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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炷香之內以二十四節令為主題賦詩二十四首。

  一炷香……還得是七言律。

  不用腦子干寫字,寫二十四首七言律詩一炷香也不怎麼夠吧。

  這李少卿是想找個狀元做女婿罷,吃相有點難看啊。

  還有人垂死掙扎,“我在家時常即興作詩,張嘴就能來,不過那什麼……二十四節氣都有啥來著?”

  “我的天爺,你連二十四節氣都沒背下來……這你還作個屁詩。”

  下面開始有人起鬨,“少卿大人,你出這麼難的題目,你女兒該嫁不出去啦!”

  台下一陣鬨笑。

  也有不少人抓耳撓腮開始冥思苦想嘴裡念念有詞的想著詩句的。

  李少卿極沉得住氣,面不改色的吃著茶,用著點心道:“無妨無妨,若是無人答得出來,也是她的造化。”

  下面有人喊,“不如降低些難度吧,把一炷香改成一個時辰也好啊。”

  李少卿搖頭笑道:“你們且先自己試試吧,我相信總有人能辦到的。”

  下面的人個個露出不相信的鄙夷神色,心道這李少卿還真打算招個狀元做女婿啊,嘖,那今晚可就得守在這裡看這父女兩的笑話了。

  三層閣樓對岸是個酒樓,不過兩層高,上頭靠窗的雅間裡也坐著零零散散看熱鬧的人。

  “原是走累了被你拎上來歇歇,沒想到正趕上了這齣熱鬧。”位置最好的雅間裡坐著的卻正是因著皇命出來看看有沒有邪祟趁節日裡在長安作亂,剛從朱雀街一路走過來的葉法善和羅公遠。

  葉法善平日裡嚴肅,遇到這種事情也好湊個熱鬧,見他不應便接著道:“我瞧著下面這些個人,沒人能在一柱香內答出這題來的,你說呢?”

  羅公遠垂眸遠遠看著,掌心裡轉著酒盞,瞧著有些心不在焉,淡淡道:“李少卿既胸有成竹,想來很快會有能人出現,葉尊師操這份心做什麼。”

  葉法善聽了,慢悠悠點頭,摸著下巴的鬍鬚道:“也有道理……”頓了頓,似是想到什麼道:“你文采素來不錯,不如去試試?”

  羅公遠放下杯子,冷淡一笑,“葉尊師文采也不錯。”

  “罷了罷了,你可別拿我尋開心,我也不逗你就是了。”葉法善搖頭捋鬍鬚道:“不過這尋常官宦人家的女兒,恐也入不了你的眼。”

  眾人都在眼巴巴的瞧熱鬧,葉法善卻看了眼天色,嘆道:“長安這麼大,只怕這樣巡視下去半夜也完成不了差事,不如咱們分開罷,我去西市看看。”

  羅公遠眼也不抬的兀自添了杯酒,“聽說西市剛剛進了批天竺的香料……”

  一向喜香正打算玩忽職守去看看的葉尊師,“……”

  他起身咳了兩聲,“不過是順路去看看,長安最近一直太平,也不必過於緊張。”

  拘禮告辭後,下了酒樓,還沒出街,葉尊師就遠遠看見一個灰頭土臉,騎著毛驢眼睛卻發亮的富家公子橫衝直撞的往這邊趕。

  幸而沒撞到什麼人。

  他直到了這明玉坊最高的三層閣樓下才停下來,氣喘吁吁的理了理衣袍,強撐著文雅的儀態從毛驢上下來,對著三層閣樓見了個禮,道:“聽聞少卿大人以文試為令愛招親,晚輩來晚了,不知……”

  李少卿在台上放下茶盞道:“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士?”

  “晚輩傅子瑜,洛陽人士。”

  李秋元在屏風後起了身,很高興,但她依舊什麼也看不見,“是傅子瑜?他總算來了。”

  一旁侍茶的小菊低聲道:“是的娘子,您趕緊坐下,外頭是能看到的。”頓了頓道:“想必傅公子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看這樣子馬估計都跑死了幾匹,騎著毛驢來的……”

  “你管他騎什麼來的,”李秋元長鬆了一口氣坐回去,“只要能功成身退,便是驢子也能媲美七彩祥雲了。”

  這廂李少卿已經盤問完了家底,賜座道:“想必題目和規矩你已都知曉了罷?”

  傅子瑜點點頭,“剛剛看了一遍紅布,已然都知道了。”

  李少卿聞言便命人點香,“那就開始罷。”

  周圍議論紛紛,大多都比較震驚,也有嘲笑的,等著落井下石上前奚落的。

  傅子瑜在香案前坐好,提筆冥想了一會兒,開始下筆書寫。他的每首詩作都只思考了很短的時間,切入點也多種多樣。有的寫農人,有的寫神女,有的寫蟲獸,有的寫山河傳說。

  下筆似有神助,等到他落下最後一筆,香爐里的香正好落下最後一點餘燼。

  周圍的人無不驚嘆。

  李少卿看了看時間,命人將詩作遞上去,他親自一張張翻了後,終於對女兒選的這個佳婿刮目相看。

  “甚好,甚好,每一首都妙絕,沒有濫竽充數的詩作,沒想到傅家的公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才情……”

  李秋元在屏風後面伸長脖子看著她爹,壓低聲叫道:“父親——是不是能結親了?——”

  對面的酒樓有人終於起了身。

  李少卿對女兒的悄聲喊叫自然是沒聽見的,還在細細盤問傅子瑜明年有沒有科考的打算,家中父母知不知他來此參加招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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