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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談桐生小姐遺書失蹤的事,但如果是外面入侵的小偷殺了由香,為什麼又要選那個房間呢?”咖啡杯端在嘴邊,蒼介嘀咕著。

  “只是碰巧吧!”直至回答。“從外面入侵,一定想先找玻璃窗戶沒上鎖的房間,才會選由香的房間下手。”

  “居然不鎖窗戶?由香姊怎麼搞的嘛!”或許想到表姊的死又悲從中來,加奈江手裡拿著蛋糕,眼眶噙著淚水。

  “可是,”曜子歪著頭說:“如果是真的,那兇手為什麼要殺她呢?她又沒被強暴,只是偷東西,不需要殺人呀!”

  “也許她醒了過來,歹徒怕嘈雜聲惹來麻煩,才會一刀殺了她。一定是這樣,那傢伙一定是瘋了。”健彥不知何時拿了白蘭地過來,一邊倒一邊說。

  “喂!大白天的不要給我喝酒!”蒼介大聲呵斥,但健彥仍默不作聲地一口喝下白蘭地。

  “有什麼關係嘛!我也想喝杯了。真穗小姐,請給我杯子。”

  曜子說完,加奈江接著說:“我也要。”

  一旁的蒼介滿臉怒容。

  曜子在真穗拿來的杯子裡倒進白蘭地,入口之前歪著頭說:“只因為由香醒來就殺了她,我實在不明白。”

  “為什麼?”健彥問。

  “如果是那樣,我們當時應該會聽到喊叫的聲音呀!就算沒時間喊,也會留下一點抵抗打鬥的痕跡吧?可是警方都沒提這種事。”

  “出其不意的話,就無法抵抗了。”說話的是直之,“尤其兇手是男人的話。”

  “而且,她的頸子有被勒的痕跡。”蒼介想起警方的敘述。“頸子被勒住後斷氣,再一刀刺死。”

  “可是警部說由香是斷氣之後,才被人勒住脖子的。”曜子說。

  曜子的話讓蒼介一時之間啞口無言,清了清喉嚨繼續說:“那一定是變態傢伙乾的,普通搶匪不會幹這種事吧?”

  說兇手心理變態,是很好的假設,至少說明整起事件有詭異之處。其中有集隔熱頗表贊同地點了點頭。

  “對了,媽媽,我想先去整理行李準備回家。”加奈江打破沉默。“不知道要待到什麼時候才能走,所以我想先準備好隨時能離開。一直坐在這裡心情都鬱悶了起來。”

  “也對,我們走吧!”曜子同意,把尚未喝光的白蘭地杯子放在桌上,母女倆手牽手離開了大廳。

  其他人也準備要起身,但又停了下來,看看周遭的人。他們的臉上透露著不安,擔心自己不在時不知道會被說得多難聽。最後,大部分的人還是選擇離開,只剩下健彥一人。

  我也離開了大廳。刑警應該還在我房間裡調查,我想若無其事地區打聽一下鑑定結果。

  我一邊看著中庭,一邊走出迴廊。迴廊上有幾位搜查警察忙進忙出,其中一個警察蹲在水池邊。那是昨晚我跳過的地方,我停下了腳步。

  他在幹嘛?發現什麼了嗎?我踮起腳尖看。

  “怎麼了?”突然有人從背後叫我,我下了一跳回頭。古木律師和驂澤弘美就在後面。

  “啊!是律師啊!沒什麼,我只是好奇他們在做什麼。”

  “這個嘛!兇手要殺從外面入侵的話,一定會通過庭院的。他們大概在找兇手留下的東西或是痕跡吧?哎呀,那位刑警在搜索的地方還真特別,水池邊會有什麼東西嗎?”

  看來古木律師和我有相同的疑慮。

  “我去問問看。”說完,驂澤弘美隨即進入旁邊的空房,打開裡面的玻璃窗,跳進庭院。警察立刻阻止了他,但他還是毫無顧忌地上前搭話。

  “他好活潑啊!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我望著弘美的背影說。

  “那孩子是高顯先生托我照顧的。”古木律師一雙小眼睛眯得更細了。

  “哦,是嗎?”我有點吃驚,這是我第一次聽到。

  “現在回想起來,那是高顯先生臨終前對我最後的託付。聽說弘美是他朋友的小孩,不過他很認真,倒茶、打雜這種最近女孩子都不愛做的事他都做,還很熱心學習呢!”

  “加奈江說他長得很俊美呢!”

  聽我這麼一說,古木律師微笑地點頭:“俊美啊!真像加奈江會說的話。不過確實沒錯,他們年齡差不多大,也難免會對彼此有興趣,需要多多留心。不過他原本就是個好孩子,應該沒問題的。”

  誇讚之詞剛說完,當事人弘美回來了。

  “他們說發現了腳印。”

  “腳印?兇手的嗎?”

  “這個嘛!他們說還不確定。”弘美歪著頭說。

  “刑警說,平常這個地方不應該有腳印的。”

  “說得也是。”古木律師把視線移往外頭。庭院的步道上鋪滿了石子,只有種樹的地方才有泥土。如果只是單純的散步,並不會留下腳印。我感到腋下不斷地在冒汗。搜查警察還坐在水池旁邊,也許他們正在考慮利用石膏,把腳印的模型給拓下來。

  “昨天早上,這裡下過雨吧?”驂澤弘美突然說。

  “嗯,是啊!”

