

  話剛問出口,幾個與他交情好的衙役暗中踹了一腳——這種問題咋能當著吳大的面問!那衙役臉色訕訕,一時間也不好再問,正好酒來了,便倒了一碗悶頭喝起來。

  吳大剝著花生米,一臉的渾不在意。眾人瞧他這模樣,一時間竟無人說話,場面頗為尷尬。正好錢貴端著涼麵上來,吳大拍了拍手,招呼道:“今天這頓我請,等下我的帳上。”

  夏君妍擦著手從後院走出來,見著店裡只有那一桌官差,仔細看了一下並無莫如深,心中有些說不出的失落感,百無聊賴的走到櫃檯後算帳。剛翻了兩頁,就聽到一個精氣十足的男中音:“夏掌柜,給小爺上一碗麵,雞絲的那種,多放點肉,小爺不差錢!”一向扇子不離身的陸晨山大步流星的走進店裡,一點也沒將另一桌的衙役們放在心上。

  夏君妍嘆口氣,緩緩站起身。她還真是挺羨慕陸晨山的,每天都充滿了活力。

  “陸公子慢用。”夏君妍將他的東西擺上,正要走,卻見陸晨山用扇子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反正你這鋪子現在也沒什麼生意,坐下陪小爺說說話。”

  夏君妍微微挑眉:“我這兒不陪聊。”

  “啪!”一錠銀子擺上了桌子。夏君妍雙眼一亮,緩緩將銀子歸攏到身前:“陸公子想問什麼?”

  陸晨山壓低著聲音,正要說話,又趕緊抬頭環顧了一圈,鬱悶道:“小爺早就說了讓你弄個雅間,你瞧瞧這是說話的地方嗎?”

  “就算弄個雅間我也不敢和陸公子獨處一室啊,男女授受不親,名聲要緊啊!”夏君妍一臉為難。

  陸晨山橫了她一眼,“啪!”又是一錠銀子拍在桌上。

  “陸公子後院請!後面有個小廳堂,一般人肯定是不能去的,但陸公子不一樣啊,大家都是熟人了,我一直把陸公子當做異姓兄弟看呢。”

  陸晨山:……尼瑪你就是個錢串子!

  夏君妍:這麼誇我多不好意思呀。羞澀中~~

  陸晨山:=_=

  將前面交給錢貴和長生照看後,夏君妍便帶著陸晨山去了後院他們吃飯的小廳堂。陸晨山一邊走一邊看,嘴裡嘖嘖嫌棄,“原以為你這後院能大點,沒想到也這么小。”

  夏君妍收了兩錠銀子心裡正美,隨陸晨山怎麼損,都當做耳旁風。

  “陸公子你特地花了二兩銀子就是為了參觀我這後院?”

  陸晨山連忙收起了玩笑之意,只是那胖乎乎的臉猛一正經起來,反而讓夏君妍頗不習慣,正喝茶呢,噗——的噴了一地。

  “夏掌柜啊,你好歹也是個女的,我好歹也是個男的,你當著我的面能稍微注意一點女子的德容嗎?!”陸晨山頗為無力的搖著扇子。

  夏君妍不慌不忙的擦著嘴:“你到底要問什麼趕緊問,可先說好了,那些陰私之事我可一概不知。”

  陸晨山微咳了一聲,扇子搖的越發快了。他就不信夏君妍不知道他要問什麼,這妮子明明就是故意戲弄他。對付夏君妍這種錢串子最好的方法就是拿銀子砸死她,當然還得留她一口氣,好好說話。陸晨山肉疼地又拿了出一塊銀子,他雖然不缺錢,但只這一炷香的時間就花了三兩銀子,這些銀錢拿去聚福樓都可以置辦一桌席面了。

  果然那個錢串子收了錢後,一副不經意的口吻說道:“咦,說起來好幾天都沒有見到小玉了。我這鋪子剛開張,也缺人手啊,這幾天正琢磨著招夥計呢。”

  陸晨山順水推舟問道“小玉姑娘怎麼突然就不來幫忙了呢?”

  夏君妍一副長輩模樣的叩了叩桌子,語重心長道:“小玉也是大姑娘了,一個姑娘家哪能成天在鋪子裡拋頭露面的。”

  陸晨山:→_→阿夏啊,咱能捂著自己的良心說話麼,你好意思說這一句嗎?

  “小玉性子好,耳根子又軟。食鋪都是魚龍混雜的,她娘也不放心她待在這裡,便領回家了。”

  “這可是你夏掌柜的不是了。”陸晨山立刻道,“人家姑娘到你這來幫廚,你都不能保證她不受打擾。幫廚的姑娘只需待在後院,只要不讓外男進來不就行了?”

