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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坐下之後,話題兜兜轉轉回到陸正揚他們身上,從國外回來是於寧萱病情暫時穩定,但還需要後續治療,醫治後會不會復發誰也不知道。

  鹿恬安靜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於寧萱時不時的看她一眼,默默和自己做對比,一個風采依舊,一個瘦骨如柴,上天對人似乎太不公平了。

  偶爾,鹿恬抬頭與她眼神對視,也只是輕輕瞟一眼很快挪開,不帶有一絲情感,仿佛她是空氣一樣。

  過了一會兒,陸乘揚一手牽一個外孫進來,要不是孟旦旦極力拒絕,他還想把人扛進來,鹿恬看他得意洋洋的表情很是哭笑不得。

  “爸,他們給你禮物沒?”

  陸乘揚點點頭:“當然給了,你怎麼想到給我買相機的?”

  鹿恬眨眨眼:“你為了給你外孫拍照,不是正需要相機嗎?”

  不得不說,從孩子出生後,除了孟靖東的拍照技術飛速進步,連陸乘揚也不遑多讓,鹿恬乾脆給他買來一個超貴的相機,讓他可以繼續進行這一項事業。

  祖孫三人進來,龍鳳胎和苗苗也進來了,苗苗是奔向爸爸媽媽,實實靠在爸爸身邊,果果則抓住於寧萱的手,小聲問:“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去外公家裡啊?”

  客廳內一片靜默,於寧萱臉色爆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為什麼有外公也沒有去過外公家裡。

  陸老太太則是皺眉:“你們沒有帶著孩子去探監吧?”

  如果讓龍鳳胎見到於家那對夫妻,她怕被教壞,老太太說這話時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

  於寧萱垂眸小聲回應:“沒有。”

  她沒帶孩子去是怕嚇著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描述那些不堪的往事,可……於寧萱緊緊咬住雙唇,如果可能她根本不想繼續坐在陸家,聽老太太攻擊他們一家的話,但於家已經靠不住,如果不討好陸家,那如果她有個萬一,孩子還是要仰仗陸家和陸正揚照顧,若是陸老太太因為她討厭孩子,那日後就更說不好了。

  陸老太太不是沒看到於寧萱的隱忍,她非但沒覺得愧疚,反而愈加憤怒,這點言語就是惡婆婆為難兒媳婦了?她要是使手段比這惡毒一百倍的都多得是,只不過不屑於使出來罷了,根本不管於寧萱是怎麼想的。

  果果沒得到滿意的答案,還在小聲嘟囔什麼,陸正揚將她帶到面前,耐心引導兩句:“媽媽身體不舒服,有什麼事和爸爸說就好。”

  她癟癟嘴,又是想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鹿恬挑眉,起身打算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果果聽到腳步聲看她一眼,抽噎者說:“我想回家!”

  在場的大人都是皺眉,一直對小輩很寬和的陸老爺子也忍不住失望道:“果果,你都是個大姑娘了,這麼哭哭啼啼的不太好。”

  在他心目中,陸家這一眾孫輩他最喜歡的就是鹿恬,舉止有度明理穩重,老四媳婦生個龍鳳胎本來是讓人高興的事情,可這麼多年教育下來,還不如年齡小一些的元元和旦旦,孩子是一張白紙,端看家長怎麼教導,果果的小脾氣小家子氣像足了於寧萱。

  老爺子在陸家是說一不二的,他說果果這樣不好,陸正揚只能替女兒道歉,可到底打不得罵不得,只能耐心哄勸。

  果果癟著嘴想哭不敢哭,實實想安慰她,卻被她一巴掌拍開。

  這下子,連陸正揚也忍不住皺眉:“果果,你太不像話了,怎麼能打弟弟?你怎麼回事?”

  於寧萱忽然咳嗽兩聲,陸正揚後面一句話就放低了聲音,明顯是事事聽從妻子的話,陸沁陽悄悄看一眼父母的神色,暗暗搖頭,結婚這麼多年都沒學會和公婆的相處之道,現在還能安安穩穩坐在陸家,也是父母能忍。

  “我覺得是不是孩子離開你們沒有安全感,你們在國內的時候孩子還好好的。”陸沁陽忍不住說了個提議,果果大多時候都蠻正常的,偶爾會發小脾氣,偏偏都是鹿恬在場的時候,她都想猜測是不是於寧萱說了什麼,才讓孩子如此敵視鹿恬。

  陸正揚沉默,嘆息一聲將果果抱在懷裡輕聲哄一哄。

  孟元元和孟旦旦再次莫名覺得果果不好相處,拉著外公的手,讓他帶著他們去玩,陸乘揚當然沒有不順從的。

  於寧萱咳嗽的更加厲害,跟大家說了一聲抱歉,起身離開去了衛生間。

  她沒去二樓的衛生間,而是打算走遠一點清淨片刻,在陸家她哪怕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錯誤的,當初為什麼決定嫁進來呢?是因為陸正揚的保證,他的確做得不錯,可陸家還有一個鹿恬,仿佛一個巨大的陰影,時時刻刻籠罩在心頭,讓她得不到片刻喘息。

  偏偏,她下樓時遇到鹿恬從廚房出來,口中嚼著點什麼,想必是陸家的廚師特地給她做的好吃的。

  兩人擦肩而過時,鹿恬眼中跟沒看到她這個人似的,心中那一股不忿瘋狂掙脫枷鎖,瀰漫在她心上。

  “鹿恬,你是不是很得意?”

  寬大話里的樓梯轉角只有兩人站在這裡,鹿恬聽到她說的話,停頓一下腳步,詫異扭頭問道:“你說什麼?”

  於寧萱說出口這一句,別的話也有了底氣,她第一次與鹿恬對視,一雙清澈眼眸中盛滿怨恨:“你把所有得罪過你的人統統送進監獄,日後不會有人來對你不利,你是不是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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