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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他們嗎?”她指著窗外那批人。“他們能怎麼樣?找你麻煩?啐!我就不信這個社會沒有天理了!他們敢怎麼樣!”

  她信心滿滿地叨叨說著,對於她口中所謂的天理相當執著。

  “大妖不可能就這樣算了!你這蠢女人!”莫無情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兩人一起回到莫無情的寓所,沒有預料到他口中的麻煩正蟄伏在黑暗的一角等候著他們。

  回到家,還未打開燈,四竄而來的黑影襲向他們

  “跑——快出去!”莫無情機警地推開採欣,並大喝著警告。

  黑壓壓的一片人海,閃爍著刀光劍影的光芒,似乎還夾帶一記爆破在空氣中的槍聲?!

  采欣瞬間頭皮發麻、全身的雞皮疙瘩霍地全部起立。

  她依言轉身拔腿就跑、衝進電梯。

  電梯門合上——

  “啊、啊——不對!還有他!”她慌著顫抖的手、趕緊又按下開門的按鍵。

  門一開,聽到外頭的可怕的吆喝聲,然後是一道身影碰撞地沖了進來。

  “啊——”

  “啊——啊!啊!”

  聲聲尖叫在空氣中劃破。采欣捂著眼睛,驚慌地又跳又叫!

  噢、噢!老天、老天——電梯門關上了!她是不是把壞人放進來了?!

  “嗚……”她放聲大哭,不敢睜開眼睛觀看謎底。

  “不要再分泌那些……讓我頭痛的液體!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莫無情的聲音悠悠響起。

  采欣猶疑地慢慢放開阻擋在眼前的雙手,他的聲音,有些疲憊?

  “啊——”她終於看清楚……他豈是疲憊!他根本就虛弱得快倒下去的樣子!

  怵目驚心的鮮血淚汨流淌著,電梯內被染成一片紅!

  “這……這……”她不敢相信地猛搖頭,趕忙跪下地去扶住他,慌亂的眼淚紛紛落下。

  “還哭?要跟我比嗎?怎麼樣?我流的比較多吧?”他忍著劇痛開她玩笑。

  方才被劃了一大刀,這一刀,可不輕!可能劃破了他整個背,皮開肉綻地痛死人!

  “怎麼會這樣啦?怎麼會這樣?”她只能顫抖著手,猛抓裙擺擦拭那鮮紅的血跡,她的一雙腿也都染紅了整片。

  “這就是我說的麻煩!”他苦笑。陣陣暈眩傳來,他的耐力到了極限。

  “太、太過分、太過分了!”她痛心疾首、萬分厭惡地說著。

  “噓……”他的聲音漸漸微弱。 “我先告訴你,等一下可要你來開車了,鑰匙……交給你。”

  他辛苦地從口袋內拿出一串鑰匙交給她。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采欣緊張地猛點頭。

  電梯門一開,所幸門外沒有凶神惡煞等著他們,不過,還是要爭取時間趕快逃跑。

  她緊張地前後張望,吃力地攙扶著步履不穩的他走向車子,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危險的現場。

