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挑撥離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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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卓堅說完,司馬厭順勢問了一句。

  「那依你之見,你覺得誰更適合接任太醫院院使的職位?」

  這個問題將卓堅心跳狂跳。

  那是興奮的表現。

  終於到了這個時候!

  他勉強壓下心裡那些瘋狂鼓動的興奮之情,大聲說道:「微臣自認無論是醫術還是處理庶務的能力,都不遜於樊太醫,若將太醫院院使的位置交付於微臣,微臣必定能讓太醫院更上一層樓,所以微臣斗膽向陛下自薦,請陛下給微臣這個機會!」

  誰知他剛說完,就聽到噗嗤一聲輕笑。

  卓堅憤怒扭頭,循聲望去,發現發出笑聲的人正是江微微。

  「你笑什麼?」

  江微微一邊笑一邊說:「我原本以為自己就已經很自戀了,沒想到你居然比我還自戀,我一時沒忍住,就笑了出來,對不住啊,你繼續說你的,別管我就是了。」

  卓堅氣得臉色漲紅:「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確實比樊太醫強!」

  「強不強的,可不是光靠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能作數的,太醫院裡有記錄冊,記錄了太醫們每天在太醫院裡做了些什麼,其中樊太醫的記錄大多是在鑽研醫術或者給人看病,而卓太醫你嘛……除了偶爾奉命外出給人看病之外,平時都在跟其他太醫聚在一起,美其名曰是交流醫術,其實就是在搞小團體。誒,你先別急著反駁,記錄冊不是我寫的,而是由宮中內侍寫的,那些內侍跟咱們可沒有利益瓜葛,人家的記錄都是公正客觀的。除此之外,整個太醫院的人都能證明你跟時銘關係很是親密,在我沒有來到太醫院之前,你幾乎天天都跟在時銘身後,儼然一副小跟班的姿態,這事兒不僅是太醫院,宮中其他人也都是知道的,你就算想要抵賴也是白費功夫。你跟在時銘身邊那麼長時間,手裡頭肯定也不乾淨,按理來說,在懲處時銘的時候,你也應該被一併清算的,但你運氣好,恰好碰上我去給應家人看病,之後又被陛下趕回家去,一直沒有返回太醫院,讓你僥倖躲過了一劫。現在你居然還敢舔著個臉來毛遂自薦?怎麼?你是想接替時銘的衣缽,繼續往徐家送錢嗎?」

  「你、你休要胡說!」

  卓堅心中是又驚又怒,還有些慌亂。

  因為江微微說的那些話,很大一部分都是真實的。

  他生怕天子會相信江微微的話,趕忙為自己辯解。

  「陛下,這女人全都是在胡說八道,她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否則之前我代表您去勸她回太醫院,她也不至於把我趕去,她這是挾私報復,您千萬不要上了她的當!」

  這時江微微又道:「我之所以會把你趕出去,是因為你先對我出言不遜,即便是泥人都有三分性子,更何況我還是個大活人,你把話說得那般難聽,我自然是會不高興的。」

  卓堅怒道:「你還在胡說!分明就是你先出言不遜的!我對你好言相勸,想讓你回太醫院任職,可你非但不領情,反而還對我而言相向,你不顧及我們往日裡的同僚情分也就算了,居然連天子的面子都敢無視,你簡直是狗膽包天!」

  江微微又笑了。

  「喲呵,你當著我的面就敢說瞎話,真是厲害了啊!行,既然你非要堅持是我先對你出言不遜,那咱們就找人來作證,看看到底是誰先開口找茬的!」

  卓堅絲毫不懼,底氣十足地喊道。

  「行啊,你去找人啊!當時咱們兩人見面的時候,周圍壓根就沒其他人,我倒要看看你能找個什麼人來作證?難不成你還想找人來做偽證不成?!」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在故意引導天子對江微微產生懷疑。

  江微微不疾不徐地說道:「你或許不知道,在你來我家之前,應老夫人帶著她的孫兒正在我家做客,他們祖孫兩人是特意來登門拜謝的,還送了我一匣子金飾作為酬謝。你在院裡和我說話的時候,應老夫人和她的孫兒就坐在堂屋裡面,他們兩人將咱們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卓堅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跳,暗叫不妙。

  他當時以為四下無人,覺得每人能作證,卻沒想到屋裡還藏著兩個人!

  他強行爭辯:「你之前救過應如是的命,於應家有恩,誰知道應老夫人和她孫子會不會因為這份恩情幫你做假證?!」

  江微微不想跟他浪費口舌,她直接對司馬厭說道。

  「陛下若有疑慮,可以前往應家,請應老夫人和應如是來宮中述說事情經過。另外我家還有一匣子金飾,是應老夫人所贈之物,可以代表應老夫人確實來過我家。」

  她隨後又從袖中掏出一份契書,展開遞上去。

  「這份契書是我跟應老夫人簽訂的,是關於石灰的買賣事宜,上面不僅有我們兩人的簽字畫押,還有寫明日期,此物也可以作為佐證,證明我所言非虛。」

  司馬厭接過契書看了看,上面的日期和落款都沒問題,確實都跟江微微說的能對上號。

  他講契書還給江微微,眼睛再度看向卓堅,冷冷說道:「朕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還是不願坦白的話,朕就只能讓錦衣衛去查這件事情。你應該很清楚,一旦錦衣衛真的查出你在撒謊,到時候你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聽到錦衣衛三個字,卓堅面色一僵,身體都有些顫抖。

  這次並非因為興奮而顫抖,而是因為恐懼而顫抖。

  他張了張嘴,想要繼續為自己辯解,卻又不是該說些什麼才好。

  江微微手裡既有物證又有人證,而他手裡缺什麼都沒有。

  天子又不傻,肯定會更加相信江微微的話。

  他現在再怎麼狡辯也都是徒勞。

  司馬厭見他不吭聲,隨後一絲耐性已經告罄,道:「來人,去把應老夫人請進宮裡來,朕要當面問個清楚。」

  「喏!」

  解苗領命退下。

  司馬厭再去看江微微,她仍舊是那副怡然自得的樣子,似乎是胸有成竹。再去看卓堅,他這會兒渾身發抖,不停地抬手用袖子去額頭上的冷汗,顯得非常恐慌不安。

  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這兩人是誰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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