  “可關鍵是我這兒人手不夠,又是剛開的鋪子,在鎮上也沒甚根基。萬一遇到那種要硬闖的地痞無賴,就憑錢貴那王八拳,也擋不住啊。我皮糙肉厚是沒關係啦,但小玉不一樣啊,磕著碰著了都不得了。”夏君妍眨眨眼,微微勾起嘴角,神色頗為玩味,“就拿現在說吧,陸公子不就從外廳進到後院來了嗎?”

  陸晨山被噎的語塞。

  說到底,無非就是安大娘不放心夏君研這裡的安全問題。陸晨山心裡冒火,不自覺的加速搖扇子,額前的劉海不斷翻飛:“明人不說暗話,咱倆也算是熟人了。你夏君妍捂著自己的良心說,我陸晨山是那樣的登徒子嗎?”

  夏君妍捂著良心沉默。

  陸晨山:………………你妹!

  “啪”的一聲收起了摺扇,氣沖沖的走了。一碗放了好多好多雞絲的涼麵一口沒吃,全便宜了錢貴。

  前院廳堂的衙役們吃飽喝足也不急著走。吳大臉色微紅,顯然是有些酒勁了。

  “我知道你這一個個的小兔崽子心裡在想什麼,別把老子當瞎子,剛才那小動作當老子看不見嗎?”

  年輕的幾個衙役呵呵乾笑。其中一人道:“吳頭這是喝多了,趕緊送吳頭回去吧。”

  吳大猛一揮手:“別動老子,老子是喝了幾碗,但還不至於醉。瞧瞧你們這一個個孫子的模樣,穿上了官服還這般畏縮,簡直就是丟人現眼!捕頭,都是上面派來的,沒啥見不得人的東西。之前的魏捕頭和縣令老爺命好,辦了個大案子,直接升到州府了。可你們知道這新來的柴縣令是個什麼來頭嗎?”

  衙役們搖搖頭,一個個聚精會神的聽著。

  只見吳大突然雙手抱拳朝著東面遙遙一舉:“咱們這位新縣令,可是從翰林院出來的!翰林院是什麼地方你們知道不?全天下讀書最厲害的人才有資格進去!就咱們鎮上的萬財主他大哥,在咱們縣是這個!可要是遇到了翰林院裡的官老爺們,那都得叩頭,老老實實的喊一聲祖師爺!”

  “這麼厲害!”衙役們一陣驚呼,“可這樣的人物怎麼來咱們縣當個縣令了?”

  吳大像是看白痴一樣看著這群後輩,“熬資歷啊!不一級一級的升上來,誰服你!衙門的那位莫頭,就是這位柴縣令帶來的。不然你見過那個縣令上任後還能自己指定捕頭的?”

  原來是這樣的關係!

  眾衙役們頓時瞭然了,也難道吳大能心平氣和的接受這樣的結果,原來對方壓根就只是將雲安縣當個跳板而已,估計過不了一兩年就會調走了。

  吳大嘆道:“你們這些小子是運道來了,直接在貴人面前辦差。要是辦的好了,貴人指甲fèng里流出一點蜜,就夠你們幾個甜一輩子了!”

  幾個年輕的衙役們聽得各個摩拳擦掌,原來新來的縣令竟是這樣的背景。又對消息靈通的吳大讚嘆不已,一口一個吳頭的叫著,讓吳大聽著也是頗為舒慡。

  不遠處的錢貴打了個哈欠——這群爺到底什麼時候走啊,這天都快黑了。

  衙役們談性正好,地頭蛇當慣了,對這小店的打烊的時辰也沒甚顧忌。夏君妍一臉疲憊地掀開帘子,對著錢貴嚷道:“咋還沒收拾好,趕緊過來和面!”

  她累了一天了,和面又是個十足的體力活,此事手臂酸的不行。這幾天正打算教錢貴一些簡單的步驟,也好幫著分擔些。誰料錢貴一臉為難,偷偷拿手指著靠牆的那一桌官差。——實在是走不開啊。

  夏君妍無奈的嘆口氣,揉了揉肩膀,決定還是靠自己。突然熱鬧的店鋪猛地一靜,夏君妍頓時打了個機靈,又悄悄掀開帘子的一角,一雙墨色官靴首先映入眼帘,接著是那筆直的大長腿,窄腰寬肩,以及孤傲不群的神情。

  “晚上還要巡街,你們竟然喝酒了。”莫如深說道。

  衙役們嚇得酒意全無,吳大更是直接滑到了桌子下面,趕緊帶上了官帽爬了起來:“莫頭放心,我們這就去巡街,保證無不了事。”

  “明天多扎半個時辰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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