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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不出為什麼不會──假如你沒有責任的話。”

  “噢,責任──這不是責任──是名聲問題,到目前為止,我的生活道路是順利的。我的工作報酬不錯,又令人愉快。要是沒有更吸引人的好處,我不會冒著失去現有工作的危險去干任何事的。”

  “我要冒昧提醒你,小姐,不是你,而是我,是最好的裁判。”

  她聳聳肩。

  “比如說,你能幫助我解決你們的身份問題。”

  “這是什麼意思?”

  “小姐,你還能認出,安德烈伯爵夫人,就是你在紐約教過的阿姆斯特朗太太的妹妹嗎?”

  “安德烈伯爵夫人?認不出,”她搖搖頭,“你也許覺得奇怪,可我不認識她。

  你知道,我教她時,她還未成年呢那是三年多前的事,的確,伯爵夫人使我想起了某個人──這事使我迷惑不解。但是,她看上去,多麼象個外國人──我怎麼也不敢把她和那個小小的美國女學生聯繫起來的。確實,走進餐車時,我曾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我更多地注意她的衣服,而不是臉──”她露出一絲微笑──“女人總是這樣!況且,嗯,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干。”

  “你還是不願告訴我你的秘密,小姐?”

  波洛的聲音很溫柔,但有說明力。

  她輕輕地說:

  “我不能──我不能。”

  突然,誰也沒想到,她情不自禁地痛哭起來,整個臉都撲在向前伸出的手臂里,傷心得好象心都要碎了。

  上校跳起來,樣子可怕地站在她身旁。

  “我──你們看──”

  他停住了,轉過身子,惡狠狠地怒視著波洛。

  “我要砸你個稀巴爛,你這個卑鄙的矮鬼。”他說。

  “先生。”鮑克先生抗議道。

  阿巴思諾特上校轉向姑娘。

  “瑪麗──看在上帝的份上──”

  她跳了起來。

  “沒什麼。我很好,你不再需要我了,波洛先生,是嗎?如果你需要,你可以來找我。啊!多傻──我多麼傻啊!”

  她匆匆跑出了餐車。阿巴思諾特上校在跟她走之前,又轉過身來,看看波洛,喊道:“德貝漢小姐跟這個案子毫不相干──毫不相干,你聽到嗎?如果你還要找她的麻煩,就儘管來找我吧!”

  他大跨步走了出去。

  “我喜歡看一個憤怒的英國人,”波洛說,“他們是很逗人樂的。越是感情衝動,說起話來就越失去控制。”

  然而,鮑克先生對英國人的衝動反應並不感興趣。他對他的朋友波洛,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親愛的,你真了不起。”他歡呼起來,“又一奇蹟般的猜測。實在驚人。”

  “你對這些事是怎麼想出來的,簡直不能令人置信。”大夫讚賞地說。

  “哦,這次可不值得稱讚,這不是猜想,實際上是安德烈伯爵夫人告訴我的。”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鮑克先生懷疑地說。

  “你們還記得嗎,我問到她的家庭女教師時和伴侶嗎?那時,我就想到假如德貝漢小姐跟本案有牽連,她在阿姆斯特朗家不是家庭教師,就是女伴。”

  “可是,安德烈伯爵夫人描述的,卻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一點不錯,一個高高的,紅頭髮的中年女婦人──其實,在各方面,都和德貝漢小姐相反。這樣說,是為了造成一個明顯和差別。然而,當時,她不得不馬上造個假名,而有些不自覺的聯繫,使她露出了馬腳。你們一定記得,她說的是弗里波蒂小姐。”

  “是嗎?”

  “嗨,你們也許不知道,在倫敦,有爿店的店名也叫弗里波蒂,最近才改成德貝漢·弗里波蒂。由於伯爵夫人的腦子裡一直轉著德貝漢小姐這個名字,所以她很快就聯想到另一個,嘴巴說出來的就成了弗里波蒂。自然,我馬上就明白了。”

  “又是一個謊言,她為什麼要這樣呢?”

  “可能是為了更為忠實吧。給破案添些麻煩。”

  “我的天,”鮑克先生大聲說。“但是,車上的每個人都在撒謊嗎?”

  “這就是,”波洛說,“我們馬上要把它弄明白。”東方快車上的謀殺案

  第三部

  第八章 更加出乎意料的發現

  “現在,再也沒有東西能使我驚訝了,”鮑克先生說,“沒有了!即使車上的每個人,都被證實,曾在阿姆斯特朗家裡住過,我也不會感到驚訝了。”

  “這話倒很深刻。”波洛說,“你想看看你認為最可懷疑的人,那個義大利人,並聽聽他和怎樣為自己辯護嗎?”

  “你還要來一個精彩的推測嗎?”

  “很對。”

  “這真是個非常離奇的案子。”康斯坦丁說。

  “不,倒是十分自然的。”

  猛然,鮑克先生失望地揮動起雙臂說:

  “如果這是你所說的自然的話,朋友──”

  他的話突然卡住了。

  這時,波洛才讓餐車侍者叫安東尼奧·福斯卡拉里。

  高大的義大利人走了進來,眼神里流露出小心。機警的樣子。他的眼睛緊張地瞟來瞟去,好象一隻掉進陷阱的野獸。

  “你們要我說什麼?”他說。“我沒什麼可說的,──沒有,聽到了嗎?你們這是白費勁──”他用力拍著桌子。

  “有的,你還有些東西要告訴我們,”波洛有力地說:“還有真情!”

  “真情?”他不安地瞟了波洛一眼,所有自信和泰然的神情,一下子都消失了。

  “當然,也許我已經知道了。然而,這要看你是否自覺自愿地說出來。”

  “聽你的口氣,就象個美國警察。‘從實招來’,他們就是這樣說的──‘從實招來’。”

  “啊!那麼,你肯定和紐約的警察有過交往羅?”

  “沒有,沒有,決沒有。他們在我身上找不到半點過錯──可這並不需要審訊。”

  波洛平心靜氣地說:

  “那是在阿姆斯特朗案子裡,不是嗎?你當時是個開車的。”

  他的目光正好與義大利人的相遇。高大的義大利人息怒了,就象一隻戳破了的氣球。

  “既然你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問我?”

  “今天上午,你為什麼要撒謊?”

  “買賣上的原因。此外,我不相信南斯拉夫警察。他們恨義大利人。他們對我是公正的。”

  “也許他們已經給了你最公正的判決!”

  “不會的,不會的,我跟昨晚的事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一直呆在包房裡。那個長臉英國人能作證。不是我殺死那隻豬玀──雷切特的。你們不能證明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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