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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話是誰教你的。”蔣明軒沉下了臉。他不認為四公主敢在他面前說出這樣的話。若不是有人指導,這會兒她早就嚇得不敢開口了,再不然也是逃之夭夭。

  四公主連連搖頭,悄悄後退了一小步,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她不怕父皇發脾氣,可是她很怕蔣明軒板起臉。她實在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是雲居雁說得對,他們已經成親了,她不能一輩子被他壓得死死的。她是堂堂的公主,她為什麼要怕他?

  她鼓起勇氣挺起胸膛,抬高下巴說道:“我說得不對嗎?再說,我今天只是去探望皇兄皇嫂。你若是覺得我做得不對,我們不如去找父親說理。我們之所以成親,不就是因為三皇兄最疼我嗎?”

  如果說先前的蔣明軒只是不悅自己的妻子與兄長過分親昵,這會兒他的的確確生氣了。他們是政治婚姻沒錯。他娶她因為蔣家需要鞏固自家的地位,需要與太子打好關係,可是她用得著這麼*裸地說出來嗎?她嫌他老,他也不想要一個不懂事的妻子,可是他們都無從選擇。她用得著用連續一個月的不搭理表達自己的抗議嗎?世上的夫妻,哪有成親一個多月,他才跨入她房門一次,僅僅是新婚之夜一次的?當然,他也不想與她同房,聽她在床上哭鬧。

  四公主見蔣明軒不說話,再次後退了一小步。她最討厭他冷眼旁觀,仿佛正等著看別人笑話的表情,她也討厭他面無表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反正……反正……”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慌亂,高聲說:“反正皇姑姑說了,成親就是這樣的。沈君昊是個例外,不能作數的。其他人成親也都像我們這樣的……”

  “所以你把我們的事都對長公主說了?”蔣明軒的聲音低沉而壓抑。就算是普通人家,她也不該把夫妻之事對父母說,更別說長公主只是她的姑姑。

  四公主不知道蔣明軒具體指的是什麼,她胡亂點點頭,接著說道:“我知道,成親是為了傳宗接代,你放心,我不是什麼都沒有做。嬤嬤說,我的葵水剛來沒多久,得先調理一下,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反正我也聽不懂嬤嬤的話什麼意思,總之,時候到了,她會告訴我,我再派人通知你。就這樣!”

  “就這樣?”蔣明軒很久沒有這麼生氣了。當初,知道沈君昊和沈子寒聯合起來騙他,他也沒有這麼生氣。

  “哦,對了。”四公主一臉恍然大悟,信誓旦旦地說:“你放心,到時候我不會再哭了。就算再疼,我也會忍著的。皇姑姑說了,等我們生了兒子,就不用這麼麻煩了。總而言之,也就這麼一兩回,我可以忍著痛的。只要我們有了兒子,你就不用皺著眉頭應酬我了。”

  *****

  我寫得好歡樂啊,我從小就是叔控,最愛大叔,雖然蔣明軒不是我愛的那種大叔。

  番外10:政治婚姻(5)

  曾幾何時,每當看到沈君昊因為雲居雁憤怒,煩躁,左右為難,寢食難安的時候,蔣明軒總是難以理解。在他看來,就算沈君昊再怎麼喜歡雲居雁,她也不過是一個女人。他們作為繼承人,就算是面對生死,也該冷靜自持。多餘的負面情緒對解決問題絲毫沒有幫助,反而會讓人亂了分寸。可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沈君昊的心情了。

  他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儘量用冷靜的眼神看著四公主。他不斷告訴自己,他犯不著和她生氣,可是她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到時候了再派人通知你,什麼叫也就這麼一兩回,她可以忍著痛。

  她只在自己容易受孕的日子叫他過去,這是把他當種馬嗎?她是不是覺得只要他們有了兒子,他們就可以老死不相往來了?這些奇怪的想法到底是誰灌輸給她的?

  “你沒話對我說,那我走了。”四公主隱約覺得他在平靜的表情下正暗藏著洶湧的怒火。她不由自主地害怕。他若是把她打一頓怎麼辦?在蔣家,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悄悄往後退去。

  “等一下。”

  蔣明軒的聲音很輕,卻震得四公主心肝直顫。他在生氣,他一定在生氣,而且很生氣!這個認知讓她情不自禁縮了縮脖子。“我走了!”她扔下三個字,拔腿就跑。

  “你給我站住!”蔣明軒追上前。在屋外丫鬟錯愕的目光中,他尷尬地停下腳步,輕咳一聲,折回屋子。他在屋子內走了兩步,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四公主是孩子氣,經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但是剛才的那些話絕不是她自己想出來的。長公主說什麼等他們生了兒子,就不用麻煩之類的話。太不合邏輯了。

  不對!他連連搖頭,舉步朝四公主的院落疾步走去。

  另一廂,四公主跑得氣喘吁吁,前腳剛跨進大門,馬上大叫:“關門,快關門,不管誰過來,就說我已經睡了。誰也不見。”

  四下的僕人們大多是她身邊的老人,立馬明白一定是主子又闖禍了。可這裡沒有皇上,也沒有皇后,主子躲的是誰?早些日子,主子不是已經把伯爺和夫人哄得高高興興了嗎?

