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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攔著小心心，不要讓她找我。”
葉雪滿頓了頓，終是答應了唐朝玄。
唐朝玄聲音模糊不清地道謝。
葉雪滿飛身離開。
唐朝玄戴上帷帽，買了一匹馬，牽著馬走出了荊州。
走到無人處，唐朝玄終是掩面慟哭起來。
到底……是發生什麼了？
為什麼，我和聞寒奕走到了這樣的地步？
陛下說得太對了，你是我的軟肋。
我永遠都做不到對你置之不顧。
可為什麼，好好的，我卻失去你了？
直到現在，直到三年後，唐朝玄仍是不敢回想那天在獄中的場景。
宗元十年，唐朝玄被皇帝外派查良王，可剛回琰城，她就聽說聞家被下獄，據可靠消息，聞家將被斬首示眾。
唐朝玄心緒打亂，不顧連夜趕路的勞累和隱隱作痛的傷口，直闖紫霄宮，希望能改變聞家的命運。
鳳宗了讓侍衛將唐朝玄放進來。
唐朝玄直接跪下叩首：“陛下！陛下為何要對聞家下手？”
皇帝倒也不在意唐朝玄語氣里的質問：“因為現在朕要對江湖一派下手了。”
唐朝玄抬頭直視皇帝黑亮的眼瞳：“那、為什麼非得是聞家？”
皇帝手肘撐桌：“因為，聞家是那隻最好的雞。”
殺雞儆猴。
唐朝玄渾身顫抖：“陛下……”
皇帝輕鬆道：“唐卿不必擔心，你不會被朕問罪。”
唐朝玄渾身一僵，便聽皇帝繼續道：“你既早已脫離輪迴樓，朕自然不願損失一員大將。”
唐朝玄驚疑不定：“陛下、陛下怎麼知道？”
鳳宗了垂下的眸子直直看向她：“很難嗎？”
“那個容曄，已經離開了吧？”
唐朝玄眼中一動，點頭道：“是。”
鳳宗了：“好了，那你應該就沒什麼事了。”
“退下罷。”
唐朝玄愣在原地半晌未動，皇帝也沒有找人拖開她，批改起奏摺。
“如果！”
唐朝玄突然出聲。
皇帝停下翻看奏摺，看向唐朝玄。
唐朝玄難得大聲，算得上是衝撞皇威了：“如果我放棄自己的官位，陛下能不能不要斬了聞寒奕？！”
鳳宗了眼眸一眯：“唐朝玄！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皇帝難得發怒了。
唐朝玄絲毫不懼皇帝的雷霆之怒：“臣知道。”
“那你還……”
唐朝玄打斷皇帝：“臣願意！”
鳳宗了怒極反笑：“好，真是朕一手提拔上來的好府尹哪！”
唐朝玄張張嘴：“……陛下同意了？”
鳳宗了冷笑：“是！”
“你在這裡跪到明日早朝，朕就更改旨意，饒聞家一命！”
唐朝玄神色大動：“謝陛下！”
現在不過午時，皇帝的意思是要自己幾乎跪一天。
只要能救聞寒奕一命，跪一天又如何？
鳳宗了見那傻子真開始跪了，怒極拂袖離去，嘴上罵道：“瘋了！真是瘋了！”
鳳宗了開始有點兒後悔了。
之前用“唐朝玄”逼著聞寒奕認了罪，聞寒奕應是記恨上唐朝玄了。
就算、就算是放過了聞家，聞寒奕也絕對不會原諒唐朝玄。
而唐朝玄對此，一無所知。
唐朝玄真跪到了第二天早朝。
只是，腿都跪得麻木了，沒有知覺了。
鳳宗了沉聲道：“朕答應你，朕讓人送你去太醫院瞧瞧。”
“先不用回琰城府。”
唐朝玄嘴唇乾裂，聞言回道：“是，謝陛下。”
這一不回，就永遠都回不去了。
這天早朝上，皇帝宣布對聞家的宣判，同時重新任命琰城府府尹。
這說明，唐朝玄已經成了一個棄子。
只要皇帝在位，朝廷將永不錄用唐朝玄。
眾臣譁然，卻也無人敢提出異議。
再之後一個月，唐朝玄的傷差不多好了，可人卻瘦了好多。
她再去面聖，皇帝同意她再見一面聞寒奕。
唐朝玄頭戴帷帽，去了皇家監獄，可換來的卻是一句“唐朝玄，滾！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和，聞寒奕憎惡的目光。
唐朝玄眼中波光瀲灩，泛起水霧，連自己是怎麼離開的監獄都不知道。
她走出皇宮，卻看見宮門口的蔚無心。
眼眶微紅的蔚無心上前緊緊抱住自己：“小玄子，我們走吧！”
唐朝玄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被蔚無心帶回了揚州，回到了輪迴樓。