  “這麼說來,那個腳印是昨天到今天早上這段時間留下來的。要是更早之前的話,應該會被雨水衝掉。”

  “哦,沒錯。”古木律師頗表贊同。

  我看著驂澤弘美那張端正的臉,感到陣陣地胃痛。

  “光看留下腳印的地方,如果那真的是兇手的腳印,表示兇手是外面的人。”

  “這很難說。裡面的人也可以穿過中庭啊!”撥了一下頭髮,弘美斷然地說。

  “話是沒錯,可是腳印的位置為什麼在那裡?感覺好像要跳進水池一樣。”

  “說不定是要跳過去喔!你們看,那裡最窄,要跳過去也不是不可能。”

  驂澤弘美竟然說出令我大吃一驚的話。

  這時,小林真穗從對面的迴廊小跑步跑了過來。“有一通律師事務所來的電話,對方說助理聽也可以。”

  “好,我去。”弘美跟著真穗走向迴廊。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鬆了口氣。

  “您這麼忙還卷進這起兇案,真是辛苦了。”

  “還好,沒什麼要緊事,這次一原會長的繼承問題才是最重要的工作。”

  “因為金額很大吧?”

  “是的,”老律師點點頭,“再加上沒有妻小,繼承問題就更麻煩了。”

  “小孩”這句話在我心裡震出一聲迴響。我突然想起了里中二郎。

  “一原先生真的煤油小孩嗎?譬如說和原配意外的女人?”

  說完,我馬上後悔話太多了,這個問題實在太沒頭沒腦了。果然,古木律師狐疑地皺皺眉,然後開口笑說:“您怎麼突然說出這句話?難道您曾聽到什麼嗎?”

  “沒有、沒有,”我趕忙揮手,“只是一般人不是常會這樣想嗎?我想律師最了解一原先生,所以才會……對不起說了這麼無聊的話,請別見怪。”

  古木律師微微地苦笑說:“一原會長的事,最清楚的是桐生枝梨子小姐啊!您聽她說過什麼嗎?”

  “倒是沒有。”

  “這樣啊!”

  看他三緘其口的樣子,我有點焦急。他到底在想什麼?我——桐生枝梨子尋找高顯小孩的事,這個律師應該是知道的。他在想這件事嗎?

  此時,驂澤弘美回來叫古木的名字,要他接聽電話,因此古木向我點了點頭後便離開了。我目送他離去,看著他的背影,我的胃又開始陣陣絞痛起來。

  望著庭院,我腦海里浮現另外一件事。我替高顯先生找兒子的事,一定有人知道,所以,那個人希望我和他一起死掉。

  回憶又在我腦海里風起雲湧,我想起那值得紀念的日子。兇手如果有什麼陰謀,一定是那天以後的事,我初次遇見他的那一天……

  19.

  “首先,我希望能由我開幾個條件。”在咖啡廳里碰面時,二郎一臉嚴肅地說。

  “什麼條件呢?”為了消除對方的緊張,我故意用平易近人的語氣問。

  “我想請你告訴我關於你的委託人,也就是可能是我父親的那個人,他到底是誰?為什麼現在才想要找當年丟棄的小孩?”

  這個問題,我面談過的另外兩個年輕人也問過。會有這個疑問是理所當然的,可惜現階段我不能回答。

  “對不起,這件事要等到確定你真的是他的兒子之後才能透露。要是弄錯的話,往後也沒有麻煩。”

  “可是光談我的事情,這樣很不公平。”

  “會嗎?”

  “會呀!那個人一定知道我的名字吧?”

  “這你不必擔心,我只向他報告最後結果,調查當中並不需要報告。也就是說,如果你不是他的小孩,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的你的事。”

  “可是你知道呀!”

  “這沒辦法,總要有人在中間傳話嘛。”

  二郎輕輕咬著下唇,若有所思,他的眼神則是充滿了警戒。要是他不這樣,也許就無法生存下來。

  “如果你一個人無法做結論呢?就得和委託人商量了,不是嗎?”

  “當然,但到時候也不需要說出里中二郎的名字,連你的地址和聯絡電話也不需要。只要提出你被丟棄時身上帶的東西來判斷,若證明你的確是他的兒子之後,再安排時間會面。你們彼此的姓名,那個時候再說就可以了,這樣公平吧?”

  “前提是你不能騙我。”

  “我沒必要撒謊,你也只能相信我。”

  他依然用尖銳的眼神看著我,最後勉強點頭。“沒辦法,就相信你吧!不過,要是我很有可能是他兒子,那也不一定要見面吧?到時候要不要見面由我來決定,可以嗎?”

  “可以。”

  就這樣,我才開始了與他之間的面談。

  根據二郎所述,他是在二十四年前的十月二十五日被丟棄的。當時大人沒留下任何一封信,也沒有任何東西提到他的名字。

  “這個名字是孤兒院取的,反正取都取了倒是無所謂,只是本來希望有個更好聽的名字。”

  他似乎並不怎麼喜歡里中二郎這個名字。

  “你被丟棄時身上穿的衣服,現在還留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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