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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還有於信魚莫名其妙的消失,是不是隨同去美國了呢?今天於信魚急沖衝去會診是去哪兒?

  她猛然想起隨同的醫生全是兒科和腦科專家,難道情情回來了?

  這個想法立刻蓋過了一切,包括和秦風的愛恨情仇,一瞬間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就是見到情情。

  堙她不會找秦風,找了也沒用,何況她還沒做好準備怎麼和這個男人溝通。他們之間的關係太複雜了!殺父仇人!助養人!前夫!每一個身份都會令她五內焚燒。

  於信魚的電話很快打通,她開門見山,“魚,你是不是在在給情情會診?”

  於信魚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支吾了一陣,下定決定,“是的!我在!”

  靈靈心中燃起希望之火,唯恐於信魚掛了電話,急切大喊,“在哪!?不要再瞞著我!我會瘋的!我支持不住了!”

  “你在醫院等吧,我讓人來接你!”於信魚稍作思考後道。

  那端便傳來呵斥聲,很熟悉的聲音,她不用想就知道是秦風,秦風在責怪於信魚擅作主張。

  她不知道於信魚會怎麼和他爭辯,因為電話已斷。

  她在診室里心不在焉地走來走去,好在今天病人不多,否則她這樣的狀態還真會出事!不記得自己是第幾十次看時間了,似乎已經過了一個世界,可牆上的鐘卻只走了二十分鐘。

  終於,門外響起女子風風火火的聲音,“嫂……不,談醫生!”

  秦曉彤?於信魚派她來接?

  她還沒開口問,秦曉彤就主動拉起了她的手,“走吧!魚要我來接你!”

  呃……這話里有點內容,那她和於信魚算是走到一起了嗎?

  秦曉彤是個話很多的人,靈靈想要知道的,自然不用自己問,一路上曉彤就說了徹徹底底,“談醫生,情情受傷後我和魚一起去的美國,魚給他治病,我幫著照顧,可是情情的情況不太好,一直沒有醒過來。”

  “是PVC嗎?”靈靈問。

  “是的!”秦曉彤跟隨魚照顧情情這麼久,也有了點醫學常識,PVC就是人們說的植物人,“我們今天凌晨趕回來的,魚說,藥物的作用已經達到極限了,只有帶回來聽天由命。剛才我哥和魚吵起來了,哥責怪魚把情情的事告訴你,他之所以瞞著你,是因為不想你傷心,一個他,已經傷透了你,如果你知道情情也出了意外,他怕你會支撐不下去,所以才一直想,把情情治好再還給你,嫂子,你知道我說這些是為什麼嗎?”

  靈靈自己是醫生,知道PVC是怎麼回事,但要兒子永遠不醒過來,她不相信,也不允許!所以,她靜靜地聽秦曉彤解釋,只是對於嫂子這個稱呼感到突兀。

  正文 192·重逢2

  秦曉彤將她帶到秦家。

  如今秦家的一切都蒙上醫院的色彩,於信魚將各種儀器也全搬進了秦家。情情一回來,這裡就成了醫院。

  本來是可以住進醫院的,但是,於信魚說,在家裡比在醫院更能喚醒情情的感知,那秦風更是求之不得。

  靈靈一進秦家,便看見於信魚和韓旭等人都在客廳指指劃劃地說著什麼,靈靈的到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就“總裁……在書房……”韓旭覺得很突兀,手指著書房,不知所云,而後又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得很不合適。

  於信魚反倒比他鎮定,只說,“情情在臥室,去看看吧!”

  靈靈二話沒說,急速上樓,去臥室,必須先經過書房,她停了停,心裡難言的酸澀,來時的路上,有過種種猜測,此時,他就在裡面,只要她一敲門就可以看見,她的心怦怦亂跳,卻始終沒有過想要進去的想法,而後果斷地繼續前行,直接推開臥室門。

  堙當情情小小的身體映入眼帘的那一瞬間,她的淚便不受控制地往下淌。她可憐的寶貝,怎麼能如此安靜?他從來都是蹦蹦跳跳不得安寧的啊!

  “情情!情情!你醒醒!媽咪來了!你看看媽咪啊!”她奔至床前,握住情情柔軟的小手。這雙小手常常調皮地從身後蒙住她的眼睛,要她猜他是誰,可現在,卻那麼無力地耷拉在她手心……

  身後,於信魚也跟了進來,叮囑她,“靈靈,你自己是醫生,要冷靜,多和他說話,多和他肢體接觸,希望可以儘快喚醒他。”

  靈靈把頭埋在他小小的手心裡,一邊流淚一邊點頭。作為醫生,她知道該怎麼做,可是,當患者是自己最愛的人,那種感受是無法用醫生的理智來控制的。

  這些天朝思暮想的人兒,如今終於在她眼皮底下,她怎麼捨得再和他分開?一刻也不能!一秒也不能!

  可是,她要在這兒和秦風住一起嗎?和秦風以及他的新婚妻子?這好像有點搞笑吧?

  不過,她現在是病人家屬,一切還得徵求於信魚的意見,“魚,我可以把情情帶回家嗎?在我自己家裡?我不想再離開他!”

  於信魚稍加思考,理解靈靈的處境,卻不無為難地回答,“剛才那些專家和我都認為,情情現在的情況儘量不要再過多地搬動,今天才從美國回來,已經是不妥,但那也沒辦法,如果再移來移去,萬一腦電波監控不到,出了什麼意外,我們怕措手不及。”

  靈靈明白,於信魚的擔憂是有道理的,情情現在是非常時期,要苦,就苦她自己吧!再尷尬也要住下去!

