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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如夢和潘小桃都是心竅靈敏之人,很快便反應過來。

  潘小桃立時掀開了被褥,彎下腰拿起鞋子,急道:“如夢姐姐,快!”

  王如夢卻是心有疑慮,卻在潘小桃的急聲催促下,迅速穿上了鞋子。見潘小桃要去收拾包袱,王如夢拉住她:“且慢。”轉頭看著王如寶,鎮定道:“二哥,出了何事?”

  王如寶見她面色淡淡,絲毫不顯毛躁之態,不禁急道:“你這丫頭,叫你收拾你就收拾,有話咱們路上說。”

  王如夢還要再問,卻聽外頭傳來一道冷漠冰寒的聲音,那聲音道:“她不能走!”

  王如寶的表情迅速猙獰起來,掉轉頭高聲吼道:“她可是你親妹妹,一母同胞,嫡親嫡親的妹妹。”那一聲吼太過費力氣,王如寶喘了口氣兒,才惡狠狠續道:“難道你真要看著她去死不成?”

  來人卻是王如春,冷冷瞧了王如夢一眼,道:“是她不守婦道自尋死路。”

  王如寶登時怒了:“便是她自尋死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王如春奇怪地看著王如寶:“當初劉寡婦被浸豬籠沉潭的時候,你不是拍手叫好的嗎?”

  王如寶氣道:“這豈能相提並論,那劉寡婦又不是我什麼人,我管她去死,可如夢可是咱們妹妹,親妹妹,我不能……”

  “她必須死。”王如春冰冷寒涼的視線落在王如夢的身上:“她若是走了,明日周家來鬧,我們家的臉面……”

  “去你大爺的臉面。”王如寶突地沖王如春吐了口痰液,咒罵道:“好歹你也算是個大哥,冷血無情,毒蛇都比你有人情味兒。”

  王如春低下頭看到衣擺上的那塊濕漉的唾液,冷漠的臉龐登時漲紅起來,又慢慢抬起頭,露出兩排慘白的牙齒,咬牙切齒道:“你找死!”

  作者有話要說:  王如寶是個渣,可是,渣渣也有他溫情的一面……

  ☆、第020章

  王如寶嘿嘿一笑:“我就是找死!”猛地一拳頭打了過去,正砸在王如春的臉面上。王如春不曾提防,慘叫一聲往後仰面倒去,被王如寶兩步上前,扭著胳膊便按在了地上,又迅速跨坐在王如春身上,解了他的腰帶將他反手綁了起來。

  王如春側臉蹭著地面,很是狼狽,又被王如寶騎在身上,掙脫不得,喘了幾口粗氣,不禁放聲大罵:“你個賊小子,你膽敢……嗚嗚……”卻是嘴巴被堵了。

  王如寶站起身拍拍手,衝著王如夢道:“快些,大哥必定已經和族長說過了,族長那人為人刻薄狠毒,不會放過你的。”

  潘小桃和王如夢早已是看呆了,聽得這話,潘小桃首先回過神來,推著王如夢往外頭走:“快些快些……”

  王如夢怔怔的,還未說話,帘子一動,卻是周氏走了進來。見得地上躺著的王如春,登時驚道:“老大……”驚疑不定地抬起頭:“這是……”

  王如寶氣哼哼道:“大哥想要把妹妹沉潭。”

  周氏好似被雷劈了一般,震驚地道:“不可能,那可是他親妹妹……”

  王如寶朝地上吐了口痰,恨聲道:“可不是,親妹妹呢!真是歹毒!”

  周氏低下頭去,地面上,王如春被反手綁著,嘴裡頭塞著布頭兒,“嗚嗚”叫著,並不時搖晃著腦袋。他的一雙眼惡狠狠地瞪著王如寶,兩道濃眉因為憤怒而高高揚起,漲紅的臉龐上,有青筋在額上不時迸起,周氏不曾質問他,卻是立時便信了小兒子的話。

  她的大兒子,想要他的嫡親妹妹去死!

