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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
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
卻欲蓋彌彰
你是我
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
又忍不住回想
哼完，文小西點開屏幕，揚起嘴角笑了一下，將這首歌移除了歌單。
她曾經以為周南方對她來說是曾經滄海，可是，遇見顏非，變成了相逢恨晚。
文小西墊腳朝公交車來的方向望了一眼，暮色四合，淅淅瀝瀝的小雨將馬路盡頭攏得一片昏暗，路燈已經亮起來，橘黃色的燈光被細雨打散，星星一般地灑下來，照亮它們下方的一小片天地，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粘著濕意的昏黃，仿佛一張受了潮的水墨畫，這景色，若是有心欣賞，倒是也挺浪漫的。仍然不見公交車的影子，文小西輕輕地吐一口氣，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發呆。
忽然面前停下一輛車子，車窗隨即打開，顏非朝她看了一眼，仿佛是確認了一下，才問她：“怎麼在這裡。”
文小西一度覺得會撒謊絕對是一項技能，比如不會撒謊的她，現在就答不上來顏非的話，明明是因為感覺顏非不太想看見她才在他回來之前離開的，現在卻感覺像是自己在逃跑。
“回學校。”不會說假話的文小西，只能撿能說的說。
“上車，我送你。”
“公交馬上來了，顏憶一個人在家。”
“她到家了就沒事，上車。”
文小西覺得要命，顏非一發命令，她就立刻會變個機器人，指東不往西。她收了傘，往後車門走去。
“坐前面。”
文小西才抬起腳，便被顏非叫住了，她回頭看向車裡的顏非，默默咬了下嘴唇，回身打開前門，矮身擠進了副駕駛。
“怎麼沒等我回來?”
文小西後悔上車了，這個問題跟上一個問題是同一個答案，但她好像不能說實話。
“學校……有事……”
“離期末還有一個多月，我需要你再幫我聯繫一下另外幾個學生，考試周來臨之前把論文大綱交上來，可以直接發我郵箱，也可以列印稿交給你。”
“哦，好。”
“你的細綱都已經沒問題了，你直接交初稿吧，能寫出來嗎?時間夠不夠?”
文小西朝顏非望一眼，雨天的緣故，又已經接近傍晚，光線昏昏然的，他的臉看不太清晰，仿佛籠罩著一層蜜色，文小西沒有流連過久，只一瞬，便收回眼神：“夠的，我亂七八糟寫了一部分，只是沒有整理過。”顏非給的書單上的書她從第一次小會之後就一直在看，看到哪個部分，有了想法就先寫下來，七零八落的已經不少了，只是還沒有認真整理過，考試周來臨之前，若是不強求格式和文筆的潤色，整理出初稿肯定是沒問題的。
“好，那你看著給他們一個時限吧。”顏非算是給了文小西一個難題，現在離期末考試還有一個多月，肯定有一部分學生根本就一點都沒準備，那麼準備論文大綱需要時間，離期末複習又不久了，這樣時限把握稍微不好，就會影響學生期末複習，雖然她自己是沒什麼問題，但不能保證其他的學生不會有問題。文小西掰著指頭數了數日子，心想，估計至少得一周時間，還是為期末多留一些時間比較穩妥。
文小西正想著，手機響起來，她從包里摸出來，是言敘的電話。
“言敘。”
那邊沒開口，文小西卻聽到兩聲啜泣聲，頓時緊張了起來。
“怎麼了?”
“文小西，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文小西皺了皺眉眉頭，一時摸不著頭腦：“告訴你什麼?”
“周南方錢包里的字條，還有那本本子，還有你送他的鋼筆，我全都知道了。”
文小西腦袋差點炸開，這是哪門子的突襲?
“言敘，你別哭了，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分手了。”
“分……你傻呀?什麼時候分的呀?”
“剛剛。”
“剛剛?”
“你也喜歡他。”
“小祖宗，你怎麼說分手就分手呀?”
“你別哭了，你聽我說……”那邊言敘只顧抽抽搭搭的哭，一文小西說的話她一句也聽不進去。文小西無奈得很，真心是個祖宗。
“言敘!”文小西終於一句話把她吼停了，趕緊趁機會說道：
“是是是，我應該早告訴你，告訴你我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然後跟你搶對吧?跟你撕破臉對吧?然後不管最後誰贏了，咱倆都別做朋友了，乾脆老死不相往來好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這樣?為了一個周南方?”
電話那頭安靜下來，文小西知道言敘聽進去了，又換了種語氣哄她：“胡鬧，衝動勁過了後悔了吧?周南方肯定要來找你了，你先掛了電話，我晚上再給你打。”
言敘沉默了一會，掛了電話。
文小西用力吐出一口氣，抬眼望著見前面橘黃色的車燈，自己打了一個寒噤，她剛才一時心急，忘了自己坐在顏非的車上呢，她剛剛說了什麼來著?她好像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你倒是挺看得開啊，還挺無私的。”文小西還沒從自己剛剛犯的錯里反應過來，就聽見顏非冒出這麼一句，話里明顯帶了幾分揶揄，文小西沒見過他這樣疾言厲色的時候，他大多時候很嚴肅，但並不逼人，文小西聽著，心虛得直想跳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