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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卸了濃妝後的缺月少了幾分柔美秀氣,他沉著臉,咬牙切齒,捏著茶杯的手越發用力:「——狗皇帝!」

  他回來後就開始一個個盤查,看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偷偷闖去了沉硯那兒。

  結果壓根沒查出是誰。

  再聯想一下……沉硯屋裡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在他身側,赫然站著之前意欲刺殺謝容的戲子。

  見主子氣惱不已,他開口問道:「可要屬下……」

  那聲音像拖著石塊在地上摩擦,極為難聽。

  缺月還沒來得及回應他,玉簾一晃,有人從外而入,緩聲道:「切莫輕舉妄動。」

  來人有著和缺月一般無二的面容,只是神情上比缺月要穩重些。

  缺月見他哥來了,沒再說話,抬了抬下吧,示意戲子下去。

  等人都退下了,他才用力將手中茶杯哐當一聲砸在桌上,氣恨道:「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眼見著就要得手,怎麼就冒出來一個沉硯。」

  珏月走到他身前,安撫似的摸摸他的頭,嘆口氣:「缺缺,你衝動了。」

  他頓了頓,沉吟:「最近有人在暗中查著梨園,我還沒找到是誰。而那位不知怎麼的,借著生病不上朝,又私下與沉硯來往起來……目前我們尚不能出頭,且安靜一段時日,看看情況吧。」

  缺月傾身向前,手一伸,熟稔地抱住了珏月的腰,將腦袋埋在他懷裡,悶聲應了聲好。

  珏月便也不說話了,以指為梳,一下一下,輕柔地替他梳理著黑緞般的長髮。

  半晌,只聽得懷裡人又開了口,仿佛呢喃般輕聲:「阿珏,我不甘心……」

  「……明明都是一樣的出身,憑什麼他能過得這樣風光。」

  珏月神色一怔,連帶著手上動作都一頓,片刻後才又緩緩地梳過缺月柔順的長髮。

  只是唇邊卻慢慢泛起一絲惆悵的苦笑來。

  ……

  第二回 被公主抱,謝容淡定了很多。

  他一回生兩回熟地攬住沉硯的脖子,將臉埋在沉硯頸窩處,擋得嚴嚴實實。

  相府的接應來得迅速,眾人都來不及找機會看到那個小倌長得什麼樣,就只能遺憾地看著馬車一騎絕塵而去。

  相府沒有謝容想得那麼熱鬧。

  在謝容的想像里,沉硯身為本朝第一大權臣,他的府上就算比不得皇宮,也該奢麗貴氣,人來人往,很有排場才是。

  而不是這麼的……

  謝容想了半天,居然只能用「冷清」兩個字來形容。

  放眼望去,相府里連下人都只有寥寥幾個,掃地澆花,各司其職有條不紊,無人空閒。

  路兩旁也不見奢侈裝潢,多是些普通的青蔥綠植,矮處則種著些常見的花兒。

  此時晚夏近初秋,有些夏花半凋零著,而那些秋日才開的花便慢慢鼓起花苞來。

  沉硯見謝容腳步似有遲疑,順著他視線望了一圈,從容自若道:「府上簡陋,陛下莫怪。」

  謝容回神,忍不住彎了彎眉眼,鬆了鬆緊繃的心情:「挺好的……」

  這些日子他住在皇宮裡,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不必再擔憂生計,卻始終覺得渾身不自在。

  那種一舉一動都被無數人盯著的感覺,實在難受,謝容甚至覺得他和後宮裡的那些漂亮少年一樣。

  都是被囚在金籠子裡不得自由的雀。

  見到兩人,率先迎上來的是個看著六七十歲的老人家,頭髮蒼白,面容和善眸光親切。

  他拄著拐杖佝僂著背迎上來,笑呵呵地和兩人打招呼:「小主子帶了朋友回來?」

  許伯慈愛地看著謝容,還想說什麼,沉硯溫聲打斷:「許伯,這是當今陛下。」

  許伯明顯愣了一下。

  過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顫巍巍地要跪下行禮:「參見陛下……」

  謝容見不得老人對他行禮,下意識上前一步扶了扶:「不必多禮。」

  然而許伯執意要跪,謝容沒法,把著老人的手臂,也不敢硬拉,只能求助地看著沉硯。

  沉硯若有所思地望他一眼,旋即扶住了許伯另一邊手臂,安撫道:「陛下既然說不必多禮,許伯便起來吧。」

  好不容易勸了許伯別行禮,拐角處又匆匆跑來了個中年人,乾脆利落地行禮後,恭敬道:「陛下,相爺。」

  又道:「膳食和住處都已準備好,陛下和相爺是打算……?」

  沉硯頷首道了聲「先布膳吧」,隨後將許伯交到中年人手裡,示意兩人先退下。

  等兩人不見了影,沉硯才緩聲解釋:「許伯是府里老管家,早些年高燒病重了,有時候犯糊塗不太清醒,管家一職便由他兒子續任了。」

  謝容早就認出那和許伯眉眼間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就是下午和他說沉硯在梨園的相府管家,聞言也沒多在意,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謝容這回不打算將梨園遇刺一案鬧大,故而確認梁庸平沒大礙之後,就命他回了宮,瞞住了陛下在相府的行程。

  只繼續偽裝著陛下在宮裡養病的假象。

  而那些原本跟著他的護衛們,不知怎麼的都被藥倒了,一個不剩,醒來後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謝容乾脆也讓他們跟著梁庸平回宮了。

  所以謝容現在是真正意義上的孤身入狼窩,任由沉硯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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