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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成妍……綜合實力比他倆強。但缺點在太過古板,沒有驚喜,沒有表達。這一點,很多亞洲人都做得不好。」

  趙萌和鞠翰同時心虛地舉手:「我倆就……」

  呂揚笑說:「即便如此,她依然很強,因為她穩定。」

  「你們知道的,肖賽的第一名寧可空缺也不給一個配不上它的演奏者,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能拿到第二都是極好的成績了。別人發揮得不好,而你穩定,你依舊是贏家。金成妍是不能小看的。」呂揚道。

  他把網上呼聲高的選手都點評了一番,四人在趙萌的慫恿下建了個微信群。

  散場前,大家淪落上廁所,郁久洗完手出來時,看見呂揚已經在結帳了。

  他走過去,想說他來請,卻突然注意到呂揚的手腕外側。

  之前被襯衫扣子包裹得緊緊的手腕,這會兒因為手臂前伸,袖子後縮,露了一小截出來。

  郁久看到了一條疤痕,像是手術的痕跡。

  鞠翰和趙萌各自回家,郁久等藺從安來接,呂揚等滴滴打車回酒店。

  兩人站在門口吹了會兒風,藺從安的車先來了。

  呂揚和他說再見,郁久還是沒忍住,停住腳步問他:「你真的不再彈琴了嗎?」

  「嗯。」呂揚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左手手腕。

  「沒辦法。」他笑著說。

  第86章

  一整個夏天,郁久都是在琴房度過的。

  能練就練,手累了就看譜或者看書休息,眼睛再累了就用音響放碟。

  藺從安無數次出沒他的琴房,發現他休息的頻率還挺高的,再也沒有像以前練黑鍵時那樣拼命,也就沒有再管了。

  過了最炎熱的七八月,郁久和藺從安回老宅住了一段時間。

  沒有手機電腦,除了音響設備外也不用電器,這種感覺一開始新鮮,過了一陣子倒有種靜心的效果。

  這天,藺從安把曾經視頻過的老中醫請到了老宅,讓他幫郁久例行檢查一下。

  窗外,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太陽偏西,屋子裡陰涼一片。老中醫握著郁久的手,從指尖到手腕,一截一截捏下去。

  「沒有哪裡疼吧?」老中醫問。

  「沒有,就是這裡……嗷有點酸。」郁久嘶了一下,藺從安瞪向老中醫。

  「哈哈,這裡酸就對了,我捏得重!」

  郁久:「…………」

  捏完,老中醫收拾藥箱:「沒問題,挺好的,我還是那句話,萬事要適度。」

  「練一練,歇一歇,哪怕暫時走得比別人慢,也好過死在終點前。」

  郁久轉了轉手腕,沉默片刻,忽然問道:「孫老先生,請問……手腕這裡,有刀痕,可能是什麼病的切口?」

  老中醫奇怪地挑眉看他一眼:「哎你這話問的,一個刀痕就是什麼病?怎麼不說是切蘋果劃的呢?」

  「……是我一個朋友。」郁久不再模糊信息,對兩人道:「以前也是彈鋼琴的,拿過獎,後來卻說以後都不彈了。我看到他的手腕外側有一條……像是手術的痕跡。」

  他比劃了一下,老中醫沉默了。

  「那可能性可太多了。」他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都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人,一個整體,任何一個部位,用久了都會疲累,會勞損。運動員啊……還有彈琴的啊,打遊戲的啊,畫畫的啊……哎喲這個手哦……」

  老中醫臉皺起來:「每年求到我這裡來的各種冠軍一大把,都是把自己給作的。腱鞘炎最常見了,可輕可重,嚴重的要做手術的。」

  藺從安和郁久都沉下臉來,老中醫憤憤道:「所以你啊,更要注意知道嗎?每天要放鬆……要休息……」

  送走老中醫,郁久對著窗外發了會兒呆。

  他想起了呂揚說「沒辦法」三個字時的笑容。

  「怎麼嘆氣?」藺從安送完老中醫,從背後揉了一把郁久:「你什麼朋友?」

  郁久把呂揚的情況說了說,又道:「他說這是他最後一次比賽了……也不知道他平常還有沒有練琴。」

  練了,也許加重手傷。不練,拿不到好成績。

  郁久幫不上忙,只能更加細心地對待自己的手,希望運氣能一直好下去,不要被傷病困擾。

  感覺剛進九月,眨眼又快過去了。

  秋天突如其來,秋城降溫嚴重。本來就是郁久容易生病的換季時間,要是再換地方折騰一通,保不准真生個病。

  藺從安為了保險,將郁久打包,提前帶去了華沙,確定沒問題後才回國處理工作。

  今年不僅有肖賽,還有兩年一度的青音賽。自從上一屆郁久熱度爆了以後,青音賽也越來越受重視,微博和媒體同時關注兩邊,古典音樂圈從未像最近這麼熱鬧過。

  初賽複賽已經比完,又有很多新鮮面孔湧現,他們用鋼琴說話,讓世界看見。

  十月一號到二號,是賽前音樂會。

  郁久沒有去,躲在酒店看青音賽決賽的直播。

  今年的冠軍沒有爆冷,花落一名學琴二十年的女選手身上。她漂亮優雅,父母都是鋼琴老師,可謂根正苗紅地長大。

  拿到獎盃時她也哭了,對大家說,她沒拿到獎之前都很討厭鋼琴。但拿了獎就愛了。

  底下有人驚訝,有人發笑。

  郁久有點明白她的感覺,如果努力長年得不到回報,人真的很難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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