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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就認為加納通子是兇嫌嗎?”

  牛越又點了兩、三下頭,然後說:“除了她之外,想不到別人了。”

  牛越邀吉敷一起吃午飯,但是吉敷拒絕了。他借了兩張影印的圖之後,就離開釧路署。他不想一邊吃飯,一邊和人談論通子殺死兩個女人這樣的話題。他想一個人慢慢的思考出可以拯救通子的方法。

  3

  吃完簡單的午餐後,吉敷先去見小田切。小田切沉默寡言,看樣子是個老實的年輕人。他說:

  看見盔甲武士經過走廊,並且替眾人拍照時,肉眼確實沒有看到當時窗外有人等事情,都是事實,絕對沒有捏造。吉敷看不出小田切有說謊的樣子。

  小田切還說:三矢公寓裡的人,他只認識管理員河野先生,完全不認識兩對藤倉夫婦和加納通子。

  吉敷原本對“他們”有一點懷疑,認為他們或許是集體串通好的。如果他們的行動都是團體行動,那麼他們就有犯下這次命案的可能性,種種不可能的奇異現象,也會變成可能的事了。那天晚上夜鳴石的哭聲,或拍到盔甲武士在窗外時,窗外的雪地上沒有腳印等等事,都是由他們的口中陳述出來的,除了他們之外,誰也不能為他們作證。

  可是,見過小田切後,他的這點懷疑便變淡了。吉敷對小田切有好感,覺得小田切沒有什麼可懷疑的。離開小田切的家後,吉敷立刻前往藤倉兄弟經營的“白色”小酒館。在雪地里走的時候,他的鞋子因為進水,變得沉重,腳尖也凍得失去感覺了。

  如店名所顯示的,“白色”是以白漆漆成,有美國風小屋的店面。這間位於大樓一樓的小酒館,招牌就掛在店面上。推開門,店內空蕩蕩的,沒有什麼客人,但是四面的牆壁上掛著很多裝框的鶴的照片。這些應該都是藤倉次郎的作品吧!

  吧檯里有一位看起來年將四十的中年男子,他正在擦拭玻璃杯;吧檯外面站著一位一直在笑,穿著圍裙的年輕女子,她是服務生吧?她好像已經笑很久了,而令她發笑的,好像是她旁邊的一個年輕男子。這個年輕男子的長相俊美,梳著油光的飛機頭。吧檯里的男子無疑的就是藤倉一郎,吧檯外的,應該就是他的弟弟次郎。兩個人都不像十天前剛死了老婆的男人。

  一來到藤倉兄弟的面前,吉敷就不自覺地毛燥起來。在吉敷的推測里,這對兄弟是以保險金為目的,不僅殺妻謀財,還將罪行嫁禍給通子,逼得通子不得不孤獨地逃亡的壞傢伙。這兩個人一點不擔心他們的姊姊嗎?沒有想過他們的姊姊或許已經死了嗎?

  吉敷一走近,年輕女子便說“歡迎光臨”。她的聲音十分開朗,大概是一直都在笑的關係。

  “你是藤倉次郎嗎?”吉敷接著把視線投向吧檯內,又說:“那一位是藤倉一郎吧?”吉敷的視線里,或許帶著殺氣。

  “是的,你是誰?”弟弟次郎半露冷笑,有點輕蔑地說。他一定沒有想到來者是刑警,以為是記者之類的人物吧!

  吉敷很有狠狠揮出一拳,打爛他的臉的衝動。好不容易忍下衝動,才冷冷地秀出他的刑警證件。吉敷以前不懂自己的情緒,從來不了解自己的體內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暴戾之氣,直到站在這兩個人面前了,才終於了解。看到吉敷的證件後,次郎輕“啊”了一聲,臉上也露出些許“真麻煩”的神色。

  “怎麼了?不是還有話要說嗎?”吉敷說。

  “還要問什麼?我們已經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了。”

  “我還沒有聽過。”吉敷說:“我昨天才從東京來。釧路是個好地方呀,我喜歡北海道,這家酒館也很不錯。”

  “你是專程來這裡說這些的嗎?”次郎說。他的哥哥一郎仍然沉默地擦著玻璃杯。

  “這裡的氣氛相當快樂嘛,實在很難讓人開口說什麼殺人命案之類的事。”

  次郎沉默了。他的沉默讓女服務生感覺氣氛有異,便自動地走到店的最裡面坐下來,假裝看雜誌。

  “一切都很順利,現在只等著保險金下來了。真好呀!”吉敷一邊說,一邊想起金越。他覺得內心被灰塵污染了,非常不舒服,情緒無藥可救的壞。這樣的情緒讓他的發言完全不像平日的他,而像一個蠻不講理的流氓。吉敷想到不管對誰說話都是這種口氣的金越,難道他的心中總是充塞著自己此刻的感覺吧?或許自己是太不了解金越了。

  “別再來找我們了!到底還想問我們什麼事呢?”吧檯後面的哥哥一郎,終於開口了。但是他的手仍然在擦拭玻璃杯,眼睛的視線也沒有離開過玻璃杯。一郎和次郎一樣,有著大眼睛,臉上有肉,燙過的頭髮也是梳著大背頭。這個男人是昭和二十二年(一九四七年)出生的。

  “想問你們是有罪還是沒有罪的。”

  次郎“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臉上一臉彆扭的表情。次郎有雙眼皮,鼻子和他的兄長很像,有點圓,皮膚白淨,確實長得不錯。他是昭和二十六年(一九五一年)出生的。

  “你們的姊姊——藤倉令子怎麼樣了?她去哪裡了?”吉敷來回地看著這對兄弟的臉。

  “我們怎麼知道她去哪裡。她不見了。”哥哥說。

  “不見了?哦?失蹤了嗎?”

  “……”

  “你們的姊姊燙著一頭捲髮,身上穿著深褐色的運動衫,和褐色的女式西褲。對吧?”

  哥哥一郎抬起頭,首次停下擦拭玻璃杯的手。“你怎麼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哼,還是會關心自己的姊姊嘛!希望你們對加納通子也這麼關心。”

  “她在哪裡?找到她了嗎?”

  “去青森署看看就知道了。她現在躺在白色的木頭箱子裡,箱子上面還被貼上‘身分不明’的紙條。”

  兄弟兩人臉上的表情果然都變了。

  “本來死的人應該是加納通子吧?但是,非常不巧的,最後死的人是你們的姊姊。”

  藤倉兄弟什麼話也沒說。

  “最好別把我和釧路署的刑警混為一談,我可是什麼都知道的。我知道你們的計劃。”因為顧忌小酒館內的其他客人,吉敷小聲地說著。“你們殺死了自己的妻子,然後嫁禍給加納通子,並且叫她逃走,然後再叫你們的姊姊令子,在通子逃害的旅途中,殺死通子。如果殺人滅口成功,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你們的計劃就成功了。”

  藤倉兄弟依舊沉默不語。

  “你們掌握了加納通子的什麼弱點?通子到底欠你們什麼?”

  “你到底是誰?和加納通子是什麼關係?”哥哥一郎發問,吉敷一時語塞。

  “為什麼特地從東京來這裡?”

  “哼!你想我是為什麼呢?”

  “聽說加納通子——小姐,在東京時結過婚,對方是一位刑警。”一郎慢慢地說,手又開始擦起玻璃杯。這個男人腦袋好像不壞。次郎聽到兄長的發言後,又是“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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