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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一提的是,他也曾是一個異能者,卻和一群普通人一起奴役著他們。

  近二十年來,他年紀越來越大,異能早已退化的分毫不剩,回顧此生,他曾經自豪過,掙扎過,最終也是為了自己創立的地下組織而感到驕傲的。

  卻沒有想到,臨到行將就木,竟然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帝國崩塌。

  異能者已經全部反水,研究人員更是牆頭草,誰出錢聽誰的,唯一稱得上忠心的護衛們死的死殘的殘。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那些丟下他試圖逃到國外的下屬們也都被抓了回來,一起等待著最終的死亡落幕。

  他抬起渾濁的雙眼,看著眼前悠然而坐的青年,黑色的長髮束成一股垂在腦後,墨綠的眼睛深邃而沉靜,金紅配色的扶手椅被他坐著,就像是國王的王座一般。

  他左邊是一隻威猛的吊睛白虎,右邊是一隻雄壯的草原雄獅,手臂上托舉著神駿異常的獵隼,背後,則是巨型的森蚺和各色毒蛇。

  甲板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在眾人頭頂響起,不難想像,這裡已經被各種可怕的動物和鳥類包圍,就算僥倖逃生,逃到海里一樣要面臨可怕的海洋生物。

  獸語者,當你給他條件,他將是最可怕的殺手。

  曾經不可一世的高層們各個面如死灰。猛獸不見得有一個特種兵戰鬥力強,再配上熱武器更是不堪一擊,但是切實出現在你身邊時,給人的壓力卻是極為可怖的。

  那是野獸嗜血本能的威懾。

  “從誰開始呢?”蘭斯洛翹著腿斜靠在座椅上,一手撐著臉頰,笑吟吟的看向場中眾人。

  昔日光鮮亮麗,有頭有臉的人物們,現在各個抖如篩糠,看著也不過就是一坨垃圾。

  “算了,隨便挑一個吧。”他隨手指了一個,“就他吧,打斷手扔進海里,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

  其實貨輪就在海邊,若是會游泳,打斷了手一樣可以掙扎著游過去,他不是非要趕盡殺絕,但是看著這群人狼狽不堪,才能略消心頭之恨。

  倒是原本以為死定了的眾人,聽到只是打斷他們的手,不由得眼前一亮。

  好死不如賴活著,組織沒了錢還在,照樣可以好好生活。

  不得不說,他們真是想的太天真。

  等到這些人好不容易忍著劇痛游到了岸邊,就看到了守在岸邊的警察……

  徐丁霖笑眯眯的跟G省的特警隊隊長勾著肩,“這次可是大功一件啊,完事兒了喝一杯?”

  “成啊,哈哈。”對方笑著應下,兩邊聯合作戰的特警們喜氣洋洋的把這些傢伙全都扔進了警車。

  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是真正的審判。

  人都扔下去以後,蘭斯洛摸著琥珀的羽毛,低笑著道:“接下來,就只剩唐邑風了。”

  琥珀神氣的抖了抖毛,【哼哼,李乙那個笨蛋,都兩年了才找到人!】

  蘭斯洛眼睛彎了彎,手指梳理著它的羽毛,“剛好仇人都湊在一起解決,這樣也好不是嗎?”

  【哼。】琥珀一拍翅膀飛起來,雄赳赳氣昂昂的長鳴一聲,【出發!】

  ……

  唐邑風在街道中穿行,江南的老城區,灰牆白瓦,巷子狹窄,如蛛網一般四通八達,有時卻又是個死結根本不通。簡直比迷宮還要迷宮。

  依託水道而建的建築物有高有低,一眼望過去鱗次櫛比,根本分不清哪家是哪家。

  他一直住在這裡,混跡在茫茫水鄉之中。

  蘭斯洛也沒想到,他們的距離一直這麼接近。無論如何,這一次,他不會再讓敵人從他手中溜走。

  他已布下天羅地網。

  鳥鳴聲響起,琥珀從空中如利箭般的衝下,尖利的爪鉤抓傷了他的後背。

  記憶里的前方本不是死路,此時卻盤踞著一條大蛇,完全堵住了去路。

  他不由得苦笑著轉身,閃爍著寒光的爪子再度落下,在他臉上留下三條深可見骨的血痕,鮮血流了滿臉,滴答落在地上。

  他微皺了一下眉頭,抹了一把臉,眼神直直的看向巷口之人。

  蘭斯洛逆著光走進來,冷笑著看向他,“你看起來還真狼狽。”

  他原本不想和他廢話,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刺了他一句。

  唐邑風溫和的笑了笑,“我還有很多更狼狽的時候,只是你沒見到罷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想要靠近一點蘭斯洛。

  “嘭——”裝了□□的悶響聲響起,就像是一個木塞子掉在了地上。同時,子彈擊中了唐邑風的腿部,他踉蹌了一下,跌倒在地,無奈的靠著牆坐了下來。

  他轉頭,眼睛仍望向蘭斯洛的方向。

  即便如此狼狽,生死一線,他眼裡仍舊沒有一絲恐懼,還是那樣溫和沉峻,優雅自若。

  “阿洛,你過來,是想親手殺了我嗎?”

  他雖然用了問句,但語氣卻很篤定。阿洛是個長在光明下的小王子,生平最慘的事,就是遇到了他,自然對他恨之入骨。

  他似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看著蘭斯洛笑了起來。

  他的眼神落在蘭斯洛的雙手上。那雙手和它的主人一樣乾淨漂亮。也和它的主人一樣,雖然見過了血腥和殘酷,卻從沒親自沾染上過。

  這次以後,隋辛一定會把他保護的很好。

  所以,那雙乾淨的手,終究也只會染上他一個人的血……

  蘭斯洛憎惡又狐疑的看著他,不明白怎麼會有人要死了還這麼開心。

  他拔出別在腿上的匕首,刀尖抵上了他的胸膛。

  唐邑風睜著眼睛看著他,眼裡含著笑意,“阿洛……這一次,是我輸了。把命給你好不好?”

  蘭斯洛的刀尖頓了一下。

  他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他下不了手。

  上一次他將刀刃刺入這人身體,是用了念動力控制的水刀,不是親自動手。再加上,那時他腦中全是憤怒,什麼也想不到。

  可是現在,他頭腦冷靜且清醒,要親自收割一條生命,他卻發現殺人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

  他做不到……

  刀劍已經刺入了唐邑風的身體,這種感覺令他噁心的幾欲顫抖。

  他的手已經握不穩刀。

  唐邑風憐愛地看著他,就他這樣的殺人法,他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反殺他。

  “阿洛。別猶豫,動手。”

  反而是被殺的人斷然催促。

  刀子又扎的深了點,蘭斯洛握著刀柄,怎麼都不能更進一步。

  唐邑風抬起手打算抓住他的手,只要使勁的往裡一推,他的生命就會結束,他的血就會濺到阿洛的臉上,濺到他的眼睛裡,濺到他的……心裡。

  可就在他要用力握住之時,另一隻手搶先一步握住了蘭斯洛持刀的手。

  隋辛的手很穩,他乾燥的手心包裹在蘭斯洛的手上,輕輕掰開他的手,道:“讓我來吧。”

  蘭斯洛有些無助的看向他,他低頭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捂住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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