再然後啊，唐朝玄在輪迴樓養了一年多，也沒有養好身子。
表面的傷已經痊癒，心傷從未痊癒。
後來，唐朝玄聽說寧王來了揚州，就求著蔚無心幫幫她。
蔚無心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小玄子，眼含淚水，還是應了唐朝玄。
再後來啊，聞家逃過一劫，他們去了荊州，經商。
唐朝玄則留在輪迴樓幫蔚無心處理事務。
其實唐朝玄查一查，有心一點兒就能知道這是皇帝作的妖。
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怎麼說，要唐朝玄怎麼和聞寒奕說明真相？
說“因為我們關係好，所以皇帝拿我對你攻心”？
不能的。
就算聞寒奕能想明白是被皇帝算計了，這件事中唐朝玄是不知情的，聞寒奕能原諒唐朝玄。
可聞家受無妄之災總歸不是假的。
那一年多，對聞寒奕而言是地獄。
而這些，要唐朝玄今後以何種面目面對聞寒奕？
心結，是解不開的。
況且，自己的意願本就是要聞寒奕離開官場的，這不正好？
要他知道那麼多繞來繞去做什麼？
聞寒奕還是做一個快樂的自己好。
自己怎麼捨得讓聞寒奕難過呢？
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聽聞寒奕的話——
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唐朝玄沒有找過聞寒奕，聞寒奕亦然。
後來，唐朝玄去看了聞寒奕迎娶別的女人。
唐朝玄面上笑著，心底卻在聲嘶力竭地哭喊著。
原來，那句只說過一遍的話是作不得真的。
原來，自己會嫉妒那個和他成親的女人，嫉妒得發狂。
原來，自己還是做不到視而不見。
哭過之後，唐朝玄擦乾淨眼淚，騎馬，卻不知去哪裡。
可終是改不了最後的目的地的——
她要去看看，小心心說的那個“元紋山”，那個她和葉雪滿驚鴻一面的地方。
哪怕碎途閣依舊沒有撤去對自己的追殺。
唐朝玄知道，她踏進了自己的墳墓。
可她不後悔去青州。
葉雪滿頓了頓，終是答應了唐朝玄。
唐朝玄聲音模糊不清地道謝。
葉雪滿飛身離開。
唐朝玄戴上帷帽，買了一匹馬，牽著馬走出了荊州。
走到無人處，唐朝玄終是掩面慟哭起來。
到底……是發生什麼了？
為什麼，我和聞寒奕走到了這樣的地步？
陛下說得太對了，你是我的軟肋。
我永遠都做不到對你置之不顧。
可為什麼，好好的，我卻失去你了？
直到現在，直到三年後，唐朝玄仍是不敢回想那天在獄中的場景。
宗元十年，唐朝玄被皇帝外派查良王，可剛回琰城，她就聽說聞家被下獄，據可靠消息，聞家將被斬首示眾。
唐朝玄心緒打亂，不顧連夜趕路的勞累和隱隱作痛的傷口，直闖紫霄宮，希望能改變聞家的命運。
鳳宗了讓侍衛將唐朝玄放進來。
唐朝玄直接跪下叩首：“陛下！陛下為何要對聞家下手？”
皇帝倒也不在意唐朝玄語氣里的質問：“因為現在朕要對江湖一派下手了。”
唐朝玄抬頭直視皇帝黑亮的眼瞳：“那、為什麼非得是聞家？”
皇帝手肘撐桌：“因為，聞家是那隻最好的雞。”
殺雞儆猴。
唐朝玄渾身顫抖：“陛下……”
皇帝輕鬆道：“唐卿不必擔心，你不會被朕問罪。”
唐朝玄渾身一僵，便聽皇帝繼續道：“你既早已脫離輪迴樓，朕自然不願損失一員大將。”
唐朝玄驚疑不定：“陛下、陛下怎麼知道？”
鳳宗了垂下的眸子直直看向她：“很難嗎？”
“那個容曄，已經離開了吧？”
唐朝玄眼中一動，點頭道：“是。”
鳳宗了：“好了，那你應該就沒什麼事了。”
“退下罷。”
唐朝玄愣在原地半晌未動，皇帝也沒有找人拖開她，批改起奏摺。
“如果！”
唐朝玄突然出聲。
皇帝停下翻看奏摺，看向唐朝玄。
唐朝玄難得大聲，算得上是衝撞皇威了：“如果我放棄自己的官位，陛下能不能不要斬了聞寒奕？！”
鳳宗了眼眸一眯：“唐朝玄！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皇帝難得發怒了。
唐朝玄絲毫不懼皇帝的雷霆之怒：“臣知道。”