  自她進入臥室那一刻起,她就沒有再出去過,和情情說話,給情情按摩,和他指尖對指尖做他們曾經常做的遊戲。

  每一秒,她都盼著奇蹟出現,每一秒,都是失望,可她不曾絕望,她相信,在某個未知的時刻,情情一定會給她驚喜!而且,這個時刻就在不久的將來!

  到了晚飯時間,於信魚上來敲門,“靈靈,下來吃飯!吳阿姨說,做了很多你喜歡吃的菜!”

  正文 193.火藥味十足的晚餐

  她可以聽見某人粗重的呼吸,似乎每走一步都很艱難,也可以聽見於信魚的輕聲叮囑,“慢點,慢點。”

  最後,她感覺到陰影正籠罩在自己身後,她頭皮開始發麻,心跳得亂七八糟……

  “坐這兒?”於信魚指著靈靈身邊的座位。

  “隨便!”他簡單地瓮聲瓮氣的回答。

  就身邊便多了熱度,刺得她半壁身子發麻,她努力遏制自己不側頭看,終是沒有忍住,側臉的瞬間,只見到他蒙了面的側臉,和削瘦的側影。

  心中某個東西動了一下,她埋下頭開始快速吃飯。

  一隻執筷子的手伸出去夾菜,靈靈心一顫,他曾經光潔的手背上疤痕斑斑。手尚且如此,臉上又如何?

  堙不敢再想,任心裡的酸澀漸涌漸多,她不否認,自己對這個男人仍然有感覺,可是,她無法與一個撞死自己父親的兇手一起重歸於好,更何況,他的身邊已經有一個她。

  她眼角的餘光,看著秦風細細品嘗著吳阿姨做的菜,忽的,他將筷子一擲,開始發火,“吳阿姨!”

  “少爺!來了!”吳阿姨惶惶惑惑從廚房出來。

  “菜怎麼這麼咸?你到底是給誰做事的?”秦風顯然在找茬,因為靈靈吃菜吃得比較咸,他不是不知道。

  吳阿姨惶恐地看了眼靈靈,垂下頭不語。

  明靜優本來就對秦風坐在靈靈身邊而有氣,此時加油添醋,“就是!我說今天的菜怎麼比往常咸多了,還道吳阿姨廚藝不穩定,原來是另有所圖!”

  靈靈見狀,也有了氣,只是不願與這倆人鬥嘴,她需要精力去照顧情情,不想白白浪費唇舌,有這功夫不如多給情情講一個故事!

  三口兩口扒完飯,她放下碗就走,“我吃飯完了!你們慢慢吵!”

  “等等!”秦風卻不讓她好過,“談靈靈,我們已經離婚了,所以,我沒有再繼續養你的義務,你在這吃飯,應該要付生活費的吧?”

  於信魚看不過去了,叫道,“秦風,你不是吧?你……”

  “沒事!我付!”靈靈深呼吸幾口,“要不要我把這十幾年你養我的錢全部還你?沒關係!我想我一定付得起!”

  秦風還不知道靈靈已經發現他才是聖誕爺爺,聽見這話頗覺意外,而後便嘲諷,“原來你知道了!那倒沒有必要,我之所以答應爺爺繼續養你,是源於我的內疚,我曾經做錯了事,你應該也知道的!”

  他所指的錯事應該是和靈靈爸爸的車相撞一事吧?這件事雖然不時會在靈靈腦海里出現,但此時被他硬生生揪出來,就像舊疤痕被揭開一樣,疼得無以復加。

  她凝了淚,點頭,“好!那也就是說我們過去種種,煙消雲散了,是嗎?這也正是我盼望的結局!我去看情情了,再見!”

  她孓然的背影讓整個餐廳的氣氛變得索然。明靜優並不知道秦風和靈靈之間的瓜葛,但這樣的情景卻讓她看到了希望,立刻討好賣乖,“老公,這些菜不合口,我去做點吧!你喜歡……”

  她話還沒說完,便聽見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秦風把桌上所有的碗筷菜碟全部掃到了地上。

  正文 194.不要放手

  憑直覺,她就知道,是誰來了。

  農場!他為她打造的夢想!他說過要在糙地上教情情騎馬。他說過,如果生的是女兒,就讓她們母女倆在農場種地……

  過去種種,如此猛烈地撞擊著她的心,物是人非,她的人生也起伏得太大了!

  她多麼希望,秦風不那麼有錢,不需要繼承秦家的家業,兩個人拿著不多的薪水,養育可愛的兒女,像她懷著情情的時候那樣,每天在斜陽下散步,那段時光,是他們之間最快樂的日子,只是,太短暫,太短暫……

  就思忖中,一輛輪椅出現在她身邊,一雙滿是疤痕的手將情情的小手捧在手心,如夢幻般柔和的聲音響起,“情情,寶貝!你能感覺嗎?爹地媽咪都在你身邊了!”

  只這一句,便讓靈靈熱淚盈眶,可她很清楚,這只是幸福的幻象,如於信魚所說,為了情情,他得假裝與她和諧……

  忽的,手背一暖,他的手覆在她手上,他掌心的溫度刺激得她全身激靈,下意識想要縮回手,卻被他抓得更緊。

  堙他抓著她的手,讓她的手心和情情的重疊在一起,而他,再兩手合攏,將她和情情的包裹在中心,說話的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情情,感覺到了嗎?這是媽咪的手,這個呢,是爹地的手,你偷偷跟我說過的,我們一家人要一直手牽手,誰也不鬆開!所以,情情,爹地媽咪永遠都不會放開你的手,而你,也要緊緊抓住我們,不可以當逃兵!聽見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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