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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長生並不在意這些,看著潘小桃忽的樂了起來,幾步走過去蹲在潘小桃身邊兒,傻乎乎笑道:“桃妹妹,咱們倆真的成親了呢!”說著嘿嘿笑了兩聲:“我爹說,以後叫咱們多多生孩子,也好叫家裡頭熱鬧起來。”

  潘小桃一聽這話便臉紅了,嗔道:“大天白日的,說這個做甚?”

  崔長生不曉得潘小桃是害羞了,偏著腦袋奇怪道:“做甚不能說?”說著又樂了起來:“我喜歡女娃娃,軟軟嫩嫩的,到時候和你長得一樣,肯定漂亮呢!”

  潘小桃聽了只抿著唇笑,心裡卻滾燙燙的,只覺得如今這日子,才真真兒是人過的呢!

  周氏吃了虧,自是不肯罷休的,得了空,又去尋潘小桃的晦氣。潘小桃如今不在她手下過活了,哪裡會同以前一樣,逆來順受的,隨手撿了石塊兒就砸了過去。周氏胖,又是養尊處優的,哪裡會是潘小桃的對手,又吃了幾次虧,便再也不去淨水潭尋事兒了。

  倒是時常還能碰到樊氏,只是樊氏見著周氏都吃了虧,哪裡還敢去惹潘小桃。沒了樊氏故意尋事兒,潘小桃又不是挑事兒的性子,自是相安無事,各洗各的衣服。

  一日,潘小桃又背著竹簍子往潭水邊兒洗衣,那樊氏已經去了,卻不知在想甚,也不洗,只坐在大石塊兒上,一動也不動。因著是背對著潘小桃,也瞧不清楚面色,潘小桃心道這女人今個兒倒是大膽,這般磨蹭,回頭那周氏哪裡會放過她。

  將竹簍子卸下,拿出衣服正要洗,卻忽的聽得那邊兒傳來了嗚咽聲。潘小桃詫異地抬頭看過去,卻見樊氏雙肩一聳一聳的,垂著頭,分明是在哭泣。

  潘小桃自來不愛管閒事,何況還是樊氏的,只當做不曾聽見,自顧自的洗自家的衣服。正洗著,忽的那樊氏轉過身來,衝著潘小桃喊道:“你是耳聾了不成,我哭了這麼久,你怎的也不問一聲兒?”

  潘小桃翻著白眼兒,這樊氏莫非缺根筋兒不成,又想著洗衣到底無趣,不如問問她也罷。頭也未抬,只隨隨便便問道:“你怎的了?”

  樊氏便抽了幾聲,哀怨道:“相公在外頭養了個女人,說是有孕了,婆婆這幾日正張羅著酒席,過幾日那女人便要進門兒了。”

  潘小桃聽得這話,才抬起頭看過去,卻見樊氏滿臉淚花,可憐兮兮地看著潘小桃,倒是一副少見的柔弱之色。

  這樊氏嫁進王家也有幾年了,可肚子卻總不見動靜,那王如春又不是個好東西,如今外頭的女人又有了身孕,眼見著要進門兒了,這女人以後的日子,想也不用想,都曉得必定是不好過的。

  只是潘小桃卻也起不了多少的憐惜來,這樊氏,雖不是大奸大惡,卻也不是個好相處的,來的那女人若是個好脾性,心軟良善的,只怕這樊氏尋了時機便要踩在人家頭頂上了。又想到那周氏的可惡,搖搖頭,心說,也不知哪個倒了霉的,竟是要進了這王家的門兒。

  樊氏一邊兒抹著淚,瞅見潘小桃只勾著唇淺笑了兩下,便又低下頭去洗衣,並不去安慰她,立時便怒了,罵道:“你這賤蹄子,半點軟心腸也無,活該你嫁個傻子,小心以後生的孩子也是個傻的。”

  潘小桃頓時怒火盈頭,這女人,真真是活該在那王家的火坑裡頭過活,實在是叫人生厭。於是冷了臉瞪了過去:“你說的甚?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樊氏扯著唇角“哼”了聲,正待重複一次,忽的看見潘小桃冰涼的眼神,心頭一跳,立時想起,這死丫頭如今早不是以前的模樣了,只怕說了,她必定是要發怒的。於是翻了翻眼,說:“沒說啥。”轉過身去洗衣服了。

  果然沒過了多久,那王如春家便張燈結彩的辦起了喜事兒。聽得外頭吹吹打打的,潘小桃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小雲花,道:“你怎的跑來了我這裡,不去隔壁瞧熱鬧嗎?”

