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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仁最先跑上樓。當他到門前時,門‘砰’一聲彈開了。

  裡面煙霧繚繞,梵仁卻能透過煙霧看清楚裡面的情況,典汝正雙手扶著地面坐下,裝作兩腿癱軟,沒有料到這一幕正落進了梵仁的視線中!

  其他人也匆匆趕來,此時屋內的煙霧已經散去了許多,朦朦朧朧能看清裡面的情況。

  典汝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目光晦暗不明的朝著某一處方向,所有人隨他的目光看過去,那是三枚銅錢,正浮空在轉!

  有人以為是眼花,想走近去看,但典汝猛然抬手制止了他,喝道:“別過來!”

  典汝氣沉丹田,兩腿發力,從地上跳起來,用雙指指向浮空的三枚銅錢,道:“這乃是索命的法寶,誰靠近它,誰就會被它捲起,被緊緊勒住喉嚨,直到死亡方可停止。”

  大家的腳步,都不自覺的往後稍稍一退,畏懼的望著那件‘法寶’。

  典汝這時從上衣袋裡抽出一張黃色紙片,將它甩到三枚銅錢的上方,黃紙隨即燃燒,熊熊火光照射在眾人的臉上。

  很快,三枚銅錢分散開,各自占據三個角,一個繩形的黑影浮現,飄蕩在空中,把三枚銅錢聯繫一起,隨之,它們中間出現巨大的渦旋。

  渦旋下面是深不見底的黑洞,眾人都不敢往前去看,正猶豫不前時,忽然!渦旋里一隻漆黑的手探了出來,像一腐爛的手骨,指甲有一寸長,看上去卻尖利無比。

  這隻手撐起地面,身體也從渦旋中出來,是個無面長發的怪物,它的身形比人高大,有兩個觸角,當它欲爬出來襲擊人類的時候,四肢和喉嚨卻被銅錢上的鎖繩纏住,越是掙扎,鎖地越是緊。

  這場面讓大家駭然,心裡不由想著逃離這裡,但看到那銅錢威力如此巨大,又硬生生的停住了腳步。

  只有梵仁和白多多一一數著,這房間裡到底被這個冒牌老神仙,貼了多少個符紋。

  初時讓人聽到的爆炸聲音,是由雷鳴符紋引起的,是符紋師開始學習符紋的第一門課程,作用只有聲勢浩大之勢,沒有什麼攻擊力量。

  不過,也不外乎繪出符紋的人,有強大的符紋天賦,可以將雷鳴符紋改造成變異符紋,如果說雷鳴符紋是下一品符紋,那變異的雷鳴符紋可以達到七品。不過這非常難,從低級符紋轉變成高級符紋,比徒手畫出九品符紋都要難,蜀天門中,那位人人誇讚天賦了得、潛力無限的顧城做不到,或許那位九品符紋大師鍾星君可以。

  不過,早在很久以前,梵仁就可以做到的。

  再來看那‘危險強大’的三枚銅錢,其實是再普通不過的銅錢,到古玩市場去賣都蒙不了誰。只是它上面貼了浮空術的符紋,典汝利用符紋讓它們飄在空中,再正大光明、肆無忌憚的拋出一張幻術符紋,變出個紙老虎,反正他篤定無人能認出這黃紙究竟是什麼東西,於是渦旋產生、怪物的出現,蒙蔽了董修翔他們的眼睛。

  典汝吐口濁氣,對著大家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剛剛那爆炸聲就是這孽畜所做,老道搜尋它蹤跡時被趁機偷襲,讓我魂魄大受損傷,慶幸老道有這三枚銅錢的保命法寶,不然此時我們所有人必遭禍端。”

  典汝的這句話,讓大家都心悸猶存,都萬分的慶幸。

  典汝心裡暗自得意,面容恢復了冷淡,問道:“董家小子,這是你家的事,你說怎麼處理?”

