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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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錦河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你胡說!詹大夫在我們家裡好端端的,一點事情都沒有,我們沒有害他!」

  審問接連被人打斷,謝清泉很不耐煩,第三次拍響驚堂木:「肅靜!再有人未經允許胡亂開口,就掌嘴!」

  徐錦河立即閉上嘴,不敢再吭聲。

  謝清泉:「顧秀才,你有證據嗎?」

  顧斐道:「我們有人證。」

  「誰?」

  「就是詹春生大夫本人!」

  徐錦河一驚,又想開口,可一想到縣太爺剛才的話,他怕被掌嘴,只得又強行忍下去,但額頭上卻開始往外冒汗珠,顯然是很緊張。

  顧斐還在說:「一切事情的起因都在詹大夫身上,是非曲直,只要把詹大夫叫來問一下就知道了。」

  謝清泉點頭:「說得有理。」

  他再度看向徐錦河:「詹大夫現在還在你家,對吧?」

  徐錦河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

  謝清泉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人到底在不在你家裡?」

  徐錦河擦了把冷汗:「他原本在我們家,後來有事外出了,現在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可你剛才不是還說把詹春生大夫留在家裡長住嗎?既然已經把人留下了,人又怎麼會突然離開?既然人早就離開了,你之前又為什麼不說出來?」

  徐錦河被問得啞口無言,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

  他原先沒想到會鬧上公堂,只想著把顧斐和江微微打跑了就行,誰知事態逐漸失控,他只得臨時編造理由,企圖矇混過關。

  可臨時編造的理由,沒有經過深思熟慮,自然是充滿漏洞。

  謝清泉定定地看著他,那目光裡面充滿懷疑。

  「徐舉人,你當真害了詹大夫?」

  「沒有!」徐錦河飛快地否認,「我們與詹大夫無冤無仇,又怎麼會害了他?請大人明鑑!」

  「既然沒有害他,又為何不願把人交出來?」

  「不是學生不願把人交出來,是人真不在我家裡,學生可以對天發誓,學生所言字字都是真話,絕無虛言!」

  徐錦河說得情真意切,恨不得指天發誓。

  謝清泉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權衡。

  片刻過後,他又看向顧斐,問:「你覺得此事該怎麼辦?」

  顧斐冷靜道:「既然徐舉人拒不承認,那就搜查徐家吧,要是找到了人,徐舉人的謊言自然不攻自破。」

  「那要是沒找到人呢?」

  「那麼一切後果,就由學生來承擔,學生願意聽候發落。」

  謝清泉聽了他的話,非但沒有鬆口氣,眉頭反倒皺得更緊了。

  他看著面前兩個年輕人,試著問道:「此事不能私了嗎?」

  顧斐回答得言簡意賅:「只要徐舉人把詹大夫還回來,我們就什麼都不追究了。」

  徐錦河倒是想把人還回去,可真要把詹春生交出去,那麼他和胡露雪之間的苟且關係也就瞞不住了。

  他咬了咬牙:「我說過了,詹大夫不在我家!」

  謝清泉嘆氣,顯得很無奈:「那就只能搜查徐家的宅院了。」

  徐錦河立即拒絕:「不行!」

  他的反應引來謝清泉意味深長的目光。

  徐錦河被看得頭皮發緊,他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把心一橫,朝縣太爺拱了下手:「學生有些話想單獨跟縣尊大人說,懇請縣尊大人給個機會。」

  謝清泉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他站起身,邁步往後院走去。

  徐錦河立即跟上去。

  其他人則被留在公堂裡面。

  江微微靠近顧斐,小聲道:「我總覺得他們會進行py交易。」

  顧斐:「嗯?」

  他顯然不明白什麼是py交易。

  江微微解釋道:「就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顧斐沒有說話。

  他抬起頭,看向懸掛在公堂上的匾額,匾額上寫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明鏡高懸!

  後院裡,徐錦河跪在地上,哀求道:「老師,求您救救學生!」

  謝清泉皺眉看著他:「你真害了那個詹大夫?」

  「沒有,那個詹大夫沒事,他被我關在家中地窖裡面。」

  接下來,徐錦河將自己跟大嫂之間的姦情大概說了一下,最後道:「詹春生已經知道我嫂子懷有身孕,萬不能放他離開,否則學生的前程就毀了!」

  謝清泉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他指著徐錦河,手指都在顫抖:「你、你居然做出這種悖德亂倫之事?虧你還是個讀書人,虧你還有臉在公堂上指責別人枉讀聖賢書?!」

  徐錦河的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學生知錯了!」

  「你現在知錯了?你早幹什麼去了?!」

  徐錦河哀求道:「學生也是一時糊塗,才會鬼迷心竅跟嫂子有了首尾,此事等以後學生自會向老師懺悔,現在當務之急,是阻止顧斐和顧江氏繼續追查此事,求老師施以援手!」

  謝清泉氣不打一處來,惱怒道:「你還想讓我幫你?做夢去吧!我才不碰你這攤子臭水!」

  「只要老師願意幫助學生,待學生進京赴考,必定在叔公面前給老師美言,助老師早日升遷!」

  聞言,謝清泉表情一頓。

  徐錦河口中的叔公,是當朝宰輔徐一知。

  當然,叔公只是輩分上的稱呼,真要論起來,徐錦河這一支只能算是徐家的旁系,徐一知才是徐家真正的本家,雙方來往並不密切。

  但再不密切,也是沾親帶故。

  就憑這一點便能有機會在徐一知面前說上話。

  而徐一知恰好就是謝清泉的座師。

  在官場裡,座師與門生,是天然的利益同盟體。

  謝清泉也不例外。

  他身為徐一知的門生,一直都在為徐一知效力,但徐一知門生眾多,不說一千也有八百,哪裡又會記得一個遠在千里之外的小小縣令?

  這麼多年來,他始終無法得到重要,一直都只是個九品小縣令。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升遷的機會。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在得知徐錦河是徐一知親戚的時候,才會對他另眼相看,甚至還主動教導徐錦河,將徐錦河當成了自己的學生來培養。

  而現在,徐錦河說出了他最想得到的東西。

  謝清泉的心臟砰砰狂跳。

  仿佛渴了很久的旅人,終於看到一汪清泉。

  說不激動那都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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