“那你還……”
唐朝玄打斷皇帝：“臣願意！”
鳳宗了怒極反笑：“好，真是朕一手提拔上來的好府尹哪！”
唐朝玄張張嘴：“……陛下同意了？”
鳳宗了冷笑：“是！”
“你在這裡跪到明日早朝，朕就更改旨意，饒聞家一命！”
唐朝玄神色大動：“謝陛下！”
現在不過午時，皇帝的意思是要自己幾乎跪一天。
只要能救聞寒奕一命，跪一天又如何？
鳳宗了見那傻子真開始跪了，怒極拂袖離去，嘴上罵道：“瘋了！真是瘋了！”
鳳宗了開始有點兒後悔了。
之前用“唐朝玄”逼著聞寒奕認了罪，聞寒奕應是記恨上唐朝玄了。
就算、就算是放過了聞家，聞寒奕也絕對不會原諒唐朝玄。
而唐朝玄對此，一無所知。
唐朝玄真跪到了第二天早朝。
只是，腿都跪得麻木了，沒有知覺了。
鳳宗了沉聲道：“朕答應你，朕讓人送你去太醫院瞧瞧。”
“先不用回琰城府。”
唐朝玄嘴唇乾裂，聞言回道：“是，謝陛下。”
這一不回，就永遠都回不去了。
這天早朝上，皇帝宣布對聞家的宣判，同時重新任命琰城府府尹。
這說明，唐朝玄已經成了一個棄子。
只要皇帝在位，朝廷將永不錄用唐朝玄。
眾臣譁然，卻也無人敢提出異議。
再之後一個月，唐朝玄的傷差不多好了，可人卻瘦了好多。
她再去面聖，皇帝同意她再見一面聞寒奕。
唐朝玄頭戴帷帽，去了皇家監獄，可換來的卻是一句“唐朝玄，滾！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和，聞寒奕憎惡的目光。
唐朝玄眼中波光瀲灩，泛起水霧，連自己是怎麼離開的監獄都不知道。
她走出皇宮，卻看見宮門口的蔚無心。
眼眶微紅的蔚無心上前緊緊抱住自己：“小玄子，我們走吧！”
唐朝玄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被蔚無心帶回了揚州，回到了輪迴樓。
再然後啊，唐朝玄在輪迴樓養了一年多，也沒有養好身子。
表面的傷已經痊癒，心傷從未痊癒。
後來，唐朝玄聽說寧王來了揚州，就求著蔚無心幫幫她。
蔚無心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小玄子，眼含淚水，還是應了唐朝玄。
再後來啊，聞家逃過一劫，他們去了荊州，經商。
唐朝玄則留在輪迴樓幫蔚無心處理事務。
其實唐朝玄查一查，有心一點兒就能知道這是皇帝作的妖。
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怎麼說，要唐朝玄怎麼和聞寒奕說明真相？
說“因為我們關係好，所以皇帝拿我對你攻心”？
不能的。
就算聞寒奕能想明白是被皇帝算計了，這件事中唐朝玄是不知情的，聞寒奕能原諒唐朝玄。
可聞家受無妄之災總歸不是假的。
那一年多，對聞寒奕而言是地獄。
而這些，要唐朝玄今後以何種面目面對聞寒奕？
心結，是解不開的。
況且，自己的意願本就是要聞寒奕離開官場的，這不正好？
要他知道那麼多繞來繞去做什麼？
聞寒奕還是做一個快樂的自己好。
自己怎麼捨得讓聞寒奕難過呢？
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聽聞寒奕的話——
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唐朝玄沒有找過聞寒奕，聞寒奕亦然。
後來，唐朝玄去看了聞寒奕迎娶別的女人。
唐朝玄面上笑著，心底卻在聲嘶力竭地哭喊著。
原來，那句只說過一遍的話是作不得真的。
原來，自己會嫉妒那個和他成親的女人，嫉妒得發狂。
原來，自己還是做不到視而不見。
哭過之後，唐朝玄擦乾淨眼淚，騎馬，卻不知去哪裡。
可終是改不了最後的目的地的——
她要去看看，小心心說的那個“元紋山”，那個她和葉雪滿驚鴻一面的地方。
哪怕碎途閣依舊沒有撤去對自己的追殺。
唐朝玄知道，她踏進了自己的墳墓。
可她不後悔去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