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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底不過是見不得別人好罷了!

  這世上有一種人最是噁心:你過得好了,他嫉妒你;你過得差了,他便笑話你,甚至還會踩你兩腳。那李廚子便是如此。

  縣令聽著這一個個的人名,臉色黑如鍋底,朝著孔雲波狠狠瞪了一眼。孔雲波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他哪兒知道一個鄉下村姑竟然牽扯出了這麼多的官司。

  “將周家娘子和李廚子都帶來!”縣令老爺端起茶杯,決定先讓自己消消火。

  衙役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周家娘子先到了。因此事縣令老爺極為重視,李春娥什麼都沒打聽到,便已經到了廳堂內。此刻剛一進門,看見劉五一臉慘白,渾身上下狼狽不堪,心下不妙。又看一眼夏君妍,這丫頭倒是完完整整的,李春娥約莫猜到了幾分,朝著縣令磕了頭,說道:“民婦周氏,不知官老爺讓民婦來所謂何事?”

  縣令道:“劉五說你和他一起誆騙夏氏銀錢,可有此事?”

  李春娥料到劉五嘴巴不嚴,此時已早有準備:“回大人,並無此事。劉五此人是出了名的地痞無賴,民婦一向都是守規矩的,每日除了周府便是待在布莊裡,這一點周府和布莊眾人,以及來往的熟人都能替民婦作證,民婦與劉五並不認識,又何來一起誆騙。”

  “你這個賤貨!當著縣令大老爺的面還敢說謊!”劉五掙扎的想要踹過去,“明明是你讓丫鬟來賭坊說是夏君妍在你的布莊,要賭坊小子去嚇唬她,你便做個順水人情!”

  “劉爺,你這可是憑空污衊。你說我讓丫鬟去賭坊報信,可有證據?可有人見過?”

  “呸!你做賊心虛!”當初劉五見著那丫鬟長得尚可,便親自接待。加上小丫鬟甜言蜜語了幾番,說什麼自己一弱女子來著賭坊被旁人瞧見的話恐壞了名聲,劉五被小丫鬟的迷的心肝直顫,這麼可人的小娘子他也不希望被別人瞧去了,便一直都是與那丫鬟私下見面,周圍並無旁人。

  李春娥道:“那一天,夏姑娘是與方家娘子一起來到我那布莊的,事先我也並不曉得夏姑娘會來,又怎麼會去向賭坊通風報信呢?周記布莊地處東街鬧市,位置很好,周圍的商客也多。人多眼雜的,定是那賭坊的小子瞧見夏姑娘進了我的布莊。後來賭坊來了一群人,二話不說直接就闖進了布莊,還將夥計打傷了好幾個,這些事,當時周圍的商鋪也都是知道的,縣令老也只須稍稍打聽一下便知曉。我見夏姑娘被他們逼迫的無路可走,便出了銀錢解圍。後來夏姑娘還了我一百兩銀票,我也將欠條交給了夏姑娘。”

  縣令點了點頭,沉聲道:“劉五,你還有何話可說!”

  “我……”劉五語塞,又望向夏君妍,拼命道:“夏姑娘,這賤人分明就是胡說!當天就是他那丫鬟通風報信,她為了做得天衣無fèng,特地讓丫鬟選在無人之時來的。這女人生不出兒子,又怕丈夫在外面花心,便想著自己給丈夫找一小妾,為了將小妾拿捏在手裡,便故意施此毒計啊!”

  夏君妍聽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著李春娥。

  李春娥神色平靜,這是她當初為了與劉五聯手瞎編的理由。沒想到劉五為了活命,什麼都往外說。之前聽到風聲縣衙里抓到了一批山匪還讓她擔憂不已,不過見如今的情景,恐怕縣令並沒有在山匪中問出什麼,不然她也不會只是跪在這裡回話。

  “縣令大人,民婦雖不識得幾個字,但這麼多年來伺候夫君,伺候公婆,雖比不得那些讓人交口稱讚的賢良之婦,但也自認問心無愧!周記布莊雖不大,但買一妾室的銀錢還是有的。後宅的妾室,賣身契均在主母手上,我又何必要費這麼大的周折呢?”

  在場的男人都是有家室的,對此話深以為然。況且那夏君妍看起來又干又瘦,一點宜男像也沒有,進了門反而白白添雙筷子。

  “行了,此案到此為止。你說周氏要陷害夏氏,卻又拿不出證據。分明是你貪婪成性不滿足那區區百兩紋銀,於是栽贓陷害。來人!將劉五拖下去,重責三十大板!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縣令捋了捋著鬍鬚,審了大半日,他也累了。揮揮手,讓眾人退下。

  ☆、二十五章心思

  李春娥心中頓時鬆口氣,看來縣令也不想將事情鬧大。夏君妍年紀輕不懂那些當官的心思,她只想弄清楚真相,但縣令大老爺的目的是要趕緊將事情平息,免得影響仕途。

  “今兒把妹子嚇到了吧。”離開縣衙後,李春娥關切道,“沒想到劉五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夏君妍心情複雜的看著李春娥。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對於劉五那種無賴,他說的話能信嗎?