  小雲花一面啃著蘋果,一面道:“我才不去。”撇撇嘴,又道:“我娘還去幫忙,我都同她說了,那家可不是啥好人家,沒事少去,可她偏不聽,真真是個缺心眼兒。”

  潘小桃便笑了:“你這丫頭,怎麼這樣數落你娘,你娘不是不知道那事兒嗎?要是知道了,哪裡還能和那家來往。”

  小雲花將嘴又撇了撇,卻沒再說話,只默默地啃著蘋果。

  然而不過是半個月的功夫,那王家新納的妾室,卻偷偷跑去了淨水潭,竟是投水自盡了。等著人發現,屍體都發白了。那幾日偏巧潘小桃得了寒症,每日裡躺在床上吃藥養病,還是小雲花來看望她,才說給她聽的。

  潘小桃不敢相信,吃驚道:“那小妾不是懷孕了,難道王家的人還會薄待她?”

  小雲花抿抿嘴:“我聽我娘說,是你那原先的大嫂將那小妾推倒在地,然後小孩兒就沒了。沒了小孩那小妾本就很是傷心,可你原先那婆婆卻馬上翻臉不認人了,每天逼著那小妾幹活,還打她。還有你那原先的大嫂,也老是欺負她。後來那小妾想不開,就去投水了。”

  潘小桃聽罷冷笑了一聲,那王家本就是個火坑,不是心性能忍耐的,去了便是死路一條。

  小雲花支著下巴愁眉苦臉地抱怨道:“桃姐姐,你是不曉得,這幾天你那原先的大嫂天天挨打。隔著一堵牆,每天都能聽見她鬼哭狼嚎的,便是夜裡頭也不安生,總是撕心裂肺的嚎哭,很是滲人呢!”說著唉聲嘆氣:“我都睡不好覺呢!”

  潘小桃將碎發往耳後掖了掖,抿抿唇不曾說話。挨打是肯定的,那王如春今年也有二十五六了,那樊氏自家生不出孩子,還把懷了孕的小妾推到在地,害得人家小產,那王如春不打死她,便已是不錯了。

  而後又過了半年,那王家又辦了回喜事兒,聽說是又納了一個小妾。這次這妾卻是個厲害的,因著自打這妾進了門兒,每每去淨水潭洗衣,樊氏見了她便要哭上一通,只說那妾矯情得很,又是個心毒的,總要耍了小心眼兒,叫那王如春打她。

  潘小桃見著那樊氏的臉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心裡卻覺得這女人活該,若是當初不曾有了壞心,後頭這個小妾又哪裡能進得了王家。只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如今的苦水兒,還不都是自找的。也不理會那樊氏,樊氏說了幾次,見潘小桃並不搭理她,心裡有怒,卻又不敢發作,便漸漸的也不說了。

  沒了糟心事兒,潘小桃只覺得日子過得飛快,轉眼便是三年匆匆而過。她已然是十五歲了,按著之前計劃的,長生爹尋了個黃道吉日,便將崔長生的房間布置了一番,當夜便叫二人圓了房。

  那夜的月亮很是剔透,趙新林夜裡頭睡不著覺,便去了院子裡看月亮。銀輝照得院子裡銀白一片,趙新林立在院子裡的桃樹下,伸手扯住樹上垂下的紅色絲絛,心裡很是悵然。

  因著他父親要過生辰,他便選了禮物,親自送回了家。不曾想,竟是碰見了那人。凸起的肚皮,紅潤的臉色,顯然過得很是滋潤。趙新林望著天上皎潔的月嘆了口氣,他父親逼迫著他娶親,看中的新娘子也不是別人,正是那惡毒女人的娘家侄女。他哪裡肯娶,和父親吵了一架,便憤恨地從家裡頭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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