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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清萍使勁掙扎,但沒有半點用處。樹藤牢牢地把她束縛在那裡,任她怎麼爭拽,都無濟於事。她又掙扎了一會兒,直到累得精疲力盡,才停了下來。   葉清萍暗自叫苦不迭,後悔自己輕舉妄動,以至於被縛於此。   洞裡深處傳來一陣笑聲,好像是一個妖艷女子的笑聲,連綿不絕,由遠及近,聲音里充滿了淒婉和幽怨,只聽得雞皮疙瘩爆起。那女子一邊笑,一邊說:“我是最美的,我是最美的,九哥,我會永遠等你,哪怕望穿了秋水,哪怕枯竭了伊水……”   葉清萍聽得聲音熟悉,以前好像聽過。聲音越來越近,終於看到那個女子了。與其說是個女子,不如說是個死屍。只見她一身破衣,頭髮蓬亂,臉上污血鮮陳。要是換了別人見到這副景象,早就嚇暈過去了。   那女子一邊走近,一邊說:“雖然沒看清你的臉,但是我感覺出,你的臉蛋會很美的,很美的……哈哈……”   葉清萍明白了,看來她要的是臉皮,只是不知道用來做什麼。不過一想到她要撕下自己的臉皮,還是有些不寒而慄。如今身體不能動彈,看來只能任人宰割了。   那女子又走近了幾步,揮起衣袖,在面前一拂,竟然立刻出現了一張端莊秀美的臉龐。葉清萍仔細一瞧,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她發現,這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千年屍婆!   葉清萍只知道屍婆是一個墓下的小頭目,能夠指揮屍鱉等墓下怪物。這些怪物在墓下零散獨處,一般不會破土出來,只有被群體控制時,才會偶爾出來幾番。既然故人相逢,那就得先打個招呼:“哎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千年屍婆啊,好久不見,原來是到這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身子來了,怪不得變得這麼俊了……”   屍婆聽她這麼一說,仔細一瞧,也認出了對方,“哎喲喲,哎喲喲喲!我還真沒看出來呢,怎麼是葉警官啊,真是稀客,稀客,絕對的稀客。我說葉警官,我真想說句實話,你可真是太牛了,太牛了,你簡直就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啊,佩服,佩服。我三娘真的很少佩服別人,你是第一個,絕對的第一個。”   “哪裡話呀,屍婆就是屍婆,墓下這麼漂亮,見了天日肯定會更漂亮。”她故意諷刺地說。   屍婆並未生氣,十分高興地說:“葉警官,今天可是個好日子,我是不會和你生氣的。不過呢,今天對你,對我來說,都十分的具有紀念意義,你是第一百個來作為祭祀的人,有了你這第一百張人臉皮,我就可以重獲完美的臉了,哈哈……”   葉清萍心裡一顫,立刻明白為何那些吊起來的死屍都沒有臉皮了。   屍婆嘿嘿一笑,有些等不及地拿出一把亮閃閃的彎刀,逼到葉清萍身旁,一邊用手撫摸著葉清萍的臉,一邊說:“好美的臉蛋,好滑好滑的,好喜歡,嘿嘿……”   葉清萍一陣噁心,不過更多的是害怕。以前不論遇到什麼絕境,都還可以用鬼谷派的迷蹤步法逃脫,現如今身體不能動彈,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屍婆把刀刃貼在葉清萍的臉上。葉清萍感到刀片薄薄的,涼涼的,如同冰塊一般,她現在是有些害怕了,女人對自己的臉極其看重,她也不例外,哪怕是死,也不能讓人把臉皮給撕了。   屍婆把她的下頜抬了起來,只需要在她的脖子上輕輕的用刀片割上一圈,就可以把她整張臉皮的剝下來了。葉清萍感到一陣絕望,以前運氣好,經常在危急時刻得到幫助,看來現在運氣全部用盡了,沒有人能夠找到這個山洞,更沒有人能夠進來。   屍婆的刀刃劃破了她薄薄的一層皮膚,顯露出一道極細的傷口,傷口很淺,不足以要人性命,不過鮮血受到壓迫,輕輕地噴了出來。   葉清萍知道死期馬上來臨,開始小聲地念起泓佛咒,這是佛教為普度眾生時的吟唱,她曾聽孫劍秋在吹奏歸蹤簫法是吟誦過。   屍婆聽到葉清萍的吟誦,忽然變得十分激動,手也有些顫抖。她好像忽然聞到了什麼味道,鼻子很使勁地嗅著,然後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葉清萍的腰間。葉清萍感到很納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屍婆忽然伸出利爪,一猛得把她腰上邊的一塊衣服撕破了,一朵黃色的菊花立刻掉在了地上。屍婆慢慢蹲下,拿起那朵黃色的菊花,放在嘴邊,深深地嗅了起來。   屍婆好像有些激動,肩膀一起一伏的,很可憐的樣子。嘴裡不停地念叨:“望鄉菊,望鄉菊,望穿了秋水,你還是沒回來……”   葉清萍感到很奇怪,不知道她念叨這些做什麼。屍婆忽然變得有些狂躁不安,雙手不斷捶打自己的頭顱,然後猛地站起身,揮起彎刀,猛地向葉清萍砍去。