  滴……

  滴……

  混亂之後歸諸於平靜。

  病床旁的生命儀器持續發出刻板的聲音。

  還活著……他還活著。

  采欣守著他,一步都不敢離開,她通知了莫無言和華屏前來,三個人如同三座雕像,滿臉憂慮地杵在病床旁。

  “我們後天就出國了,出院以後,就先住我那邊吧!我那裡應該很安全。”莫無言在一片死寂的嚴肅氣氛中開口。

  采欣已經跟莫無言他們解釋了事情的采龍去脈與發生經過。

  “嗯。”她失神地點點頭,視線動也不動。

  “我都受了傷,你們還要出國?”躺在床上的莫無情意外地發出聲音。

  “啊!醒了?”三個人不約而同緊緊盯著地。

  “早就醒了。”莫無情的嗓音有些沙啞。

  “那就不要緊了啦!華屏,我們應該不用留下來陪他吧?”莫無言看看老婆大人,玩笑的口吻分明是說給床上的莫無情聽的。

  “無情的傢伙!我可是你弟弟!”莫無情埋怨說道,精力尚未恢復,他眼睛閉了上。

  “嘖嘖!論起無情,誰比你無情?可別忘了你自己的名字。”莫無言笑著開口損他。

  “那你呢?嘖!話真多,別忘了你的名字,無言現在你最好嘴巴閉上,不要說話。”莫無情張開眼睛睨著他看。

  兄弟同時心領神會一笑。

  “好啦!沒事就好,華屏,把你那副鑰匙交給菜心,我們房子先讓他們住一陣子。”莫無言對華屏說。

  “喔!好。”華屏從皮包內翻出鑰匙。

  “不用!”莫無情制止。

  “為什麼?”華屏納悶地看他。

  “那些人只是警告而已,不會再來第二次。”他篤定地說。

  “是這樣嗎?可是……”采欣擔憂地垂著兩道眉毛。

  “我說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他不耐地說。他不喜歡別人質疑他的判斷。

  “好吧!看來的確是沒那個必要,那麼,看事情要怎麼解決,等我回來一起討論。”莫無心贊同他的決定。

  “嗯,你們可以滾了。”莫無情下逐客令,事實上,是不想讓那麼多人為他擔心。

  “你真的沒問題嗎?”華屏額前蹙起疑惑擔憂。

  莫無情抬手,懶懶地揮了揮。“這個蠢菜心陪我就好,你們回去準備明天的行李吧!”

  “嗯,好,那……你保重喔。”華屏讓她老公給施著走,邊走還一邊不放心地叮囑。

  終於,那凝聚著關心的空氣稀薄了些,莫無情自在多了。

  一旁沉默不語的采欣,神色自責地瞅著地看。

  莫無情對上她的眸子,他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盯著她又紅又腫的眼眶,他緩緩吐出話來。

  “你的眼睛,腫得像塞了兩顆紅蕃茄的鹹蛋超人。”

  “……”采欣悶不吭聲地任他損她。

  她覺得,要不是她一再逼他“放下屠刀”,他也不會受傷,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她懊悔得要命。

  即使他不放下屠刀、即使他成不了佛,即使他罪該萬死,她都愛他!她根本不舍讓他遭受苦痛。

  “怎麼不說話?你可是正義小天使耶!現在你可以發揮你的正義感,替我去報仇了,這樣更過癮吧?”他的言詞總是犀利,是褒是貶教人分不清。

  “我會想辦法幫你報仇的!不會讓他們那些渾蛋逍遙法外!”她一段話說得斬釘截鐵、義正辭嚴,又忘了她的正義感所招惹的這筆飛來橫禍。

  “這次如果是你挨刀,看你還能不能講話這麼大聲。”莫無情無奈地搖頭。

  “我……”她咬著下唇盯著他不放。

  她知道,這一刀應該她來挨的!如果可以,她也願意。

  “我想睡一下。”

  莫無情當下沒有體力跟她贅言,他疲累地看著她那一臉無辜。

  “嗯!你睡,我不吵你。醫生說你晚點就可以吃東西了,看睡醒想吃什麼,我再去幫你買,好不好?”她輕柔的言語滿是不經意泄漏的柔情。

  “嗯。”他隨口應了聲。

  她的柔情,融化了他心裡頭那冰山一隅,此刻有些莫名的思緒占據他的腦海,閉上眼小憩片刻,也逃避她那雙溫柔的眸子。

  不期然的……兩年前的某個夜晚的記憶淡淡地飄上他的腦海。

  她否認那晚一夜情的主角不是她,但是,為什麼他終在靠近她身畔的片刻中,捕捉到幾分神秘的錯覺?

  那晚他的確醉得一塌糊塗,但是,他記得那晚的氣味、記得那晚的感覺、一直沒有忘記那晚的美好,甚至,他一直是懷疑的——

  醉意中的身體感官仍有敏銳的感覺、床上的血跡是鐵的事實,那晚的女人是個處子!有哪個女人會把處子之身放縱於隨隨便便的一夜情?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幾天後,莫無情出院,他們回到他的住處,采欣在廚房與餐廳之間忙進忙出。

  莫無情療傷休養,采欣自然負起照顧他的責任,每天幫他的傷口換藥、清潔,她連幾場秀約都臨時推掉了,現在正忙著燉煮一些對傷口有益的補品。

  “來,趁熱吃。”她捧著一碗才離開火爐的補場,舀了口送到莫無情嘴前。

  “我有手,自己來。”他不甚自在地迴避掉她的殷勤侍奉。

  “不要!”采欣搖頭。“你別亂動,扯到了傷口可不好!我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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