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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生爹聽罷沉吟一番,崔長生卻是等不及了,站起身來氣呼呼地同他爹道:“你究竟干不干?你若是不干,便快些說,我還要趕回家和桃妹妹一起逃離王家莊呢!”

  這話聽得長生爹大驚失色:“你說甚?”

  崔長生便將臉湊了過去,大聲道:“我說,我要和桃妹妹一起走,離開王家莊。”

  長生爹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立時站起身來,大聲吼道:“你敢!”

  崔長生從未見過自家爹這般大吼過,疾言厲色的模樣,把他嚇了一跳,呆呆看著自家父親,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趙新林一邊嘆道:“得了,崔大叔你也彆氣,長生的身體狀況我是了解的,可他的性子,大叔你也是知道的,若是不幫他這一把,只怕他還真會跟著那潘氏跑了。”

  這崔長生的病就像扎在長生爹心裡頭的一根尖刺,被趙新林這麼一說,登時疼了疼。看了兩眼一臉憤慨的兒子,曉得趙新林那話也不假,若是不幫他,只怕哪一日他歸家,推開了家門,兒子卻不見了。

  想了想,便道:“你這法子也不是說不行,只是那證據畢竟是人家老李頭尋摸來的,給不給,還要看人家的意思。”

  見自家爹答應了,長生樂得不行,道:“我就知道爹爹必定會幫我的。”

  而周氏這裡,發現本該在靈堂上跪著守夜的潘小桃不見了蹤跡的時候,已是天際泛起了魚肚白,將要天亮的時候。

  周氏將家裡頭尋了一遍,自然是尋不到潘小桃蹤跡的,便氣急敗壞去敲王如春的屋門。

  王如春知道後氣得要死,那死丫頭跑了出去,若是尋不回來,不定在哪裡便要跟了旁的男人,這豈非是給他王家臉上抹黑?

  於是也在家裡頭尋摸了半日。王如春心細,便在茅廁里發現了那狗洞子。立時便猜到了,為何那大門好端端的,這人卻莫名其妙便沒了。

  這找人那可真是難如上青天。潘小桃逃出了王家,可王如春出錢叫人去找,找了好幾天,卻是半絲消息也沒。那死丫頭就好似泥牛入海,再也尋不得蹤跡了。

  尋了幾次,便罷休了,這邊兒安慰了周氏幾句,又叫那王如寶入土為安,也算是心情暢快的時候,忽的被礦上的老李頭叫去酒樓里喝酒。那老李頭管著礦上的財物帳目,被他相邀,王如春先是在心裡頭狠命地跳了幾下。

  礦上的人都在私底下傳,說這老李頭眼睛賊精,只要過他手的帳目,就那麼瞟上一眼,他便能看出了帳目裡頭的問題。他忽的就請自己去喝酒,莫非是那筆銀子的事兒被他看出來了?可看出來了不是要告訴王族長,或是管著礦的周將軍嗎?為何還要請他去吃飯。

  心事重重地去赴宴,那宴席剛剛開始了半盞茶的功夫,老李頭便把交換的事兒給說了出來。這下子,王如春立時就明白了前因後果,可同時,他也陷入到了進退維谷的絕境裡頭。

  若是應了,那潘小桃一旦離開了王家改了嫁,他又哪裡能管得住?可不應,那老李頭手裡頭的證據,他相信絕對是真的。若是給了族長那裡,便是族長願意饒了他,那周將軍也不會放過他的。

  思前想後,總也拿不定主意,隔了一張桌子的老李頭便笑了,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王如春:“我再給你半盞茶的功夫考慮,若是時間到了,你還拿不定主意,我便把這事兒捅到周將軍那裡,到時候你可別怨我心狠手辣不講情面。”

  王如春便急了:“那丫頭又不是你家的閨女,你那麼上心做甚?”

