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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鬼猛地一搖頭,我的身體隨之而被扯動了一下,來得猛烈和突然,左手中指的指關節處一陣疼痛。我暗想這下壞了,它這一甩頭,生生把我的手指給搞折了。這個時候女鬼的手已經從我的胸口縮了出來,想要去抓我戳著它眼見的手指,就在它抽離我身體的時候,我感覺到一種突然泄氣的輕鬆,那感覺雖然還隱約有種余痛,但是已經如天堂般享受了。而我因為縮手不及,雙手的手腕就好像被什麼冷冰冰硬邦邦的東西死死箍住了一般,就算是我想要縮手回來,此刻只怕是也不能夠了。

  正當我在思索怎麼辦好的時候,突然從我右手的手腕上也傳來咔嚓一聲。緊接著就是一陣疼痛,媽的,這下好玩了,我右手的手腕也折了!你說我跟你打一架沒討到好也就罷了,現在還給我兩隻手最重要的攻擊手段都弄毀了,就算今天我僥倖逃脫了。將來豈不是也成了個殘疾人?

  手上很痛,於是就使不上力氣,想要掙脫,但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而每次劇烈的掙脫,都讓我的疼痛加劇一分,就好像我的整個右手手掌和左手中指,都要離我而去了一樣。情急之下我開始伸腳去踢,就如同潑皮無賴打架一樣,屋頂上的瓦片被我嘩嘩踩碎了一大片,但是每一腳踢出去,卻都空無一物。手腳都沒用了,我唯一還能夠用上的就是我的頭,於是我來不及多想,就用我的額頭朝著女鬼的臉上撞了過去。

  如果要我現在來回想,當時我這一下還真是挺蠢的。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大概不會再這麼做了。因為當我撞到女鬼的時候,就好像是腦袋撞到了牆上一樣,咚的一聲悶響,我的眼前也因為這次撞擊而出現了一瞬的眨白,緊接著我就頭暈眼花,耳朵里嗡嗡作響。歪歪倒倒的就感覺自己要站不穩了,而這女鬼竟然不知道為什麼,偏偏在此刻鬆開了我的手,繼而去捂住自己的眼睛,我由於身體失重,根本站不穩,而我本身站著的位置就在屋頂的邊緣,於是一下子就倒仰著身子,從屋頂上摔落了下來。

  一般來說,計算一下屋頂到地面的高度,加上我身體本身也是軟的,這樣子摔下來,肯定是一個腦袋著地的姿勢。雖然不高,但我也照樣必死無疑。萬幸的是我掉下來的時候側臉先撞到了先前被我用來墊腳的桌子,一下子改變了方向。我幾乎是一個趴著著地的方式,而我的左腳也在此刻傳來咔嚓一聲,膝蓋同樣一陣劇痛,這下好玩了,連膝蓋也折了。

  由於正面著地,地上那亂七八糟的雜物一下子衝撞到我的肚子,原本剛剛從被抓住心臟的窒息感種逃脫了出來,這些又是一種因為撞擊而產生的痙攣,讓我只能出氣不能吸氣了。我全身上下傷痕累累,再也顧不得這麼大的動靜會不會被別人聽見。因為我沒有別的反抗方式了,雙手和一隻腳都受了傷,此刻就算屋裡那個傻姑娘走出來,都能夠輕而易舉地幹掉我,更不要說這個兇猛的女鬼了。我趁著意識還沒有喪失,抬頭看了看大毛。卻並未見到大毛的蹤影,連先前和他在一起纏鬥的那個女鬼也看不見了。再轉頭看著那個屋頂上的女鬼,它再次露出了那種得意洋洋的笑容,先前被我戳中的兩隻眼睛,此刻看來卻安然無恙,而它腦門子上那個黑色圓圓的彈孔,此刻也開始好像從裡邊流出來一些血液一樣。

  它得意地咧嘴笑著,就好像終於解決了對手一樣,慢吞吞地從屋頂順著屋檐,好像蜘蛛一樣手腳並用地爬了下來,然後在我跟前慢慢站起來,身體是斜斜的,張大嘴笑著,眉眼鼻子卻依舊擰成一團,隨著它的笑,嘴裡滴下來一些紅色的,腥臭的液體。

  我頭暈眼花,心想這下完了。我不是認輸。我也沒有放棄,我只是已經沒有辦法再用力了,這樣死,雖然都差不多,但到那邊,至少跟秦不空和師父有所交代了吧,我雖然勉強算個好孩子,但沒有誰規定好孩子打架就一定要贏吧?

