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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輕颺親自開車送我去張淺萌的家,我來過淺淺家幾次,所以很熟悉。
開門下車,我去敲門。
可是敲了許久也沒有聽到聲音,附近一個大媽見狀,開口道:“萌萌這孩子最近不知道受了什麼打擊,一直在嗜酒,這會兒八成醉了在睡覺,吶,我有鑰匙。”
我接過大媽的鑰匙打開門,頓時撲面而來就是濃重的酒氣,地上都是啤酒罐子,幾乎沒地方下腳,還有吃過的快餐盒,有蟑螂在爬來爬去。
不遠處的畫室裡面,靠著窗戶邊上坐著一個人。
長長的大波浪長發垂在眼前,看不到臉。
脈脈的金色光芒落在她的身上,這樣的餘暉讓她看起來似乎下一秒就會消失。
我一向很喜歡這個女孩子,因為她給人積極向上的樂觀心態,但絕對不會是現在這要死不活的樣子。
衛輕颺跟在身後,我一步步走過去,站在門口喊她。
“淺淺……”
那抱著膝蓋低著頭的女孩終於動了一下,慢慢的抬頭看過來。
露出臉的那一瞬間,我心臟狠狠的抽了一下。
深陷的眼窩,消瘦蒼白的面容,毫無焦距的雙眼就像蒙了一層厚重的黃沙,給人的感覺就像她已經不是個活著的人了。
我忍住難受,走過去抬手抱住她,輕聲道:“對不起。”
淺淺沒有動,真的就像一個木偶的娃娃,破碎而殘缺。
她這個樣子,我很心疼,特別是知道竊取了她勞動成果的是我的妹妹,越發愧疚和自責。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扭頭看衛輕颺。
他站在旁邊,落日的餘光灑不到他身上,落下昏暗的影子,就這樣直直的站在那裡,卻讓我忍不住想要依賴。
“衛輕颺……”
他沒有動,卻開了口:“讓她休息好之後,用最好的狀態來均衡集團面試……”
懷裡的淺淺動了一下,很感激衛輕颺,我認真的說道:“謝謝。”
衛輕颺轉身出去了,我輕拍淺淺的後背,柔聲道:“聽到了嗎?淺淺,以後,我們的生活會更好的。”
她又動了動,半響之後才沙啞的問:“那是衛總?均衡集團的總裁?”
“恩,蒂娜斯的這個案子他知道,是你的才華得到了他的認可,在于氏集團你得不到最好的發揮,但是去了均衡集團就不會了,淺淺,振作起來。”
均衡集團在S市是最具影響力的集團,張淺萌在萬念俱灰之下,因為衛輕颺的一句話重新找回了信心。
離開張淺萌的住處,到了馬路邊,衛輕颺靠在車旁,一手插著褲兜一手在玩手機。
天色已經暗下,路邊的燈灑在他的身上,朦朧又美好。
他見我出來,打開車門讓我坐進去。
靠著舒服的椅背,我扭頭看他:“謝謝。”
他側身靠過來,氣息一瞬間靠近,我有點被嚇到了,下意識的往車門貼過去。
他似乎被逗笑了,唇角勾了起來,卻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拉了安全帶給我繫上。
這樣溫柔體貼,我實在有些承受不住,心漏跳了一拍。
“想吃什麼?”車子啟動,他問。
天色確實不早了,我看手錶。
七點二十分。
夏天的夜色總是來得晚一些。
其實我沒什麼心情,但是肚子裡的孩子要吃啊。
在一家店停下,他扭頭問我:“想吃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想要吃的,感覺吃什麼都是一樣的。
旁邊是一家日式的餐廳,再過去是法式餐廳,再再過去是美式餐廳。
還不如回去吃珍珍做的家常菜,話雖是這樣說,但人都來了,該吃還是得吃,不能那麼矯情。
正琢磨著,衛輕颺卻突然靠近,低沉的聲音在耳蝸邊響起:“要不,去我家吃。”
No1:我的驕傲不能給你 第二十章:難道不孕
都說人是個很容易被誘惑的物種。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的,明明知道不能去衛輕颺的家裡坐一坐,可還是忍不住的去了。
直到真的坐下了才回神來,腦海里一片清明,也激得一個泠泠的。
沁水居的廚子已經把晚飯做好,我們兩人剛坐下便陸續上菜,依舊好十幾樣,每一樣都很少,但都很精緻。
看著十幾樣雖然多,但我們兩個人吃也就剛管夠。
肚子確實餓了,也就沒有那麼多的糾結,拿筷子夾起一塊蝦球,放進嘴裡就是滿嘴酥香。
這沁水居的廚子就是不一樣,做出來的菜好吃到咬舌頭。
美食當前,什麼煩心事都不存在的。
我吃的歡暢,面前的碗卻時不時的有菜放下來。
扭頭一看,衛輕颺在吃飯之餘,還順手給我夾菜,夾的還都是我愛吃的。
想著吃人家的還得勞煩人家夾菜,不免要禮尚往來。
我瞧著面前的牛肉做得很好,夾了一塊放在他碗裡,笑道:“看著就很好吃,你家的廚子手藝真好。”
他沒有其他表情,夾起碗裡的牛肉吃了,動作優雅賞心悅目。
一個人在吃飯的時候都能那麼好看,委實也是個人才。
他時不時夾菜給我,也看著他吃菜的筷子走向,便也時不時挑一筷子給他。
十幾樣小菜吃完,恰到好處的飽了。
我捂著微微鼓起的肚子,有些心滿意足。
他起身,拉住了我的手。
我跟著,目光落在兩人的手上,有些發愣。
他這動作倒是做得自然,而且這段時日的發展,他在平常的應對中,總讓我覺得他在撩撥我。
可是我對他,委實談不上喜歡,充其量是有好感的。
他對我很照顧,幫我了我許多的忙,我很感激。
握在一起的手溫溫熱熱的,他的掌心很乾燥,也很寬大。
我琢磨著他的心思,卻發現他手指一轉,竟然跟我的十指緊扣。
我嚇得一個哆嗦,想要掙扎,他卻頓住了腳步,轉身看我。
我的天老爺!
對於衛輕颺這個人我真的琢磨不透啊。
十指緊扣什麼的,不是只有最親密的愛人才會做的事情嗎?
“肚子不舒服嗎?”
他忽然開口,卻說著完全不搭邊的話。
我愣了半響,呵呵乾笑起來:“沒,挺好的。”
我暗暗冒著冷汗,覺得衛輕颺這個人真的有夠奇怪的。
如果我跟於慶陽離婚之後跟他結婚,那這肚子裡懷著的就是個野種。
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媽媽咪的,我他媽前面到底是怎樣的荒唐。
可比起我那逼不得已的荒唐,衛輕颺更加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好嗎!
他不說話,扶著我在旁邊的椅子坐下,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
因懷孕已經有些時日,兩個月有點小肚腩了。加上吃得有點飽,這會兒能看得出來是個懷孕的肚子。
他的眼神讓我下意識的側身躲了躲,彆扭啊,尷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