  屋內一時寂悄無聲,周氏胸前劇烈起伏,震驚地盯著地上不斷扭動的王如春,唇瓣急速地抖動著。卻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周氏便回過神來,一疊聲喊道:“如夢,快些跟著你二哥走。”

  王如夢還在遲疑,族長那人她也是稍有了解的,讀了幾十年的書,四十多歲的時候中了秀才,為人很是刻薄,又常常把禮教兩個字掛在嘴上,她若是走了,那周家不鬧便罷,若是鬧得沸沸揚揚,他必定不會輕易饒了娘親的。

  “不,我……”王如夢剛開口,卻被周氏幾步上前拉扯著往外頭走去,那周氏急聲道:“除了你這是要命的事兒,其他的都無妨,無妨。你聽話,先走一步。”

  外頭的夜色正是濃烈,周氏下了台階,一扭頭看到樊氏將門拉開了一道縫,正探出一顆圓溜溜的腦袋往外張望,不由得大怒:“滾進去!”

  嚇得樊氏立時關閉了房門,隨後那屋裡頭的燈便熄滅了。

  潘小桃扶著王如夢上了驢車,和周氏一起,立在後門處看那驢車慢慢走遠。天穹之上月色清涼,潘小桃遙望著那漸遠的驢車,再也不曾想過,這卻是她最後一次見到王如夢,自此後,茫茫人海,再不曾相見過。

  “回吧!”驢車早已不見蹤影,周氏忽的嘆道,隨後轉身進了院子裡。潘小桃將門閉合,閂牢,慢騰騰往柴房裡去了。走至院中,往王如夢閨房那裡看去,窗內燈火昏沉,隱有周氏的哭泣聲,還有王如春時不時的暴喝。

  轉過頭,徑直進了柴房。潘小桃躺在草垛上,心事重重。正想著王如夢如今也不知到了哪裡,卻忽的記起隔壁的小雲花來,不禁心頭亂跳。王如夢走了,又有誰能幫著她,去阻擋那王如寶呢?

  翌日,那周家果然來王家莊大鬧,要周氏交出王如夢,大家一起對簿公堂,必要這淫。穢無恥的女子受到應有的懲罰。

  潘小桃躲在柴房裡頭聽得院子裡鬧聲一片,心裡很是慶幸王如夢及時逃走了。又從窗格里偷看到王如春立在廊下滿面陰鶩的模樣,唇角一勾,忍不住譏笑出聲來。此等涼心薄情的男人,又喜好打女人,便是樊氏那等沒眼色惹人厭的女子,跟了他,也是可惜了。

  王如春此時卻是肺腑都要氣炸了。方才那王族長才找了他,背著人將他狠狠毒罵了一頓,任他再三解釋,表示這件事並非他本意,可王族長並不信,只認為是他心軟,將自家犯了錯的妹妹放走,如今被人找上門來,祖宗八輩的臉都被丟光了。

  庭院中,王如夢的婆婆正領了幾個本家妯娌同周氏撕扯,周氏只陰沉著一張臉,任憑那婦人罵得再難聽,掐在她臂膀上的力道再大,既不還嘴,也不叫嚷。她私心裡,卻是希望這事兒趕緊的平息下來,等著那周家一紙休書休了如夢,她便叫如寶在外地為如夢尋一家家境殷實的,年紀稍大些的,做了填房便罷。總是以後有個好去處,她才能放下了這顆心。

  周家鬧了一場,只是見不到王如夢,也不能將周氏綁了去沉潭,氣得要死,便將王家正屋一頓打砸,最後撂下一句話狠話,絕不放過那淫。婦,方氣洶洶地走了。

  見著人終於走了,周氏渾身酸疼地癱坐在了地上。她頭頂的髮髻早被扯得不成樣子,掀開衣袖,腕子上被掐的那處已是青紫起來。沉沉地嘆了口氣,沒盼來那張休書,周氏的心裡,正是不安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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