  想到這裡,還是釋懷了不少。那女鬼又不好看,索性也別望著它了,省得死的時候還是這樣一張臉,多虧啊,我還是想想我的松…不,孟冬雪吧。

  於是我打算開始閉眼睛,正在閉眼的時候,恍恍惚惚見到一道強烈的白光從我腦袋後面朝著女鬼傳來。白光映襯之下,我看到女鬼從得意洋洋的表情,變得錯愕萬分。接著變得驚恐無比了起來。就在我看到它驚恐無比的時候,白光消失了,轉瞬的白光讓我的眼睛有些難適應,但是我卻在黑暗中,看到一隻手伸了過來,並不是在扶起我,而是如同一隻大爪子,一下子就抓住了女鬼的頭頂。

  我還沒搞清楚狀況呢,就看到那隻手似乎一直在用力抓握,女鬼的表情變得越來越驚恐,緊接著,那隻大手一下子抓攏,變成了拳頭,女鬼也在這一瞬間消失了,但是耳邊還有那延綿不絕的驚叫聲,在夜晚裡傳盪了開去。

  第二十二章 .出手相救

  那聲悽厲的慘叫,隨著我的眼前一黑,而戛然停止。說來奇怪,我在眼前一黑的時候,我竟然知道我是暈過去了,而不是死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也許是看到那隻抓住女鬼的大手之後,我突然一下子燃起希望,緊接著就心安了吧。

  昏迷的過程當中我好像做了幾個夢,夢境的內容和前一晚差不多一樣,但是我卻一點也不記得,只是迷迷糊糊有那麼一點印象罷了。而當我醒過來的時候。環境雖然依舊一片漆黑,但是能夠從透過窗戶和門fèng隙的光線,判斷出,早已經是白天了。

  清醒過來的時候,我還有些恍如隔世。鼻子裡問道一股子類似糙藥的味道,有些沖鼻子。而我的姿勢是一個平躺的姿勢,斜著眼睛迷迷糊糊看到大毛坐在我邊上,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腮幫子,在打瞌睡,而我現在睡著的這間屋子,正是我和大毛占的那一間。

  我撐著身子想要坐起身來,但是發現手腳都是一陣酸痛。一下子沒能夠使上力氣,又摔倒了下來。隨著我的一聲“哎呦”,大毛也醒了過來,他看我要掙扎著坐起來,趕緊對我說道,山空哥,你別動,還得靜養一天才行。

  我迷迷糊糊地問,怎麼了?問完這一句的時候,我才回想起昨天我身上受的傷,於是躺著舉起我的兩隻手來,發現我的手上已經被撕成布條的衣服給纏上了,昨晚被搞折的指關節和手腕,都有一股子熱辣辣的感覺傳來,鼻子裡那沖人的糙藥味變得更加濃烈,於是我知道,這是有人處理過我的傷。

  於是我嘗試著輕輕動了動我的手指和手腕,發現竟然能夠動,但是會非常酸痛。這時候大毛說,昨天晚上你從屋頂上摔了下來,摔斷了手指手腕還有一隻腳,不過好在並不是斷裂,而只是脫臼,已經接上了,敷了些消腫的藥,再休息個一天,應該就能夠慢慢活動了。我問大毛說,這些都是你弄的啊,沒看出來啊臭小子,想不到你還有這功能啊?

  大毛笑著說,哪能是我啊哥,這都是甲瑪聃給你治的,人家羌族漢子,從小就在山裡長大,這點小傷根本就不算什麼。昨天晚上就是他救了咱們倆,要不然咱們可能真的就挨不過來了。

  我這時候才仔細看了看大毛,發現他的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傷口,似乎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給劃傷了一樣,但是傷口並不算深,所以到現在已經開始有點結痂了。左臉的腮幫子上,也有一大塊烏青,就好像是被什麼鈍器猛烈撞到了似的。於是我問大毛。你臉上這是怎麼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跟我說說,我就記得我從屋頂上摔了下來,接著就斷片兒了。還有啊,我的手並不是摔下來的時候斷的。而是在屋頂上跟那個女鬼對打的時候就斷掉了,只不過腳好像是,但是我現在有些記憶模糊了。

  大毛說,昨晚我提醒大毛身後有鬼的時候,他就一下子轉身,他的這個轉身後就基本上和我與我身後那個女鬼的距離差不多了,但是大毛是一個天眼師傅,對於抓鬼打鬼的招數,雖然有但是實在不多,不過大毛這一派的傳承相對比較溫和,他們是靠眼睛吃飯的,所以跟眼睛相關的招數就會比較多。他可以讓自己的對手看到一些原本不存在的幻想。稱之為“迷眼”,當初我被打倒的時候,他跟我師父一起來救我,就是用了迷眼的招數,才混進了重重把守的牢房。而直到我們離開的時候,門口那兩個哨兵還站得筆直筆直的。根本就沒看到我們走進走出。

  但是大毛卻說,這一招以前他自己也對一些鬼魂做過,照樣能夠迷住鬼魂的眼睛,自己可以藉助這樣的方式,不去攻擊對方,讓對方自己走到預先設好的陷阱裡頭,從而達到抓鬼的目的。不過這一招卻似乎對那個綠色旗袍的女鬼沒什麼作用。自己已經在它面前迷了好多次,按常理來說它眼裡看到的應該有數十個大毛才對,可是它卻能夠準確地從它那綠豆大小的眼仁當中,準確地找到哪一個才是真的我。

  大毛指了指臉上的傷口對我說,山空哥你看,這就是這傢伙一巴掌呼啦過來。我已經盡力在躲閃了,還是讓它的指甲給劃傷了。我衝著他揚了揚下巴,然後問道,那你腮幫子上那一條帶色兒的是怎麼回事,你唱戲啊,人家都塗腮紅。你塗了個腮黑…大毛一揮手說,嗨,這就別提了,我膽兒小,躲閃那傢伙的時候一下子沒看路,腳下給絆倒了,臉就撞到地上的大石頭了。說完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了起來,那樣子真像一隻巫山大獼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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