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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君妍雙手默默握成了拳,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李勝榮是雙河村李氏的哥哥?”

  “是。”

  “關於李家你知道多少?”

  “那個李勝榮是壽橋村的,在他們村子裡也算是一號人物了,所以也不難打聽。這個李勝榮有兩個妹妹,大的那個嫁到了隔壁雙河村,小的那個因為長得漂亮嘴又甜,便嫁到了鎮上。說起來,姑奶奶也許還見過,就是咱們鎮有名的周記布莊的東家夫人呢。”

  “這東家夫人可是周記布莊的那個周娘子?!”夏君妍的聲音頓時拔高。

  龐貴嚇了一跳,趕緊道:“沒錯,就是她。”

  夏君妍心中驚疑不定,說話間也不免帶了急促:“你繼續說!”

  “是是是。”龐貴低聲道,“其實當時有些賭客見著夏老爺輸的太多,多少也勸過幾句,說是好歹把棺材本給留下。夏老爺那時說哪還有什麼棺材本,本來是想著走點邪路字多撈點,結果連閨女的嫁妝都輸掉了。”龐貴說著,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就是夏老爺的閨女,嚇得趕緊道,“當時是小的伺候夏老爺和李勝榮賭的,也就聽了這麼一耳朵。當時李勝榮說,姑奶奶您和他妹妹的兒子訂了親,他侄子才學好,遲早會當大官。若是您嫁過去的時候嫁妝不豐,恐怕會被婆家人瞧不起,所以他是巴望著夏老爺贏錢。反正夏家和他侄子遲早是一家人,肉都是爛在鍋里,他這個當舅舅的只盼著侄子侄媳婦更好。夏老爺就是信了這番話,才會這麼輕易的上了當。”

  龐貴又將李勝榮和劉五怎麼在賭桌上做局誆夏爹銀錢的手段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心期盼著夏君妍能放他一馬:“小的知道的都說了,在沒有任何隱瞞。姑奶奶開開恩,留小的一條生路吧。”

  此刻夏君妍恨不得將李氏兄妹給撕的粉碎,不然她咽不下這口氣!

  “我爹的那十畝地的地契是當到哪家當鋪了?是不是也和李勝榮有關係?”

  “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是萬永票號。”

  “這件事除了李勝榮,他的兩個妹妹有來過賭坊嗎?”

  “沒有。賭坊一般也不讓女子入內的,一直都是李勝榮一人來的。”

  夏君妍想想也是,見龐貴的確沒有說謊,這才道:“你放心,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既然是和李勝榮有關,那就是與你無關了。”

  “是是是。”龐貴等得就是這句話,差點喜極而泣。

  “但如果讓我聽到你把我們今天的對話說了出去……”

  “姑奶奶您放心,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小的也不會說半個字的。”龐貴趕緊表著忠心,本來出了劉五這事兒,他也不打算在賭坊幹下去了。如今和夏君妍說了這麼多賭坊里如何作局誑人銀錢的手段,哪怕是夏君妍不囑咐,他也不會往外說的!

  從賭坊巷子裡出來時,不過才過去半個時辰,夏君妍的心思卻比半個時辰前更重了。劉五貪婪,李家歹毒,一起糊弄了糊塗的夏爹,逼得好好一個夏家家破人亡。

  這樣陰險下作的手段,令夏君妍背脊一涼。真不知李家人在見到自己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依那些歹毒之人的心思看來,恐怕只有自己也死了,才會令他們睡個安生覺。

  她不會讓這些人如願的!

  既然已經知道這事和李勝榮逃不了干係,夏君妍覺得自己應該找個機會去壽橋村打探一下。

  昨日縣令的態度令她非常在意。看樣子這雲安縣令也不是什麼好官,明明劉五的證詞還沒說完,便直接將他嘴塞上,就為了快點結案。如果到時候她真的拿到了李勝榮以及大小李氏的害人的證據,也許還不能直接去衙門告他們,得再想想其他辦法。

  夏君妍一邊琢磨著如何去壽橋村,一邊往萬永票號走去。這年頭,手裡沒地等於手裡沒糧。夏君妍自己不會種地,但是她想著如果手裡有地,可以租給別人種,再不行讓安大娘家幫著種也行,她什麼租子都不要,只要一些糧食就行了。

  夏家的那十畝地是夏祖父買下來的,都是上等田。雖說是當了死契,但夏君妍還是想去碰碰運氣。反正也是請了半天假,趁著還有時間,趕緊去萬永票號問問。

  夏君妍對雲安縣已經很熟了,不多時便找到位置。

  萬永票號是雲安鎮萬財主家的,萬財主的大哥中了舉人,聽說在遠方當大官,所以萬家在雲安縣也是縉紳階級的,連縣令老爺也不敢找麻煩。

  夏君妍正要進當鋪,突然被街上一人叫了一聲。

  “大丫頭?”