  葉清萍緊閉雙眼,等待死神的降臨,卻聽得“咔嚓”一聲,樹藤被砍斷了,屍婆並未傷到她。葉清萍還未明白是怎麼回事,屍婆早已狂奔而去。   葉清萍不敢在山洞裡久留,趕緊跑了出來。屍婆早已不見蹤影。葉清萍越想越覺得奇怪,特別是屍婆的怪異舉動,還有她對望鄉菊花的痴迷,都是很大的謎團。   雖然正直深夜,但是月光明亮,還是能夠依稀看到周圍的景色。一條河流在不遠處流淌,河邊全都是黃色的菊花,菊花中間的兩個小山包,就是連理墓。葉清萍穿過花叢,來到了連理墓前。   她一接近目的地,就感到一股強烈的怨氣,這種怨氣由心而生,發自肺腑,直衝人的心門,嗆得她一陣咳嗽,眼淚也流了下來。   她忽然記起,墓碑屬於墓地當中唯一的洌陽之物,棺材,陪葬品等都屬於洌陰之物。既然連理墓屬於至陰之墓,那麼墓碑肯定不會再地面上,而是埋在地下。   她先大體上把墓碑定在山包的西面,然後仰觀天象,發現貪狼左斜了七個星位。她對比星位,用步子簡單地測量了一下,確定好方位之後,開始挖起來。在挖的時候,她又感覺到背後好像有人在注視著自己,這種感覺從坐上船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停止過。後來慢慢習慣了這種感覺,也就不在乎了。向下挖到大約半米的時候,露出一塊木板,下面應該就是墓碑了。古時埋在地下的墓碑,一般都要在上面再弄塊暖木板,可以防止內氣外泄。在五行中,“木可堵其氣”,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她揭開木板,一股異常強烈的怨氣撲面衝來。下面露出一塊古白色的墓碑,她剛要伸手把它拉出來,卻聽得背後不遠處的森林中,傳來陣陣狂吼,聲音像狼,不過十分沉大,不像是一般的狼,而且聲音宏大,應該有很多隻。   吼聲越來越大,緊接著,一群很大的黑狼從森林裡沖了出來。這些黑狼體型極其碩大,在月光的照應下,面目恐怖猙獰,十分嚇人。等這些狼比較靠近時,她才驚奇的發現,這些狼全部站立行走。也就是說,它們根本就不是狼,而是一群已經消失了好幾百年,殘暴無比的——狼人。   葉清萍很納悶,這麼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怎麼會有狼人呢?轉念一想,立刻就明白了。蝠魔教為了達到一些邪惡目的,不擇手段,通過一些邪門歪道豢養了一群狼人。既然張信忠曾在比翼山苦心經營過,那他肯定在這裡存有一些重要的東西,然後派這些狼人看守。   葉清萍知道一場苦鬥在所難免,頭一昂,一挺身,心中念起大悲咒,變異成了吸血狼人,擁有吸血鬼和狼人的合成力量。一頭狼人飛竄著撲了過來,葉清萍身形高大,也不畏懼,直接用手掐住它的脖子,用手一擰,只聽“咔嚓”一聲,那狼人的脖子就斷了。她為自己擁有這麼大的力量而感到吃驚。   別的狼人見單挑不行,就圍著葉清萍轉圈,想一起圍攻。葉清萍見此陣勢,只好主動出擊,她一個箭步向一個較小的狼人撲過去,一爪把它的臉都撕爛了。其餘的狼人嚇得趕緊後退。   葉清萍以為它們會就此退去。沒想到剛退了幾步,有一個較為老邁的狼人仰頭長嘯,聲音悲壯愴然,不絕於耳,其餘的狼人像是被鎮住了,都跟著仰天長嘯。一時間,整個山谷里全都是瘋狂的吼聲。葉清萍耳朵發麻,嗡嗡作響。狼人嚎叫完畢,開始重新集結進攻。剛才的狂吼似乎喚起了它們嗜血的狂性。它們眼裡充著污血,“嗷嗷”叫著撲了過來,葉清萍打死一隻,接著再撲上另一隻。漸漸地,她開始有些招架不住,後背和肩部都被撕咬下了一大塊,鑽心地疼痛。   葉清萍一邊招架,一邊後退,這些狼人聞到血腥之味,更加瘋狂的對她進攻撕咬。一時間,葉清萍身上布滿血口,鮮血直流。   葉清萍再厲害,也招架不住這種車輪大戰。她想用歸宗簫法召喚野獸幫助,拿出洞簫一吹,才發現自己身為吸血狼人,利嘴龐大,根本無法吹奏,只好放棄。她又想用後背的翅膀飛走,可是試了幾下,翅膀黏在一起,無法動彈,只好作罷。   一頭狼人咬住了她的肩部,猛地一撕,一塊皮肉掉了下來。葉清萍疼痛難忍,也嚎叫了起來。她自從有了吸血狼人的血統之後,從未叫過,如今一嚎,聲音悲慟震天,響徹山谷。   葉清萍感覺快要撐不下去了,就在這時,天際遠處突然傳來一陣乖戾的嘯聲,所有的狼人都停了下來,望著天空。高空的圓月之下,只見一個蝙蝠一樣的猙獰怪物,撲閃著大翅膀,向這邊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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