  李春娥全然似沒看見夏君妍的神情,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熨帖:“俗話說無風三尺浪,更何況又發生了這種大事。姐姐也不自誇自己為人如何了。這人啊,都是處出來的,日久見人心。妹子以後多來布莊坐坐,自己眼睛裡看到總比別人嘴裡說的要真的多。”說罷,乘上小轎,緩緩離去。

  夏君妍則帶著一肚子疑問回到聚福樓。雖然劉五被處置了,但她也沒覺得自己有多興奮。當初劉五逼的原來的夏小姑娘走投無路最終投水自盡,如今充軍千里,依著縣令的意思八成也會死在半途,也算是一命換一命了。

  只是一個地痞無賴的命和一個善良的小姑娘的命相比,劉五就是五馬分屍了,又能怎樣呢。壯士大哥也不告而辭,正如來時一樣,整個人無比神秘。夏君妍隱約覺得壯士大哥不是簡單的人物,或許與這件事也有關係,但如今人都走了,她也無從問起。

  一種無力感漸漸湧上上心頭。

  明明賭坊的欠銀清了,自己手上又有了三百多兩銀子,可為什麼心裡比剛來的時候還要空落落?

  “啪!”夏君妍猛地拍了拍臉頰,現在可不是悲秋傷春的時候,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啊!

  這案子縣令審的很快,縣令回到聚福樓的時候才過太陽還沒落下,不少富戶家的小廝來聚福樓提菜,正是聚福樓一天中最後忙碌的時候。

  孫大掌柜親自坐鎮大堂里,和熟悉的老客人們聊幾句,又與幾家富戶的大管事談了些事。灶房重地已經被他交給孫澤來管了。

  見著夏君妍回來,孫掌柜點點頭,讓她先去後院。

  “你還好嗎?”孫澤關心道。

  夏君妍表示自己一切正常:“那天去縣主府上遇到的小子,是李廚子夥同劉五乾的。他們原本準備埋在哪裡,但似乎是被縣主府的人發現了,以為他們要對縣主不利,便先收拾了。幸虧咱們命大,要是早去了一步,恐怕就……”

  孫澤抬頭看了一眼灶房忙碌的廚子夥計,見大家都忙著自己手裡的那攤活,便問道:“縣令大人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劉五應該是要充軍了,勾結匪患的罪名他是逃不掉的,更何況以前他還乾的那些勾當。這幾年他放高利貸,利滾利的逼人還銀子,把多少好人家的姑娘都賣到那髒地方!充軍都算是輕的!”夏君妍想到當初安大娘對她說的隔壁村的那姑娘,心裡就止不住的冒火,“至於李廚子,我走的時候縣令大人還沒審,不過我看縣令大人正在氣頭上,少不得要挨上一頓板子,說不定還要交銀子。”

  “衙門的板子可是大有學問啊。”孫澤笑了笑。全看這個人是要命還是要錢了,李廚子這次進去,不死也得傾家破產。

  “你和叔父說了嗎?”

  “還沒呢,進來時見大掌柜在談正事,便讓我先回後院了。”

  “樓里要請新大廚了,這事得和叔父好好商量一番。阿夏,你有沒有興趣?”

  “我?”夏君妍連忙擺手,“我可沒這份能耐,我就是靠著幾樣新奇菜色,三板斧的套路。樓里的大廚必須是手藝過硬的老師傅,這樣才不會砸了聚福樓的招牌!”

  孫澤也是隨口開個玩笑,見夏君妍一臉正經的模樣,只覺得十分有趣。不知何時孫大掌柜走了過來,孫澤立刻又恢復到以往的模樣。

  孫大掌柜眯了眯眼——這小子有心事啊!又瞧了一旁傻站的夏君妍,莫非……

  “叔父。”孫澤老老實實的喊了人,“鹽好像沒有了,我去買鹽。”說完,一溜小跑。

  孫大掌柜掩面咳嗽了聲,聽完夏君妍說過縣衙之事後,便道:“你也辛苦一天了,去屋裡休息吧。一干用品鄭婆子都給你拿過去了,這幾天就暫時住在這裡。你也知道要進一位新大廚了,到時候幫著參詳參詳。”

  夏君妍連說不敢。

  聚福樓的後院裡有著一排小屋,最中間的是庫房,庫房裡還隔出了一間帳房。庫房的前面放著兩口大水缸,以防備著走了水火。兩邊連著幾間小耳房,靠著角門的是鄭婆子和夏君妍住的兩間,另一頭則是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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