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
顏非掃了文小西一眼：“既然如此，你回答一個問題，答上來，坐下聽課，答不上來，還是回去吧。”
鄔凡點點頭。
“‘八大山人’是哪八個人?”
文小西聞言猛然抬頭看向顏非，八個人?“八大山人”什麼時候變成八個人了?然而顏非卻仍然是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好整以暇地看著鄔凡。文小西再一想，才明白顏非是在整鄔凡，心裡憋了笑，惹誰不好，惹顏非。
鄔凡低頭尋思了一會，顯然不知道‘八大山人’是哪八個人，看了一眼文小西，計從心起：“老師，我是理科生，我是為了我女朋友才來聽中文系的課的，這問題我不會，我請我女朋友幫我回答行不行?”
顏非眼神掃到文小西，她仍舊沉浸在顏非突然的刁難里，還在低頭咬唇憋著笑意。沉聲問道：“你女朋友，是哪個?”
“我旁邊這位。”
“你旁邊有兩位，你說的哪位?”
“左邊這位。”隨著這句話，教室後頭轟然爆發出起鬨聲。
文小西聽到這裡，才猛然驚覺鄔凡嘴裡的女朋友指的是她，下意識抬頭看向顏非，竟是一臉的花容失色，也不知是慌張還是生氣，霎時間憋紅了臉。卻見顏非始終盯著鄔凡，文小西才也扭頭看向他，瞪了他一眼，面露慍色，她雖然與人相處很和善，玩笑也開得起，但是她並不隨便，她與男生一起玩的時候也不少，但從來不開這種男女之間的玩笑。別說她對鄔凡沒意思，就算有意思，女朋友這三個字，也不是隨便就能出口的。
“叫什麼名字?”顏非聲音越來越沉，文小西明顯感覺到，氣壓有點低。
鄔凡抬手往後撩了下頭髮：“不知道。”
此話一出，教室後頭轟然笑開，連名字都不知道，算什么女朋友?
同學們的鬨笑，讓文小西心裡怒氣更盛，不過她向來不喜人前爭辯，隱忍不發。
“你請回吧。”顏非冷臉下了逐令。
“行，老師，我問句話就走。”他轉向文小西：“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文小西冷著臉不理他，他也不再糾纏，轉身走了，他自然能打聽到她叫什麼名字。
文小西今天心情有些暴躁，除開鄔凡鬧出的烏龍讓她成為班級的焦點以外，還有莫名其妙想解釋的欲望，她對大多數事情是不屑解釋的，不知自己這次是怎麼回事，越發煩亂。中午覺也睡不著，上午兩門課上完，下午就沒課了，她在床上熬著，翻來覆去的倒騰到下午三點半，還是沒睡著。便起身下了床，坐在座位上想著找點什麼事情來做做壓一壓煩躁的心情，想著上周五沒課幹了啥來著?對了，跟張逢音出去買書了，對了，還順便接了顏憶，今天周五?
文小西突然想起來什麼，一看時間，不早了，抓了包就往外跑，一邊開門一邊對坐在宿舍的馮曉說：“曉曉，我出去有事。”
跑到樓下想起來什麼，摸出手機給顏非發簡訊。
顏非正在上課，口袋裡信息鈴聲響起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
“顏老師，我去接顏憶啦。”
顏非腦海里浮現她笑眯眯說話的樣子，不禁嘴角牽了牽。今天早上鄔凡走後，她一整節課都繃著臉抿著唇，一副氣呼呼的樣子，也不看他。平時上課，講到有意思的地方，她總是撐著下巴笑眯眯的看著他，眼神也與他多有交流，讓他覺得，他上課講的任何東西，都悉數進了她的腦子裡，今天卻沒有，即使他有意多朝她看幾眼，她也沒有回應。現下似乎又回到了她可愛開朗的狀態，他心裡也頓時輕鬆不少。
輕點手機屏幕回了個：“好。”
竟然不是謝謝。
文小西跑到學校，正好趕上放學，成群的小學生魚貫而出，文小西才發現，她根本不知道怎麼接顏憶，眼裡全是清一色的小黃帽，熙熙攘攘的哪裡去找顏憶?只好在旁邊等著，一直等到學生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不多的孩子，她才從門口往校內操場上看，努力找著顏憶的身影，良久才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提了嗓子叫了一聲。
顏憶這回沒有猶豫，一聽見自己的名字就立馬跑過來：“小西姐姐。”
“我來接你放學了。”
保安師傅上次見過文小西，沒再攔著，直接讓文小西帶著顏憶走了。
“你們放學都是怎麼接的，我剛才一來，這裡全是人，我都找不到你。”
“一年級最先放學，在C9區接，吶就是這裡。”顏憶指了指路邊的一塊低矮的小牌子，上面寫著“C9”。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們幾點放學呀?”
“今天四點，周一到周四四點半。”
“爸爸平時都能準時來接你嗎?”
“有時候能準時，有時候要晚一會。”
文小西想了想，學校下班時間大約是他們最後一節課結束的時間，五點鐘，但是如果最後一節課沒課的話，提前下班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但也不能保證沒有別的事情耽誤。
“那以後我每天來接你好不好?”文小西直覺得跟這個孩子特別投緣。
“好呀。”顏憶的眼睛亮起來，顯然不用孤孤單單在學校等人來接，是一件讓她很興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