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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雲和馬笑中、郭小芬也下了草坡,站在6號樓的北門前,郭小芬突然想起了什麼:“呼延,你剛才說一共有四個疑點,好像只講了三個就中斷了。”

  “對啊!”馬笑中也想了起來,“快說說,第四個疑點是什麼?”

  呼延雲神色有些凝重:“每個人來到這個案發現場,覺得最詭異最不可思議的,一定是那一地碎鏡片,但是我卻覺得,有一樣東西,比那些鏡片更應該引起我們的重視。”他猶豫了一下又說,“不過,也許這樣東西並沒有我想的那麼複雜,只是我想多了,想偏了,還是等我仔細思考一下再說吧。”

  說著,他往青塔小區的大門口走去:“現在,咱們去疊翠小區一趟吧,阿累的媽媽不是還住在那裡嗎,而且,發生命案的那天晚上,不是有一群人在那裡聚會,之後又到望月園玩捉迷藏嗎?我想找他們了解一些情況——畢竟,在發生命案的晚上,小青和蔻子分別給一群聚會的人講了那個恐怖離奇的鏡子殺人的故事,兇手應該就在講故事和聽故事的人之中。”

  郭小芬瞪了他一眼:“不早說。剛才從望月園直接往北走,就能到疊翠小區。”然後給蔻子打了個電話,“蔻子就住在附近,她說馬上趕過來,帶咱們去阿累媽媽住的地方。”

  在青塔小區的大門口,兩個人迎面走了上來,是周宇宙和張燚。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馬笑中虎著臉說,“難道又想襲警?”

  張燚也不知道他哪根兒筋錯了,一個勁兒地暗示自己襲警,懶得理他。周宇宙微笑著說:“我只是有個推理方面的問題,想和呼延先生探討一下。”

  呼延雲好奇地望著他。

  “就在前兩天,埃勒里?奎因國際研究會通過網際網路,剛剛公布了一件他生前偵破的,但一直沒有公之於眾的謎案,不知道呼延先生知不知道這件事?”

  埃勒里?奎因是曾經獲得過“般若者”稱號的頂級推理大師,呼延雲從小就視他為偶像,一聽說有他生前偵破而不為世人所知的謎案,兩眼頓時放光:“我最近兩天沒有上網,還不知道這件事,請講給我聽。”

  周宇宙點點頭,於是把他在“恐怖座譚”上講的故事重述了一遍:“有一年,美國南極科學考察站留下了兩個人過冬,一個叫湯姆,一個叫傑森。科考站有的是糧食和水,他倆除了保養科學儀器,平時就聊天下棋,晚上睡在一個小屋裡,日子過得很不錯。可是有一天,傑森突然病倒了,眼看就不行了。臨死前,他對湯姆說,自己不想長眠在南極大陸的冰天雪地里,請湯姆發誓一定不要就地掩埋自己,要把自己的屍體帶回祖國去。湯姆答應了……

  “接下來,是湯姆把傑森的屍體背到科考站不遠處的一個丘陵上,埋在雪裡,第二天一早,卻發現傑森的屍體就躺在對面的床鋪上。湯姆十分害怕,再埋回去,結果第二天早晨傑森又“回來了”。精神高度緊張的湯姆拿著槍巡視科考站周圍,什麼都沒有發現,再給傑森驗屍,已經死透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湯姆把傑森再次掩埋,回到房間,反鎖好門,把桌子推到門前堵住,抱著上膛的槍,靠在牆角打盹。

  “一夜風雪。

  “第二天早晨,湯姆睜開眼睛,看見門依舊反鎖,桌子依然頂著門,可是傑森的屍體,再一次回到了床上……湯姆渾身發抖,慘叫一聲,朝傑森的屍體連開數槍,乒乒乒,屍體被打得稀爛,然後湯姆把槍口塞進嘴裡,扣動扳機,只聽見乒的一聲——他打爆了自己的頭。”

  馬笑中眼睛瞪得溜圓。郭小芬也聽得毛骨悚然,青天白日的,身上竟一陣陣發冷,不由得向呼延雲身上靠了靠。

  “第二年春天,美國南極科學考察隊回到了科考站,發現房間裡的兩具死屍,十分震驚,在抽屜里,他們找到了湯姆的日記,其中寫到了傑森的死,也寫到了屍體一次次地從墓穴里‘回歸’,表示自己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科考隊隊長震驚極了,也困惑極了,將兩具屍體帶回國埋好之後,他來到紐約,向埃勒里?奎因求教。埃勒里?奎因看完湯姆的日記之後,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推理——”

  周宇宙攤開手說:“我想請問呼延先生,您認為,這個謎案的真相是什麼呢?”

  呼延雲低下頭,沉思著,神情猶如籠著暈的月光。

  郭小芬一臉困惑,輕輕地搖著頭。

  “敢情你是來打擂台的!”馬笑中氣急敗壞地說,“誰他媽的能猜出這麼古怪的事兒——別是你小子瞎編的吧!”

  “絕對不是瞎編的。”周宇宙微笑著說,“其實,這件事曾經被國際推理協會作為推理者晉級時的考題提出過,難住了不少名偵探,所以一直嚴格保密,作為保留題目。呼延先生一時想不出答案,也很正常,實在不行,埃勒里?奎因國際研究會的網站上公布答案了,就在首頁,您可以去看看——”

  “是夢遊吧?”呼延雲突然說。

  郭小芬永遠也忘不了周宇宙那一刻的神情:像被雷電劈中的一棵樹,五官僵如枯死。

  “湯姆違背了誓言,把朋友的屍體埋葬在了冰天雪地里,潛意識中是很愧疚的,清醒時還可以控制自己的行為,沉睡後潛意識操縱著身體,把朋友的屍體掘出,一次次抱回到床上。”呼延雲看著周宇宙的樣子,知道自己說對了,“既然是現實中發生的事情,就一定有合乎現實邏輯的解釋。冰原上既然沒有別的生物,只有湯姆一個人,那麼一切,不管多麼荒謬,也必然、只能是他一個人做的,無非是他在清醒和沉睡時,分裂成了兩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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