  “這……”董修翔也不知道這事該怎麼處理,心中的決定搖擺不定。

  “婆婆媽媽,婦人之仁!”典汝冷哼道,當下替董修翔做了決定,褶皺的手掌伸出,用力的拍向那怪物的後腦。

  仿佛這一掌有著無窮的力量,那怪物就瞬間消失,空氣只飄蕩著詭異的黑霧,浮空的三枚銅錢被典汝緊緊的攥進了手中,房間恢復了以前的模樣,這讓不少人心裡都輕鬆一些。

  “此事已了,我該回B市了。”典汝對著董修翔說,他是真心想立即回B市嗎?並不是,他只是向董修翔索要報酬,以恆業集團的實力,給的報酬不該見少吧!

  董修翔同樣明白典汝的意思,他早就準備一份豐厚的紅包,可又親眼瞧見典汝大師的本事,打算再將紅包增添一倍。

  但未來得及說,梵仁溫柔清亮的聲音,便從董修翔的身邊響起:“大師,還有昏迷不醒的保姆、鐘點工和助理,你不打算救他們了嗎?”

  第7章 魔修4:暴露

  典汝的面色如常,未起波瀾,他淡淡的回答梵仁這個問題:“那幾人已被邪祟傷及魂魄,補魂之法乃是向閻王手中奪性命,老道再如何厲害,也做不到這一點。”

  又轉向董修翔,表達那份歉意:“若我能救他們,必定會救的,這次是老道無能。”

  董修翔知道這怪不了典汝大師,只好搖搖頭,道:“大師,這是我董家的責任,和您沒關係。”

  梵仁明知道典汝能騙寧家這麼久,騙人的功夫肯定厲害,但是他連連暗示,不是被大家忽略過去,就是被典汝輕描淡寫的化解,也是無奈。

  眼看著大家簇擁者典汝,向樓下走去。停在門口前董修翔掏出了兩份紅包塞進典汝的口袋裡,紅包里裝著的是兩張支票,那個數目絕對能讓此時滿懷期望的典汝滿意。

  當董修翔提出挽留時,李家容推著董修翔的奶奶,緩緩從房間裡走出來,看到他們正要離開,臉上露出稍許的詫異,連忙開口:“典汝大師您這是?”

  “我要回B市了,幫這個丫頭看一看風水。”典汝對這位熱情吹捧他的粉絲,冷漠的臉倒是有幾分緩和。

  李家容的眼睛流露出遺憾,道:“尹董的事情當然更重要,如果有時間,也希望大師您能常來A市,我一定登門拜訪的。”

  梵仁在旁邊默默的觀望,李家容給人的感覺就是處事周到,為人真誠,不會為了顧及典汝,顧此失彼,沒有考慮到尹毓秀。反觀同樣年輕的董修翔,得到典汝的幫助有些飄飄然,逐漸對尹毓秀和寧馳沒有向開始那樣在意。

  看來,董修翔要比這個李家容稚嫩些了。

  但梵仁卻對李家容那張溫和親善的笑面,感到非常彆扭,他的一舉一動,面部上細微的表情,好像是有計劃、經過訓練,生搬硬套做出來的,那是給人看的一種假象。

  視線從李家容的身上離開,不經意之間,梵仁的瞥到了坐在輪椅上的那位老奶奶,接著,他眼瞳緊縮,雙手忍不住攥緊。

  那位老人家以一種怪譎詭異的眼神,正盯在梵仁身邊靈氣暴露的白多多身上,白多多此時毫不知情的東張西望,其他人也沒有注意到。

  在這棟別墅里,只有梵仁看到了……

  梵仁面色沉凝,董修翔的奶奶肯定不是魔修,以當時老貓看到的場景來推斷,魔修很可能是以魂魄附在了董修翔的奶奶身上,這才順利進入別墅,在房間內布置陣法,製作出龐大的魂盅。

  但普通人的肉身能夠支撐一個金丹魔修的魂魄嗎?便是可以支撐,也是有時間限制,一天的時間,就會傷及到人的魂魄,三天的時間,就能傷及到人的肉體,到第五天,就會把人的肉身和魂魄全部撕碎!

