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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士兵也是年輕熱血,也知道與愛人分別之苦,再不懷疑那女子是真的生了重病。

  再看了兩眼,蕭澤的馬車不大,並沒有什麼能藏人的地方,眼角過處,見蕭澤的眼神落在女子臉上,又不由得皺了皺眉,只當是病人病情當真是片刻也不能拖,蕭澤作為大夫,心裡著急,忙道:“蕭大夫,沒什麼問題了,您趕快走吧。要是誤了這位姑娘的病情,那就是我造孽了。”

  蕭澤道了聲謝,吩咐車夫快走,這才掩了帘子。回身再看,卻見殊離仍是那般的情形,不禁一聲嘆息出了口。

  “殊離……”蕭澤皺了皺眉道:“這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殊離的身份,他知道了很多年,可是前幾日突然的在街上看見了貼著他的通輯令,卻是不由得嚇了一跳,好在這些年殊離為人一向低調,他們的醫館,來的也不多,便是一年來個一回,還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出現,所以倒是並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有聯繫。

  正想著怎麼聯繫上他,卻是沒有預料到了,殊離竟是就這麼闖了進來,還帶著個女子。

  殊離聽蕭澤問他,不由得也嘆了口氣,卻道:“這事情,一言難盡,日後有空,我再與你細說。現在……我實在沒有這心情。”

  薛冷玉生死未卜,殊離哪裡有心情向蕭澤說故事。

  蕭澤點了點頭,倒是理解。

  殊離卻是停了一停,又道:“過去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經放下了。”

  蕭澤不由一愣:“你這話什麼意思?”

  其實他明明似是懂了殊離話中的含義,卻是震驚的臉上表情都僵了一般,不知道該給出什麼樣的回覆,只能再重新問了一遍。

  殊離的視線,又轉回薛冷玉臉上,伸手握了那冰涼的小手,道:“我們已經說好,再不管這一切是是非非,去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自在生活。”

  蕭澤臉上的表情依舊僵著,他清楚的聽見殊離的話,也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緩了一緩,方才回過神,試探的道:“那你的事情……那些人……”

  蕭澤因為機緣巧遇,和殊離關係非同一般,知道殊離這些年來盡心盡力布置了多少,費力了多少,只等這還有三個月不到的國祭,根本就從沒有想過,他竟會那麼雲淡風輕的說出放手。

  殊離早就預料這話會給蕭澤帶來多大的震撼,笑了笑道:“我若說我懷裡這女子,便是幕淵的長公主,你信嗎?”

  可憐的蕭澤好不容易緩過來的神色又瞬間收緊,目光隨著薛冷玉,再也挪不開一點。似乎是停了呼吸一般,半響,方才緩緩吸進一口氣,道:“你的話,我自然是信的,可是這……這也太荒謬了。”

  這些年來認識的殊離,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這笑話也並不好笑,蕭澤半分也不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可是這事情說得,卻是太讓人震驚。

  不禁細細的看了殊離懷中的女子,雖是面色病態的白皙,卻是眉眼五官精緻秀美,確實是個美女,可是再是美女,卻也沒有美到足以讓一個男人拋棄天下的地步。何況是殊離這樣冷淡的男人。

  “也沒什麼荒謬的。”殊離道:“人非糙木,孰能無情。不過是我們相遇了,覺得彼此比那爭奪天下的事情來的重要許多,便這麼決定了。”

  這天下轉手,榮華雲煙。這多少年的廝殺,多少人的心機,便在殊離那麼簡簡單單的話中塵埃落定。可他卻絲毫不當作一件多麼嚴重的事情,不過是因為我們相遇,那一切的一切,便可以雲淡風輕的揮去。

  當我已經找到這世上最重要的事物,其他的,自然都在可以舍的那一方。

  蕭澤愣愣的看了殊離半響,終究回過神來,有些敬佩的道:“殊離,以前你不對任何女人動心,哪怕是再痴情再漂亮的,那時我就很佩服你能如此的有定力。如今你動了心,又是這般的不顧一切。哎……看來我這輩子,註定是要佩服你了。”

  殊離笑了笑:“蕭澤,若是有一日你也遇見了這樣一個女子,你便會知道,動不動心,又豈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若是心意可以隨著自己權衡,他和薛冷玉,想必誰也不會靠近誰。

  車廂中的氣氛一時有些沉悶下來,蕭澤看著殊離,殊離看著薛冷玉,各發各的呆。

  出神中,覺得懷中的身子動了動,以為薛冷玉醒了,殊離忙低了頭輕喚了一聲。

  誰知薛冷玉只是扭了扭身子,卻並未清醒過來。

  車廂里光線暗,殊離只覺得薛冷玉那臉色沒有開始那麼蒼白了,伸手撫了她臉頰,驚的收回手來,對著蕭澤急道:“蕭澤……”

  蕭澤見殊離那猛地變了的神色,不由道:“怎麼了?”

