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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一出口,我和金列科娃同時輕輕“啊”了一聲。我更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我在軍情九處的時候瀏覽過世界各地的珍奇動物見聞,這其中關於中國的最有名的幾條消息,當然包括喜馬拉雅雪人,而另一條就是營口墜龍!

  只是我怎麼都想不到,這個營口墜龍的主角,就是我這個同學陳明達的祖上。正所謂“燈下黑”,有時候和你至近的人,你反倒不會想到他心裡藏有秘密。

  陳明達望了一眼陳二先生,說道:“叔叔,這一段是不是您親自來講?”

  陳二先生說道:“也好。這段老年間的事,小黃已經聽過了。我就再講一遍。”他端起一碗酒,鄭重其事地潑在地上,說道:“說起這件事,先要敬老張先生。我活了92歲,都不知道他的大號叫什麼。可要是沒有他,中國興許早就完了!”

  於是我們就聽陳二先生緩緩說起那一段塵封在歷史之中的,驚心動魄的往事。

  公元1934年,也即民國23年。當時的營口陳家村還是一個毗鄰遼河河畔的小漁村。村里幾十戶人家,大都姓陳。陳老先生陳德中和陳二先生陳德民這兩個堂兄弟,當時正是十六七歲的年紀。陳家是村子裡最大的家族,兩兄弟是陳家這一代最傑出的子弟,都富有膽勇,又會幾招拳腳,是村裡的孩子王,威望很高。但村里威望最高的人,既不是他們,也不是他們的爺爺,當時的村長陳老爺子,而是一位姓張的先生。

  這位張先生,並不是本村土著。他真正的家鄉在哪兒,已經無從考證。人們只是傳說他在宣統年間,是北京城裡赫赫有名的陰陽先生,後來卜得清朝國祚將終,為了躲災避禍,才一路逃到營口,住進了陳家村。陳家村是個偏遠的小漁村,水上討生活的人,本來就比較迷信。而且張先生除卻陰陽五行命數易理之外,還識文斷字。雖然說不上滿腹經綸,也是陳家村里當仁不讓的大知識分子了。所以他到了陳家村之後不出多長時間,威望就已超過了老村長。這張先生也不擺架子,索性把門一開,教起私塾來。陳德中、陳德民兄弟起初那點文化,就全是拜張先生所授,連這兩兄弟的大名都是張先生起的。後來不久果然改朝換代,清朝滅亡,改元中華民國。兩兄弟的名字押中了國名的兩個字,村里人更是把張先生敬如神明。陳家兄弟當時血氣方剛,雖然只是漁家子弟,也暗暗立誓將來要為國家盡份心力。

  但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東瀛日本對中華沃土一向虎視眈眈,自從宣統皇帝退位以後,關東軍更是直入東北。“九一八”兵占瀋陽北大營,接著數年之間扶持宣統建立偽滿洲國,控制了中國東北全境。1934年的營口,也在偽滿洲國管轄之下,實際上就已經淪為日寇的殖民地。就在那年夏天,遼河下了一場大雨。

  北方的雨通常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像南方梅雨,一下起來淅淅瀝瀝往往下一個月。可那年營口那場大雨非常邪,一連下了半個月不停氣。遼河河水暴漲,入海口汪洋一片,已經分不清河與海的界限。水退之後,陳二先生陳德民去葦塘里割葦子,就遇到了龍!

  儘管我已經確切地知道這是真實的事情,但聽陳二先生講到這裡,還是興味盎然,我說:“後來有關專家曾經解釋過,說那不過是一條擱淺了的鯨魚!”

  陳二先生冷笑一聲,說道:“他們那個欄目我看了,根本就是笑話!瞎扯淡!骨頭架子隨便掰扯也就拉倒了。那魚和龍,活著的時候千差萬別,有沒有角我還看不出?那麼多親眼看到的人都是瞎子?我當時也16歲了,要不是老吵著要出去干點啥,媳婦都娶了!分明就是一條龍!起碼三丈來長,黑色的!趴在葦叢子裡邊,耷拉著腦袋,兩犄角多長,也不吭氣,也不動彈。”

  我說:“那您老當時怎麼處理的?”

  陳二先生一聲嘆息。

  要說當時的一般老百姓沒有見識,的確是實情。就是現在資訊已經相當發達,沿海的一些漁村里終年打魚的老漁民,照樣有不認識鱟、鮟鱇、翻車魚這些東西的。一百多年前美國有一位作家叫做麥爾維爾,做過捕鯨船上的水手,在船上待了好幾年,可以說是見多識廣的人了,在他的著作《白鯨》里照樣言之鑿鑿地說藍鯨是不存在的。但架不住村裡有明白人啊!張先生那可是見過世面的人,當年一條活鯨擱淺在天津衛,他都特地跑過去看過熱鬧。什麼是鯨魚什麼是龍,張先生再清楚不過。再說中國的老百姓就算什麼動物都不認識,龍也是認識的。當時就算不認字的人每年家裡都換一本年曆,那年曆上就畫著龍。所以陳德民發現那條龍之後沒敢聲張,先找來哥哥陳德中和師父老張先生。

  張先生過去一看,就跪下了。

  他這一跪,把陳家兄弟嚇得不輕。張先生平時在村里那叫一穩重,無論什麼大事面不改色,可現在跪在龍前邊哭得眼淚鼻涕一團,陳家兄弟怎麼勸也勸不住,就只能也跟著跪下了。只聽張先生一邊哭一邊說:“唉唉唉,真龍墜地,國運消折,老百姓要受苦了!”

  陳家兄弟趕快就請教張先生怎麼辦。張先生止住哀聲,沉吟一會兒,說這個消息暫時不能往外說,封死在村里。於是就找到村長陳老爺子,召集全村所有的勞力,開始救龍!

  我問:“怎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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