  前提是,他沒有用過靈氣,布置陣法必定使用靈氣,尤其如此龐大的陣法。只要使用靈氣,普通人的丹田必然承受不住,那肉身會瞬間破碎,毫無緩和的時間。

  那隻憑魂魄布置陣法?

  元嬰期的修士,尚可試一試,金丹期修士這般做了,容易損傷自己的靈魂,梵仁不覺得這個魔修會傻到做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此時,李家容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一直拖著典汝、尹毓秀和寧馳不走,拉著三個人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說話。

  董修翔雖然有些糊塗,但對奶奶依然在乎,看到奶奶神清氣慡,面色紅潤,心裡忍不住高興,還記得之前答應梵仁的話,便拉著他來到奶奶的面前。

  “奶奶,這是您孫子認的弟弟。”董修翔右手摸著老人家粗糙的手,左手拉著梵仁。

  想必,魔修只能看出靈氣暴露出去的白多多是修真者,卻想不到這裡還存在第二位修真者,梵仁站在‘她’的面前,也以為只是普通的少年。

  梵仁想知道這魔修到底打什麼主意,沒有打糙驚蛇,臉上揚起乖巧的笑容,雙目猶如一泓清水般清澈明亮,向著眼前的‘老人’道:“奶奶好,我是梵仁。”

  ‘老人’露出慈愛祥和的笑容,沒有被董修翔握緊的那隻左手,緩緩向著梵仁的臉龐伸出去,那雙蒼老的手顫巍巍的碰觸到梵仁的臉頰,那瞬間,冰涼滑膩的觸感讓梵仁毛骨悚然,頓時讓他汗毛豎起,不自在的微微退步,躲開了那隻手繼續碰觸。

  這落在董修翔的眼裡非常的奇怪,他不認為梵仁是不懂禮貌的孩子,所以沒有立即出言責怪,當看到‘老人’執拗的伸長胳膊,用手要去摸梵仁的臉,這讓董修翔更加費解。

  董修翔的眼睛忽然掃到了‘老人’的左手上。褶皺的紋理布滿整隻手,指尖發黑,表面卻很圓潤,這讓他的喉嚨忽然緊澀,不自然的吞了口唾液,和梵仁一樣,微微的後退一步。

  董修翔清楚的記得,奶奶的左手的食指上,指蓋有一半是爛的,這件事他不會記錯,因為在奶奶還沒有患有阿爾茲海默病時,她還可以給他講她小時候的故事,有一次她就講起指蓋傷疤的來歷。

  那個時候家裡很貧窮,父母會供養男孩上學,但絕對不會供養女孩的。奶奶為了能上學,便出去找活干,自己賺錢交學費,什麼苦活累活都幹過,從前也不講究什麼能不能用童工。

  有一次,奶奶為了攢夠一個學期的學費,連著燒兩天一夜的爐子,最後扛不住,在火爐旁邊倒下睡著,爐子下面的熊熊燃燒的火焰就把她的手給絞住。從那以後,她的左手食指就爛了一大半,過了七十年,從貧窮走到了富裕,她仍然保留這個傷疤。

  現在,他看到的這隻手,褶皺像裂開的蛇皮嵌在手上,手指遍布老繭,這都是年輕時幹過苦活的痕跡。

  這是一雙老人的手,但絕對不是他奶奶的手。

  董修翔被自己的想法震怵到了,心臟怦怦的快速跳動起來了,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隻手,仿佛要把手盯出個洞,他希望是他看錯了,但是盯了許久,眼前的手沒有發生改變,依舊沒有那道疤。

  輪椅上的‘老人’看到董修翔神情古怪,便開口問道:“修翔啊,怎麼了呀?”

  “您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董修翔語氣很重,連那聲‘奶奶’的稱呼都沒有叫,表情更是嚴肅的嚇人。

  ‘老人’一愣,問道:“你想問什麼呀?你就問吧,這麼認真幹什麼呀?”

  病情痊癒的奶奶的確讓人開心,可是眼前老人表現的再好,在此時的董修翔眼中統統成為了破綻。

  “您的病,是什麼時候好的?”董修翔凝視著‘老人’,一字一句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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