  殊離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一些,再用手掌貼上薛冷玉的臉頰,觸手之下,只覺得一片火熱的有些熾手。懷中的身子,也隔著衣物傳出陣陣熱氣,仿佛慢慢在加熱一般。

  那情形,就像是薛冷玉發了高燒一般,可若說是發燒,那樣白皙的面色,又怎麼是一個高燒病人所可能有的。

  “她的臉怎麼這麼燙?”殊離急看了蕭澤。

  蕭澤當顧不得避嫌,伸出手掌在薛冷玉額上貼了貼,也是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急忙抓了她手腕,又診了一回,還是眉心皺成一團。

  不消問,見蕭澤那樣子,殊離也知道他沒有一點頭緒,摟緊了薛冷玉,輕輕的喚道:“冷玉……”

  這一聲喚,似是喊醒了她,薛冷玉迷迷糊糊中聽了殊離這一聲喊,只以為是到了地方,掙扎著自昏睡中睜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殊離那張放大了的焦急面孔。

  微微的直起身子,不由得去捏殊離的臉:“你怎麼這副表情,出什麼事了?”

  薛冷玉的手,觸上殊離的臉,竟是又沒有那麼燙了。

  殊離心裡詫異,兩手摟著她腰身,竟是著急中低了頭用自己的臉貼了她的臉。

  薛冷玉沒想到殊離怎麼會突然有些行為,俏臉瞬間泛了紅,微側了避開,尷尬道:“有人。別這樣……”

  和這蕭澤再熟,那也是有外人在場。摟摟抱抱也就罷了,不至於如此親熱。

  殊離只是貼了一貼,便被薛冷玉避了開,可這一觸,卻是覺得她面上的溫度已是恢復正常,不由得狐疑看了蕭澤,心中疑團更甚。

  不過是短短一句話的時間,那剛才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熱度,竟是便那麼退去了。這轉變之迅速,要不是有蕭澤也坐在一旁,殊離竟是覺得自己是不是產生的錯覺。

  薛冷玉看了殊離那驚愕之色,不由道:“怎麼了?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我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

  殊離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勉強笑道:“哪兒有什麼事,不過是這些日子想你的緊,想多看你幾眼。

  薛冷玉蒼白的臉上,那紅暈漸漸褪去,聽殊離款款情話,也不管有蕭澤在場,回收摟了他,笑道:“我這臉,你還要看一輩子呢。要是哪天敢說看膩了,看我不饒你。”

  “不會的。”殊離柔聲道。伸手將薛冷玉重新按進懷中,那埋在青絲中的臉孔,在薛冷玉視線之外,卻是黯然的連蕭澤心中都有了一絲陰影。

  自己雖然不敢說行醫多年,卻也是跟了師傅七八個年頭,各種疑難雜症見的多了,可這樣症狀,不但是聞所未聞,簡直是不能想像。

  蕭澤看了車廂中擁著的戀人一眼,心裡煩燥,不由得掀了帘子站起身躍了出去,坐上馬車車轅,接過車夫手中的鞭子,揚手一揮,那前方駿馬受了刺激,加快步伐奔了出去。

  如今不知道薛冷玉這中的,到底是什麼毒,誰也不敢說有事無事,只能是早一時見了師傅,便多一分安全。那幕淵長公主的身份他雖是沒什麼感覺,可殊離和自己相識這許多年,如今見他如此在意一個女子,真怕是萬一薛冷玉有什麼三長兩短,殊離也再過不下去。

  蕭澤趕了馬車飛奔,這原先半個時辰的路,轉眼便縮短了大半。

  車廂里,兩人正擁著訴離別之情,不妨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到了。”蕭澤跳下車,喊了聲。

  殊離的心,此時本就一直牽掛著薛冷玉中的毒,那些溫言軟語,不過是不想讓她多心而勉強為之,一聽蕭澤說到了,便急忙應了聲,道:“到了,我抱你出去。”

  薛冷玉身子並無不適,卻也是手腳都覺得沒有什麼力氣。見殊離那麼緊張的神情,雖然心裡暗自覺得他有些大驚小怪了,可是知道他也是因為擔心才會如此,便順服的伸手摟了他脖子,由著他抱出車廂。

  那車夫是醫館裡的自己人,常來給張子山送些生活用品,已經是熟門熟路的將帶來的日用品拿了進去,蕭澤道:“師傅這個時候應該在花廳看書,我們趕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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