  夏君妍莫名地回頭看了一眼,一個中年男子正喊他。

  “你怎麼要去當鋪了?”中年男子神色頗為焦急,語氣中帶著關切,“哎,都是舅舅不好,當初你那賭鬼爹爛賭的時候,舅舅就該把你和你娘接回來的!你這是……缺錢了吧?”說著,從錢袋子裡抓了十個銅板塞了過去,“先拿著應應急,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舅舅?”夏君妍還有些適應不過來。當初李氏為了悔婚假惺惺的讓她去投奔舅家去,難道這舅舅是當真在關心她?

  夏君妍決定自己還是不要多說,就這樣靜觀其變為好。

  ☆、二十七章補償

  “當初我就是讓你娘趕緊和你爹和離了!可你娘認死理,怎麼都不肯跟我回去!”說到此處,陶慶年的神色還是有些憤憤不平,“不是舅舅不管你們娘倆,實在是你那娘認了死理,你也是夏家的人,舅舅再怎麼說,也都是旁姓。如今見你這樣,早知道當初就該把你接過來了!大丫頭啊,吃了不少苦吧。跟舅舅回家吧,這當鋪可不是你一個小丫頭去的地方啊。”

  陶慶年見夏君妍還是傻愣愣的,心道這丫頭以前就安靜,如今遭逢大變整個人更是變得如木頭一樣了。哎……

  “你爹娘都去了,一個丫頭住在村里也不方便。去舅舅家住吧,趁著天還早,舅舅陪你回村清幾件衣裳,要是沒有,舅舅讓你舅媽給你做幾件新的!”

  眼見著陶慶年就要帶她離開當鋪,夏君妍連忙道:“我現在鎮上找了事做,能養活自己,不勞舅舅費心了。”說完,轉身便跑了。

  陶慶年喊了幾聲不應,只得無奈的嘆氣。

  當初妹妹的堅持實在是令他寒了心,可最後妹妹卻因為那夏家的敗家子喪了命。陶慶年是恨死了夏爹,順帶的也對夏君妍不甚在意。只是今天偶然遇見,見這小丫頭獨自一人在街上遊蕩,好歹她身上也留著妹妹的血,跟自己也是連著親。到底還是個大丫頭,總不能放任不管啊。

  夏君妍跑得一頭大汗,直到確定了陶慶年沒有追過來,這才稍稍停下腳步,靠著牆緩口氣。不遠處走來一個背著藏青包袱的中年胖子,長得跟個彌勒佛一樣,一開口,兩個眼睛頓時笑成了一條fèng:“小姑娘,你知道聚福樓怎麼走嗎?”

  夏君妍打量了一下他:“您要去吃飯嗎?”

  “我是來當廚子的,你瞧我連菜刀都帶著了。”中年男子說著,拍了拍包袱,夏君妍一聽菜刀連忙往後退了幾步,那人笑道,“小姑娘莫怕,那聚福樓往那邊走?”

  萬一這人是個壞人,她帶他去豈不是壞事了?夏君妍正猶豫著,突然聽到孫掌柜的聲音。

  “哎呀!老薑啊,可把你給盼來了!我不是三個月前就給你寫信了嗎,你咋才來哩!”

  老薑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笑呵呵道:“這走水路雖快但乘船沒甚意思,我便是打旱路來的,這才耽誤了些日子。”又指著夏君妍道,“這丫頭可是謹慎,一聽我帶了菜刀,硬是不吐露一句了,不錯,不錯!”

  孫掌柜道:“夏姑娘,這是老薑,咱們的新大廚。手藝那可是不得了,我是花了重金才把他給請來的。”

  夏君妍不好意思的行了禮。

  老薑也沒介意,直接道:“我的灶台呢?”

  “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急性子,走,早就跟你準備好了。”

  夏君妍默默站在一旁,心道這二人應該是舊相識了。早三個月就寫信請大廚,看來就算沒有自己這一出,孫掌柜也要辭退李廚子。

  老薑的來到讓灶房裡著實熱鬧了一陣,熟悉的不熟悉的都圍過來瞧熱鬧。就聽到一陣飛快的“咚咚”聲,一盤子土豆絲根根分明,粗細一致。

  這就是刀工啊!

  夏君妍看的目瞪口呆,這手藝她練到下輩子也練不出來吧!

  接著又拿出了一塊豆腐,這也是非常考驗刀工的食材。不多時,一道什錦豆腐羹便做好了。雖未入口,但用香菇冬筍熬出來的鮮湯的香味已經讓人忍不住的咽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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