  老李頭便笑了:“這事兒不勞你操心,你只管說說,你應還是不應。”

  王如春又哪裡敢不應,便當場寫了和離書,簽字畫押,交換了他貪財的帳目。

  潘小桃在崔長生家的地窖里住了七天,七天後從地窖里出來,手裡拿著和離書,潘小桃忍不住哭了一通。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長生爹立時開始著手辦理崔長生和潘小桃成親的事情。都是一個莊子裡頭住著的,王家裡的人哪裡能聽不到消息,登時又怒又氣。

  那周氏要去找長生爹理論,被王如春呵斥一頓偃旗息鼓了。那長生爹雖是在縣城裡的賭坊管場子的,可那賭場卻是鄉紳韓明利家開的,聽說縣老爺也能分得一筆羹。

  那人雖是個小卒子,身後的勢力卻是太厲害,便是再怒,這口氣也只能忍了下來。

  ☆、第029章

  自打住進了崔長生家,潘小桃可算是舒心如意了。崔長生和他爹待潘小桃又好,吃得好穿得暖,沒過一個月,潘小桃竟發現,她胖了許多。

  這日清晨,潘小桃對鏡梳妝,看著鏡中的人兒雙頰粉若桃紅,瞧著竟是顏色好極了,不覺呆了一呆,隨即便揚起唇角,露出一個軟軟的帶著滿足的微笑來。

  自打娘親去了,她的日子便好似掉進了苦嗖嗖的藥湯缸里,再沒一日能展顏的。後頭進了王家,更是過得辛苦,整日裡勞作便罷了,還總是要挨揍。現下好了,潘小桃忍不住抿著唇閉起了眼睛,晨曦透過窗格落在了她的頰面上,潘小桃只覺面容上暖暖一片,心底柔柔的,再是輕鬆不過了。

  趙新林正端著茶缸子漱口,一抬頭,便瞧見西廂房裡頭,窗格子半開著,裡頭半卷著一面珠簾,那小丫頭閉著一雙眼睛,曦光落在她的面容上,照出了一層細細軟軟的絨毛……心頭上登時一跳,趙新林臉上瞬時便熱燥了起來,將自己唾罵了一聲,掉轉身便回了屋子裡頭。

  崔長生便是這時候捧著一束白梅花兒,從大門外頭走了進來,立在西廂房門前喊潘小桃:“桃妹妹,你快出來,看我給你帶回了什麼來。”

  那聲音清脆響亮,潘小桃聽在耳里,閉著眼便笑了。緩緩睜開眼,外頭就又傳來了長生的呼喊聲。可真是個心急的!

  潘小桃笑著起身,快步往門外走去。拉開門,便瞧見崔長生手捧一束梅花,笑容好似三月天裡明媚的春光,瞬時便將她的心裡頭照得亮堂,忍不住便笑了:“哪裡來的白梅花,怪好看的。”說著走出去,將梅花兒接住,笑盈盈望著崔長生。

  崔長生回道:“趙大叔後院子裡頭種了幾株梅花,我瞧著好看,想著你許是喜歡,便央求趙大叔給掰了幾枝。”

  潘小桃聽了心裡更是舒坦,湊上去聞了那花香,又衝著崔長生笑:“好香。”

  趙新林立在窗子裡頭,看院子裡那兩人深情對望,不覺心裡頭便有些澀澀的。這兩人算是青梅竹馬,一往情深的,再想想他和那人,不一樣是兩小無猜,你儂我儂的,可結果呢,一聽他中了毒,又要離開那金銀鑲嵌的家往外頭尋醫問藥,立時便退縮了,真真是白瞎了那些年的情分。

  抬手將窗子關上,趙新林背靠著窗子,望著屋頂緩緩得舒了一口長氣。那神醫說,他這毒這幾年已是清理得差不多了,再調理個一年半載的,便可以徹底痊癒。到時候要不要回去呢?趙新林心裡很是苦悶。

  那個家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家了,爹變了心,一心只想著他那個小兒子,娘親也去了,前兩日得了心腹的來信,那人也嫁了,嫁的還是他那同父異母的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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