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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又大膽發言:「陛下如果覺得身子……不適,也可以吃的。這藥對身體無害。」
謝容沒想太多,他搖了搖頭,單純嫌棄藥的苦味:「朕不需要。行了,既然無事,你就先下去吧。」
胡太醫得了命令,連忙告退。
退到門口他遲疑了一下,折身回來道:「陛下,還有些要給相爺的藥和物件……還沒配好,等過幾日再給相爺送來。還……還請陛下和相爺忍耐幾日。」
這講得含糊,謝容皺了皺眉,心說不舒服的是沉硯,他要忍什麼啊。
不過聽胡太醫這意思,好像沉硯這症狀還得持續幾日,這麼久,人都要燒傻了。
他催促道:「那就儘快,給你兩日時間準備。」
停頓了一下,謝容回憶起電視劇里常見的場景,又不緊不慢地補充了一句:「治不好你就等著提頭來見。」
胡太醫嚇了一跳,立刻飛也似的跑了。
屋裡恢復平靜,從刑宮持續而來的尷尬氣氛又蔓延起來。
謝容猶豫了一下,剛想起身,原本安靜躺在龍榻上的某人疏疏懶懶坐起身來,長臂一伸,輕鬆自然地攬住了他的腰,將下巴搭在謝容肩頭。
「陛下。」
謝容被這過分親密的動作嚇僵了,沉硯還在發熱,胸膛滾燙,他後背與他胸膛緊靠著,就仿佛靠著一塊炙熱的鐵板。
他不自在地頓了一會,才慢慢鬆懈了幾分,擺足了架子,冷矜道:「幹什麼。」
「臣要吃這藥嗎?」
也不知刑宮裡謝容那一聲故作姿態的冷哼讓沉硯解讀出什麼奇怪消息來了,謝容明顯感覺沉硯變了。
有外人在時還是沉穩溫潤端莊有禮的模樣,一旦周圍沒了人,他就卸了這殼子,和謝容親近起來。
謝容莫名地覺得這種親近很危險,像罌`粟那樣的,無比誘人又藏著劇毒的危險。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謝容也說不出來,明明沉硯也沒對他亮刀子,也沒帶人來造反推翻他將他丟去受酷刑。
只除了……咳咳。
謝容想到之前自己不自覺的反應就忍不住耳根發燙……怎麼會這樣啊,他是一直對沉硯有好感不錯,有段時間他甚至有認真用心琢磨著怎麼討好沉硯,抱抱主角大腿。
可他分明沒有動心到情愛之上。
也就是有時候看見沉硯勾唇輕笑時會忍不住多看兩眼,沉硯盯著他吃藥膳他就算不情不願也乖乖吃完,宮宴上沉硯遙遙與他敬酒,他會覺得有些開心。
……而已。
都怪沉硯。
都怪沉硯的手。
沉硯這手是大豬蹄子!
謝容心裡揣著事,視線漫無目的地落在藥瓶上,心不在焉地答他:「你想吃就吃。」
沉硯含笑道:「這藥補腎。」
謝容滿腦子想著怎麼扒拉開沉硯的手,想也不想地就接口道:「那你就補……補什麼?」
他回過神來,錯愕地問。
沉硯若有所思:「太醫可能是擔心臣初次入宮,沒能服侍好陛下,所以特意拿藥來給臣補補身子。」
他眨了眨眼,笑道:「不過臣感覺還行,氣不虛體不弱的,陛下什麼時候想要臣侍`寢都可以,一定教陛下滿意。」
謝容:「……」
要個鬼,滿意個頭。
謝容現在只想將這瓶藥砸胡太醫頭上。
這些人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麼啊!
謝容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扒拉開沉硯的手,倏地站起身來,彎腰在沉硯臉頰上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冷下了臉,涼颼颼道:「丞相既然入了宮,就乖乖聽朕的話,好好在這休息,別到處亂跑。」
他鼻腔里哼出重重一聲:「要是亂跑,朕就讓你天天下不來床。」
沉硯好像有些意外他會說這些話,眉梢輕挑,片刻後才溫聲應是,乖乖抖了被子蓋在身上,表示會好好在這等著。
謝容看了他一會,才再次哼一聲,拂袖離開。
直到出了寢宮,謝容才一卸身上冰冷,抬起手來看了看。
天啊。
他剛剛用這隻手拍了沉硯的臉!
還很有氣勢地對沉硯說再跑就讓他下不來床!
本來謝容在跑路前還有些忌憚沉硯的。
結果被沉硯逮回來,又被沉硯壓到刑宮裡一頓搓揉後,他反倒是惡向膽邊生,冒出來一個破罐破摔的念頭。
沉硯非要把自己送進宮來,那他就替原身實現一下願望好了。
哼。
兔子急了都會咬人呢。
沉硯把他逼急了他也要咬……要凶沉硯!
謝容彎了彎手指,感覺指尖還殘留著沉硯臉上肌膚溫熱細膩的觸感,像上等的羊脂玉。
他抿了抿唇,定了定神,暫時將沉硯拋之腦後,環顧四周。
……這是第一次,在沒有他吩咐退下的情況下,梁庸平消失在他視野里。
守在寢殿門口的是兩個面生的年輕小太監,謝容一招手,他們便戰戰兢兢小跑過來,強壓著害怕跪下行禮,異口同聲:「陛下。」
梁庸平能坐總管之位,手段自然是不同尋常,經他調`教過的小太監就算年紀不大,也十分沉穩可靠。
按以往,這種哆哆嗦嗦看著就沒經過磋磨的小太監,是絕不會出現在謝容跟前的。
謝容隱約猜到了什麼,心情有些沉重,他垂眸看了一會小太監們圓滾滾的腦袋,才淡聲問:「梁庸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