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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彥川手指握的咯吱響,滿腦子都是被愚弄的氣恨。

  「你算什麼東西!蠢貨!你白費了我的心!」他大吼著將手杖甩出去,隨後, 又是一陣罵罵咧咧:「你喜歡程朗,喜歡了很多年,你默默對他好,幫他得到一切他想要的東西。你的愛傻裡傻氣, 卻是感動了我。你跟我一樣,都是愛而不得的人。所以我心軟了,明明可以找無數個男人玩他, 我卻把機會讓給了你。可是許淵,你特麼蠢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你壞了我的事,你這是要跟我作對!」

  最後一句出口時,他掃了眼身邊的兩個保鏢, 命令道:「把他們給我拿下!」

  後面保鏢火速行動,狼一樣躥過來。

  許淵見他們圍攻過來,一腳踹倒了茶几擋住他們。他大吼道:「我報警了!顧彥川,我報了警!在事情沒鬧大之前,我希望你三思而後行。」

  「你這是蓄謀已久?哈,行啊,許淵,你真是個死心眼!既然你這麼說,我要是讓你走出這個包廂,毀的人就是我了。」

  話越說越狠,顧彥川眼裡已經有了殺意。

  許淵把程朗護在身後艱難迎戰,因為程朗身上藥效未散盡,加上肚子裡被灌了好多酒,現在手腳發軟、渾身無力。沒有戰鬥力的他盡拖許淵的後腿。

  程朗見他因為自己一次次被保鏢踹倒,心裡五味雜陳。他不想許淵受傷,也不想把他牽連到自己跟顧彥川的戰爭中來。他該怎麼辦,才能挽回局面?

  他心裡憂心如焚,面上呼吸急促:「顧彥川,顧彥川,咱們有話好好說。」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此刻,又揭下了面具,哪裡還有什麼好說的?

  顧彥川開始打電話:「給我盯緊了外面,如果有警察趕來,給我攔住。本少爺今天要清理一下雜碎——」

  他是真動了殺機。

  許淵竟然敢背叛他,在掌握了他不少秘密後,竟然敢背叛他。

  戰況越來越凶,許淵已經多處受傷,臉上被地上的碎瓶渣劃出了好幾道傷口。

  程朗看得提心弔膽、戰戰兢兢:「顧彥川,你冷靜些。陸安森,你想想陸安森,如果他知道你竟然想殺人,會對你有多失望。他是那樣一個正直的人,他溫柔沉穩有愛心,他熱愛生活、熱愛生命,你想想他啊——」

  想他啊!

  怎麼不想?

  顧彥川面上波瀾不驚,心中早已風起雲湧。他活了三十多年,心中最在意的是陸安森,最恨的也是他。因為他不愛他,因為他愛上了面前這個無能的花瓶,他毫不留情地推開了他。他曾不止一次地說,他是個直男,可他媽的全是謊話。

  他就是不喜歡他,無論他對他多麼好,哪怕為他付出鮮血、付出生命,他也不會有片刻的感動。

  想到陸安森的一次次拒絕,他心痛的快要滴出血來。他哪裡輸給了面前卑賤的小子?陸安森喜歡他,父親喜歡他,他天生就是來搶走他一切的人。真是該死!

  所以!不!不可以!

  他不允許任何人奪走屬於他的東西,陸安森與顧家都是他的。

  顧彥川一步步往前走,眼神冷的透心涼。他雙手插在褲袋,一步步堅定地走著,走向被兩個保鏢困得只能防守的許淵。

  「你們都該死!你們都該死!」他表情麻木冰冷,一聲聲說著,然後,手從褲袋裡伸出來。

  幾乎一眨眼的時間,程朗都沒看出是怎麼回事,許淵後背就刺了一刀。

  濃濃的血腥味瞬間四散開來。

  顧彥川刺了一下不過癮,又持刀刺過去。程朗急的伸手去攔,卻被許淵一把推開,還吼出聲來:「小心!別傷了手!」

  如此緊急時刻,他竟然還記得保護他的手。

  程朗驚住了,許淵本人也愣了片刻。這便是他下意識的反應嗎?即使自己不支持他彈鋼琴,即使自己希望他走上演藝道路,可還是打心底知道手對他的重要性。

  程朗曾經自豪地說,他的手是天生用來彈鋼琴的,妙彈14個音符是上天賜予的奇蹟。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傷了手!

  這句話,他早早就刻在了心裡。

  顧彥川被刺中,又一下狠狠刺過來。人做壞事的潛能與做好事的潛能是一樣的,尤其是在被逼急了的情況下。

  狗急跳牆,人急殺人。

  顧彥川一開始是沒打算殺人的,可事情的發展脫軌而去,已經不受控制。他那一刀插、進許淵的心臟,拔了出來後,又插了進去!

  鮮血噴濺中,警笛長鳴。

  顧彥川聽到警笛聲,臉色一變,瞳孔一縮,冷笑著將袖珍刀放入旁邊呆若木雞的程朗手中,然後,快速地刺進自己身上。

  他是自衛傷人!

  他必須是自衛傷人!

  顧彥川「被刺」了一下,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許淵也昏迷了。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終於走近了——

  柯璟急匆匆小跑著,一邊拉著身著警衣的男人的手,解釋道:「陳哥,我是合法經營,怎麼會鬧出人命?陳哥,您一定是搞錯了。」

  怎奈事實勝於雄辯。

  當兩人帶著警察以及侍者踏進包廂,滿室的血腥味幾乎要熏死人。

  柯璟一眼看到倒在地上,胸口還插著一把袖珍刀的顧彥川,當即面色大變,驚喊道:「顧哥,你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

  顧彥川已經說不出話來,指著地上的人,眼神里閃著:快叫救護車,快救救他,他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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