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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們面前展現出一個大殿,又高又深,半明半暗,充滿神秘色彩。從海上看,兩側壁間間距有三十四英尺左右。左右兩面,玄武岩柱,互相擠著,像在哥特時代後期的某些教堂里的一樣,看不到承重牆。立柱的頂端有具大尖拱頂的起拱,拱頂高出水面五十英尺。

  坎貝爾小姐和同伴們第一眼,便為這景觀驚嘆不已,戀戀不捨地離去,沿著形成內護坡道的突出部分走進去。

  那井井有條地排列著幾百根稜柱形柱子,但大小不一,像是龐大的結晶物。細膩的棱邊十分突兀,就像裝飾藝術家手裡的刻刀畫出的線條。從幾何學角度上看,一些岩柱的凹角跟另一些岩柱的凸角相呼應。這邊的岩柱有三面的,那邊的有四面、五面、六面,直到七八面的都有,這表明在總體風格保持統一的前提下,又那麼富於變化,好像是要證明大自然的藝術品味之高。

  光從外面射進來,跳躍在這些岩柱的多面角上。裡面的水吸收了外面的光,明亮地跟鏡子一樣,光印到海下的岩石上,印到水草上,把它們染成深紅色或淺黃色。縷縷光線照亮了玄武岩的凸出部分,玄武岩用不規則的藻井裝飾著這舉世無雙的地下宮殿。

  裡面籠罩著一種轟鳴的寂靜,如果能把這兩個詞放到一起的話,大家不想打破這深穴里特有的寂靜。只有風在裡面奏出長和弦,那長和弦好像由一組減弱的七度音程組成,一點點增強又消失。在風強勁的吹拂下,好像可以聽到如大口琴的簧片般的角柱在共鳴著。是不是用這滑稽的效果才有其名“安—那—維那”①,“音調和諧的岩洞”,克爾特語如此稱呼這個岩洞。

  “哪個名字更適合它?”奧利弗說,“既然芬格是奧西昂的父親,他應有能力把詩與音樂混同為一種藝術。”

  “應該吧,”薩姆說,“不過,像奧西昂自己說的:‘何時我的耳朵能聽到那詩人的讚歌?何時我的心會為祖先們的豐功偉績而激動呢?那是豎琴不再讓塞卜拉的木製樂器奏鳴之時!”

  ① 克爾特語,意思是“音調和諧的岩洞”。

  “是的,”西布補充說,“宮殿現在已荒蕪,回聲已不再迴響過去的讚歌!”岩洞估計深一百五十英尺左右。中殿深處露出了一種管風琴木殼,那顯出了一些立柱,比入口處的立柱小些,但線條同樣很完美。

  奧利弗·辛克萊,坎貝爾小姐和兩個舅舅都想在那停上一下。

  從那看出去,向廣闊天空展開的視角很美。水,浸著光,可以看到海底深處的布局。海底有四面到七面的各種柱角,像拼圖的方塊一樣一個插到另一個里。在側面的岩壁上,光與影奇妙地變幻著。當幾片雲走到岩洞口時,一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煙霧擋住了劇院的舞台前方一樣。相反,當一縷陽光,被深處的晶體反射時,陽光像長長的光板,升到大萬的圓室,這時,光與影又再度閃爍,稜柱又是七彩斑斕。

  遠處,大海在蒼穹的底級上破碎開去。海的框架,黑得像鳥木邊,把底級的全部色彩都印在了遠景上。遠方,天和水壯麗無比,可以遠遠地看到約納島,島在外海的二千里之外,天、水把它修道院遺址清楚地勾勒了出來。

  大家面對著這仙境般的美景,心醉神迷,內心的感受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多迷人的宮殿啊!”坎貝爾小姐最後說,“誰要是不相信這宮殿是上帝為精靈和水神而造,他該是多缺乏詩意啊!這伊奧利亞大豎琴在風的吹拂下,又是為誰而振顫出這聲音來的呢?韋渥雷在夢裡是不是就聽到了這種超自然的音樂,這種塞爾瑪的聲音,我們的小說家為欺騙其主人公們而記下了這聲音的和弦。”

  “太對了,坎貝爾小姐,”奧利弗答道,“沃爾特·司各特在蘇格蘭高地詩一般的過去里尋找形象時,他一定是想到了蘇格宮殿。”

  “就是在這我想喚醒奧西昂的幽靈!”激動的年輕姑娘接著說,“聽見我的聲音,那隱形詩人為什麼不在沉睡了一千五百年之後再現身呢?我愛想那些不幸的人,像荷馬一樣的盲人,他們多次藏身在這座宮殿中。這宮殿還帶著奧西昂父親的名字!這裡對芬格的傳說肯定受到奧西昂史詩般和抒情般靈感的影響。您們不相信,老奧西昂可能就坐在我們這個地方,他的豎琴聲可能就和塞爾瑪斯嘶啞的嗓音混合在一起呢!”

  “您這麼堅信說這話,我怎麼能不信呢,坎貝爾小姐?”奧利弗應聲說。

  “要是我祈求他呢?”坎貝爾小姐低語。

  她用那純真的聲音,幾次喊著老詩人的名字,聲音在風的振顫中傳開去。可是,儘管坎貝爾小姐的願望很強烈,儘管她呼喚了好多次,也只有回聲在回應,奧西昂的影子還未出現在他父親的宮殿中。

  然而,太陽已消失在厚厚的水氣下面,岩洞裡充滿了沉重的影子。外面,大海在逐漸膨脹,長長的浪花在岩洞深處的玄武岩上撞碎,響聲震天。大家於是回到護坡道上,浪花已把它遮去了一半,繞過小島的一角,外海的風撞擊著小島,猛吹著小島這一角,大家又回到圍堤上,暫時躲了起來。

  兩小時來,天氣在急劇惡化。狂風在到達蘇格蘭沿海地帶時已成形,並有可能要轉成颶風,不過玄武岩峭壁保證了坎貝爾小姐和同伴們的安全,他們才能輕鬆地回到柯蘭歇爾岩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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