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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礦坑內發生火災,因為周圍都是石炭,非常難以滅火。最有效的滅火方法是塞住礦坑坑道,斷絕氧氣的供應。

  但是,要是明知其中有來不及逃出的礦工呢?誰都不能將這種行為歸咎在「時代」上,否則「訴說怨恨」的聲音,就不會不停地說著:燒光、殺光了。

  2 安藤家

  二〇〇八年初夏,久保小姐突然來了意外的聯絡。

  她說,隔壁社區為了前住戶安藤先生被逮捕一事鬧得沸沸揚揚、這件事是岡谷公寓的邊見太太告訴她的。

  安藤先生搬走後,沒人知道他的去向。他和鄰居素無往來,也未曾告訴任何人他要搬到哪裡。但今年春天,住戶發現都內的案件嫌疑犯和安藤先生長得很像,而且同樣姓安藤,所以眾人不停討論會不會是同一人。

  罪行足殺人、強姦並殺害陌生女性——我無法提供更多的資訊了。

  確定是同一個人嗎?我這麼問,而久保小姐回答:

  「我也不知道。」

  她也還是半信半疑。

  「我到最後還足沒兒到安藤先生——而且也沒有他的照片。畢竟他本來就是足不出戶到令人懷疑,也沒人秈他往來。大家都是拿自己瞄過他的印象來比較。」

  久保小姐詢問了社區住戶,有人堅持一定是他,也有人語帶保留地說,這麼一提還真的有點像是他。不過眾人都說他看起來整個人都變了。

  「大家都說,那人和還在社區的安藤先生相比,臉色看起來更糟,一看就覺得很陰沉——你怎麼看?」

  久保小姐問我,但我無法回答。

  包含久保小姐在內,沒有任何社區住戶知道安藤先生的全名。電視新聞曾經播出他在逮捕前,以居民身分接受訪問的影像,他看起來頗活潑,並不會讓人「一看就覺得很陰沉。」而且他搬走好一段時間,最多也只能說「看起來有點像」,「安藤」這個姓氏也很常見,不能否定同姓的可能性。

  我在確認是否為同一人之前,無法產生什麼具體的想法。至於確認的方法——我實在想不出來。如果透過出版社幫忙,或許可以知道嫌疑犯是不是搬走的安藤先生。然而就算真的是同一人又如何?

  如果真的是同一人,那麼接下來就不得不提出這個問題:

  「他曾經住在那塊土地上,而這和他的犯罪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然而,這個問題得不到答案。

  「安藤」先生尚未受審,他目前就只是嫌疑犯。雖然他在檢調階段就坦承犯行,但不可能百分之百相信「自白」,無法當下就確定他是犯人。另外,現階段也還無法確知犯罪手法和過程,就算詢問本人,也不可能得到確鑿的證據。最後,這不過就是在測試我們的世界觀。

  「住過某棟公寓」和「犯罪」之間是不是存在因果——我們是否要承認有「什麼」連接這件事情。

  我和久保小姐商量到最後,決定放棄確認。

  把這件事當成怪談吧——我們達成了一致的結論。

  某人住過那棟公寓並在搬家後行蹤不明,之後,似乎以殺害女性的罪名遭逮捕——如果要更深入追查這件事的「因果」,我們就得徹底追查這個世界的深度和廣度,這遠遠超出我們的能力,而且用這個案件作為素材也太沉重了。

  我回答久保小姐時,突然毛骨悚然起來。

  保小姐曾經想要訪問安藤先生,她當時打算拜訪他,還好她放棄了這個念頭。萬一她獨自前去安藤家採訪——「請務必小心」的便條紙,再次掠過我的腦海。

  我們可以調查的線索如今將近告罄,無法期待更多進展,事情也就到此為止。我打算這麼說但尚未真正出口時,二〇〇八年夏天,福澤先生來了電話。

  他遵守承諾,告訴我奧山家的建物在拆除後的去向。他找到了可以期待的資料。

  「雖然還沒拿資料前不知道會發現什麼事情,不過總算找到可以往前一步的基礎了。」

  他接著又說,「本來是直接前往保存資料的地方拿資料是最快的,但我現在其實住院了。」

  福澤先生的口吻混雜著苦笑和自嘲,但讓我大吃一驚。

  怎麼了?我這麼一問。福澤先生說:

  「我發生車禍了,搭計程車時被迫撞了。」

  大卡車追撞計程車,本來是會釀成大禍的嚴重意外,但因為撞擊角度巧妙,計程車的側邊在打滑後撞上護欄停下來。因此,福澤先生和司機都只受輕傷。追撞的原因是卡車司機沒留意前方路況。

  「或許只是偶然,不過還請您多多留心。」

  現在的傷勢如何?

  「我沒事。雖然不是重傷,可是視力在車禍後直線下降,醫生不讓我出院。」

  雖然進行很多次檢查,但還是找不出原因。福澤先生說:

  「不過,我之前調查奧山家時也發生很多事。相比起來,這次真的不算什麼。」

  福澤先生反而說,比起他,我和久保小姐才要更小心。

  「介意的話,去接受消災解厄的處理比較好。我是刻意不管這些事的。」

  ……我可以理解福澤先生刻意不管這些事的心情,我也是。我雖然在雜誌上連載怪談實錄,不過根本沒接受過消災解厄的儀式,也沒配戴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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