  “殿下,如今您可是在伯府。”四公主的貼身宮女若蘭小聲提醒。

  “伯府又怎麼樣!”四公主驚魂未定。蔣明軒看起來很生氣,他不會真的想打她吧?她好像沒做錯什麼,也沒有說錯什麼。

  “叩叩叩。”

  輕輕的敲門聲嚇得四公主一下子跳了起來。包括守門的婆子在內,所有人都把目光齊刷刷掃向四公主。以前她們不是沒見過這陣仗,不過那會兒是在宮裡。總有人幫著勸說。這回也不知道主子惹到誰了。

  “殿下?”若蘭也被嚇到了。四公主受罰,她永遠是第一個被連累的。

  “你問問是誰。”四公主指了指守門的婆子。

  “誰?”

  “開門。”

  聽到蔣明軒的聲音。若蘭吁了一口氣。“殿下,是駙馬爺。”在她眼中,蔣明軒是世上脾氣最好的人,好像永遠都不會生氣。她跟著四公主快十年了,依然不明白主子為什麼怕他。

  “是他才可怕。”四公主急得雙拳緊握。她不知道蔣明軒想怎麼樣,但她必須找救兵。可是找誰呢?她雖然把他的家人都哄好了,但他才是他們的兒子。他們一定不會幫她這個外人。現在再出府找人相救一定來不及了。她推了若蘭一下,小聲說:“你去告訴他,我睡著了。不能打擾。”

  若蘭抬頭看了看西邊的太陽。很快就是晚膳時間,哪有人在這個時間睡覺?

  “開門。”蔣明軒在門外重複了一聲。

  四公主的雙手絞得像麻花似的。她硬是不讓蔣明軒進屋不是不可以,反正按規矩他是不能隨便找她的,可是今日之後呢?她現在人在蔣家。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若是他繼續在門外站著,說不定會有人說她虐待駙馬。這個世上,所有人都覺得蔣明軒是好人。沒有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若說沈君昊是會叫的狗不咬人,那麼蔣明軒就是不會叫的狗,專門愛咬人。

  “我在想什麼!”四公主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揚聲說:“你們都退下,還有你。”她指了指若蘭。所有人如遇大赦,片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四公主慢吞吞地走到院子門口,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蔣明軒正等得不耐煩,聽到四公主的聲音,只覺得怒火直往腦門沖。院子外面已經有不少僕人往這邊張望。活了二十多年,他第一次覺得這麼丟臉。若是他繼續站在門口,恐怕府里的人都要被驚動了。“你開門再說。”他的聲音依然保持著一貫的冷靜。

  “你先說什麼事。”四公主不敢貿然開門。

  “開門,我們當面說。”蔣明軒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就不!”四公主再次搖頭。

  蔣明軒的雙目緊盯著漆黑的門板,仿佛想把它瞪穿。他直到此刻他才理解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真諦。他深呼吸,再次深呼吸。他不相信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能把他二十多年的修養毀於一旦。他必須冷靜地解決問題。生氣只會讓自己做出錯誤的判斷。

  四公主見外面沒了聲響,她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又打量著厚重的房門,試探著問:“你還在嗎?”

  “你把門打開。”

  “我們可以隔著門板說話。我聽得很清楚。”

  遠遠看到四下張望的僕人越來越多,蔣明軒好不容易積聚起來的耐心一下子消失無蹤了。“我可以找人把門撞開。”他陳述。

  “你敢!”四公主尖叫。先前,就連她的父皇都不會把她的宮門撞開。

  “你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蔣明軒的威脅脫口而出。

  四公主緊咬嘴唇,思量著這話的可信性。她知道蔣明軒絕對是說到做到的人。

  “我最後再說一次,開門!”這些話蔣明軒從來沒說過,可有些事可能是天生的。他覺得自己越來越明白沈君昊的心情了。不過那時的他是因為喜歡雲居雁,而此刻的他對四公主滿心的無奈。

  四公主相信雲居雁說得很對。她越是害怕蔣明軒,越是不敢面對他,她就越害怕。一旦她越過了害怕的極限,就不會再怕他了。這些日子,她覺得自己做得不錯。她每次都可以抬高下巴,理直氣壯與他說話。可現在,她又害怕了。“你讓我開門可以,但是你不能打我!”她決定先和他把條件談妥。

  這話讓蔣明軒哭笑不得。“我什麼時候說,我要打你?”他從來不曾打過她,就連重話也沒說過一句吧?

  “好吧。”四公主嘟著嘴,萬分艱難地拔出門栓,緩緩打開房門。目光觸及蔣明軒的那刻,她一連後退了三步,小聲問:“你想和我說什麼?”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打你?”蔣明軒希望她能自己認識到錯誤。

  “我就是因為不知道,才覺得奇怪。我又沒有做錯什麼。”四公主理直氣壯,又漸漸變得心虛。他一副是她做錯事的模樣,可是明明她什麼都沒做。她也沒有煩他,每天都自己找節目,更沒有纏著他搬過來陪她,更沒有吵著看書什麼的,他到底有什麼不滿?

  想到這,四公主瞬時覺得是他莫名其妙。她抬頭道:“你可不能因為其他人做錯什麼,就遷怒於我。告訴你,如果你欺負我,我……我……可是會回宮告狀的。”

  “進屋再說。”蔣明軒從牙fèng中擠出四個字。眼前的女人簡直在挑戰他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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