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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靠在椅子上的腦袋動了動,隨即迷迷糊糊睜開眼,仰著脖子抬頭看時,便看到了高而挺秀的鼻樑和輪廓分明的下頜骨。

  直到他低下頭,她才看清了一雙雪狐似的狹長眼睛。

  李秋元一下子睡意全消,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幅度太大,翻起的裙角打翻了一盒迎碟粉。

  旁邊有侍女瞧見打趣,“娘子,好端端的你臉紅什麼?”

  李秋元摸了摸臉,滾燙滾燙的,她指指外面,“太陽曬的。”

  侍女道:“胡說,姑爺明明一直在幫你擋著光的,哪裡會曬紅?”

  李秋元這才不得不抬頭再度看向梵修,尷尬的移開話題道:“你怎麼來了?”

  他今日仍舊是一身青衣,但與昨日又似有不同,溫潤的眉眼柔和清淡,“我與你父親商議完婚期,他說我可以過來看看你。”

  李秋元哦的應了聲,實在不知該接點什麼話。

  但以外人的角度來看,她對這樁婚事的態度很迷,可有可無像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但對這未來夫君看著也好像沒有不滿意。

  旁邊的侍女暗暗著急,解釋道:“我家娘子剛剛睡醒,想是腦子還糊塗著呢。”

  李秋元瞧見侍女不住的使眼色,附和的點了點頭,“對的對的……”

  男子笑了笑,沒說什麼。

  前頭的院子裡更嘈雜了,似乎很多人來來往往,他說:“你昨夜一夜沒睡麼?”

  李秋元想了想說:“我睡不著。”

  “在想什麼?”

  李秋元臉再次紅了,她總不能說自己盯著人家給送的臂釧看了一晚上吧,只好含糊其辭的說:“可能是婚前焦慮吧……”

  他再度笑了笑,靜默片刻後突兀的說:“我會帶你去江南。”

  李秋元點點頭。

  “你喜歡那個地方嗎?”他問。

  李秋元沉思了一會兒,說:“還行吧,我去過一次江州,但那次可沒有什麼美好的記憶留下來。”頓了頓,又道:“其實去哪都行,只要不是留在長安。”

  “為什麼?”

  “你願意一出門就被人指指點點的麼?”李秋元沖他笑笑,表情實在僵硬的有些勉強,想儘量像朋友一樣和他聊天,“就算不出門,留在家裡也煩,我和家裡的妹妹還有我父親那位續弦可處不好……出了問題挨打的肯定是我。”

  他神情淡淡的問:“你總是挨打麼?”

  “那是肯定的,說起這個我要給你打個預防針……”她說到這裡皺起眉,預防針是什麼東西?頓了頓,算了這些都不重要,她咳了聲接著說:“有可能新婚夜你會看見些傷疤,那時反悔可來不及了……其實我現在已經很少挨打了,只是偶爾想起來會有點寒心。”

  他沉默了一會兒,大概在思考怎麼安慰她,“寒心,是因為你用了心。該動腦的時候別動心,就不會這樣了。”

  李秋元看了看他,“你說的也對。”

  侍女奉著茶盞過來,聞言道:“娘子可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今日妙儀娘子回門,聽說和將軍府那邊鬧的很不愉快呢。”

  李秋元道:“這是為何?”

  侍女看了新姑爺一眼,猶豫了下,壓低聲說:“妙儀娘子下雨那晚不是摔了一跤牙齒磕傷了舌頭麼,本以為找了大夫能治好,結果過去了這麼些天不但沒有好,反而還不能說話了,聽說當時是把舌頭給磕斷了的,能保住條命就不錯了,治不成。現在天天在家裡摔東西,馮將軍起初還有些耐心,後來便不那麼客氣了,妙儀娘子如今正在前廳里對著阿郎和她母親哭呢。”

  李秋元聽著就覺得舌頭疼,下意識的皺眉捂住了嘴。

  侍女見狀笑道:“又不是宛娘子你的舌頭斷了,你捂嘴做什麼呀……”

  “……”

  李秋元沒說話,她本想躲著那些麻煩的,然而沒一會兒卻有侍女上門來催,問她收拾妥帖沒有,妹妹回了門她這個做姐姐的自然得去見見,兩位姑爺也得碰個面認識認識。

  她回頭看了眼梵修,他溫潤的眉眼彎著,看著門的方向,說:“那就去見見。”

  不知為什麼,她第一次覺得他的笑容有些奇怪。

  明明是極度溫和的表情,卻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她看了眼鏡子,覺得妝容挑不出什麼毛病,於是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便帶著梵修去了前廳。

  然而經過花園的時候,不料雙方竟在花園裡巧遇了。

  李妙儀和馮將軍兩人臉色不佳的往裡頭的院子裡走,穿過花園的小徑時,李妙儀看見了李秋元,她臉色在很短的時間內變得一陣鐵青,眼裡像蓄著一場暴風雨,似乎隨時都能爆發。

  當然,若不是因為她,她那晚怎麼可能會被那樣對待。

  李秋元這時也看到李妙儀的表情,她一時微怔,皺眉不前,不明白自己和她又結了什麼血海深仇。

  “呼……呼……”李妙儀面容扭曲的喊了句什麼。

  李秋元猜測她喊的應該是賤人,要麼就是小娼婦。

  然而下一秒,李妙儀就忽然像失去理智瘋魔了一樣朝她撲過來,猝不及防的狠狠朝她胳膊上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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