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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的一見鍾情大概就是那麼回事,突如其來的心動,你沒有辦法想明白髮生了什麼。

  你只會本能去追求。

  所以,在聽說趙欣有一台傳真機之後,周開文虛構了一個故事。他說,有個離了婚的女人每天下午3點都會收到一份傳真,那些傳真上小故事打動了這個離了婚渴望著遇到愛情的女人。

  他希望趙欣也能被他打動。從第二天起,他每天給趙欣的傳真機傳他的小故事。第79天的時候,他叩響趙欣公寓的房門。

  “你想知道這79個小故事背後的真相嗎?”他詢問對方。

  當天晚上,兩人一同參加了“暴風夜四友”的聚會。“暴風夜四友”這個名字是馮春起的,為了紀念他們志同道合的四人那緣分的相遇,以及之後的一見如故。聚會上,餐桌下,周開文和趙欣偷偷將手握在一起。

  蔣墨意與馮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知道這對戀人的秘密戀情。直到那天周開文正式向趙欣求婚。

  “你們不會歧視我們是同性戀吧?”周開文在求婚成功後對蔣墨意和馮春說。

  馮春立即攬住蔣墨意的肩說笑著回答:“怎麼會呢,我們也是同性戀。你說,對吧,墨意?”

  周開文自然沒當真,他心想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同性戀?又不是說他們正處在一個故事中,所以才被安排發生這種小概率事件。

  ——可是,他們又的確像活在一個故事中,一個完美的童話故事。

  趙欣是只有童話中才存在的最細緻美好的材料創造出的小王子,他自己也小心翼翼呵護著自己的矜貴。走在再崎嶇泥濘不過的小路上,他依舊挺直著背,每一步從容而驕傲。

  (如果有一天我老到只能傴僂而行,那我寧願死去。)

  某種程度,趙欣達成所願。他在只能傴僂而行之前,首先死去。

  活下來的周開文必須為死去的趙欣做些什麼。

  在趙欣最後的生命力流淌蔓延過的水泥路面上,馮春說,“我們去把這本書找出來!”於是,周開文點頭附和,“我們一定要把這本書找出來。”

  蔣墨意跟著贊同,他慢慢蹲下,在人行道邊輕輕放下黃色風信子,就在這時,兩名穿著制服的警察走向三人。

  這是周開文第一次意識到一件事:警方懷疑有人殺死了趙欣。

  “他不是自殺嗎?”作為被提問的一方,馮春第一時間反問了想要知道趙欣與什麼人有仇的警察。

  那位上了年紀,經驗老到的警察回答特別官方。“不排除任何可能性,目前我們想更多了解死者的情況。”

  周開文代表三人——他是最有資格代表的那一個——肯定告訴對方:“趙欣沒有和任何人結仇。他是那種不會被別人討厭,就更不用說被怨恨的人。”

  “所以,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導致你們認為他選擇自殺?”年長警察不動聲色追問。

  面對這一問題,周開文陷入沉默。

  他猜他知道在趙欣身上發生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可是,他沒有辦法回答。

  當天下午,有一封匿名地址的電子郵件抵達周開文的信箱。在打開這封信件之前,周開文並沒有注意到郵件抵達的時間。他在讀完那封信後,才微微茫然地抬眼望向恰恰好好,不多一秒,不少一秒的15:00:00的郵件接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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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花貓給白貓講了一個故事。

  故事裡有一隻花栗鼠,白貓因此好奇地問,我們貓類會抓花栗鼠嗎?

  它把花貓問住了。之後,針對貓類抓不抓花栗鼠它們討論了很多,甚至還延展到松鼠值不值得抓的問題。它們認為自己必須討論出一個結論,不然下回大家遇到花栗鼠、松鼠的時候會不知道該怎麼做。

  它們都忘了一件事:一開始貓類根本不是經過討論才決定抓老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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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第二節 蔣墨意

  趙欣死去的第三天,蔣墨意在自己的新居門前遇到昨天才見過的警察。

  “能請我進去坐坐嗎?我在這兒站了一個多小時。”李警官如此進行開場白,他說得客氣,卻不容蔣墨意拒絕。

  很快,兩人在蔣墨意的新沙發上坐下。李警官裝模作樣打量了一番這套公寓。“這裡很新,你剛搬家過來吧?”他問出也許已經在某份調查報告中看到過答案的問題。

  蔣墨意討厭虛偽,即便能夠想像自己此刻只怕被警方列為嫌疑人,他也不願假意配合。於是,他一股腦把對方可能提的問題都搶答完。他說他在一個月前搬到這裡,此前有四年住在國外。他說他之所回來是因為就職的公司發展國內業務,把他調回來當區域經理。他說他自四年前就再沒有見過趙欣。他說是的,恰好他回來一個月,趙欣就死了。最後他說,你一定想問我趙欣墜樓的時候我在哪裡吧?當時我就在警官先生你現在坐著的這個位置,很遺憾,那種凌晨時分,並沒有可以給我提供不在場證明的證人。

  李警官看起來特別相信地接受下這番說詞,接著,他飛來一筆:“我有個女兒,今年十五歲。她這年紀,不好好學習,談戀愛的事卻懂得一大把。”

  蔣墨意沒有出聲,他等著李警官說下去。當時他有恃無恐,不過,對方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心中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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