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章 爾虞我詐的感情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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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誠望著他,試圖努力從這一雙犀利幽深的眸子裡分辨出所有事情的真實性,可是她失敗了,這個男人的神情把握地極為分寸,他下顎緊繃的線條,他嘴角來不及撤去的嘲諷,還有他看著她目光里的戲謔....她,真的一絲一毫都窺不出他隱藏在眼底心裡的陰暗。她甚至覺得剛才的那個電話才是幻覺。

  可直覺又一再地要將失去的理智拉回殘酷的現實中。

  腦子裡一瞬間如潮水一般湧出跟這個男人相識的點滴。卻驀然發覺她對他的了解僅限於在工作中,而他的朋友,他的父母、他的成長經歷....她居然一無所知。

  而他呢?他全程參觀了她可笑又複雜的家庭、她得不到又放不下的親情、她落魄又岌岌可危的地位、她拼盡全力卻始終棋差一招的事業還有她慘遭奚落背叛的愛情....

  他用他掌握到的所有信息偽裝成一副副或深情或調侃或無奈的模樣虛與委蛇地靠近她,收買人心,一步一步地將她整個捆進這張陰謀編織的大網中來達到他深藏已久的目的。

  心誠藏在被子裡的雙手已經掐的沒有知覺,指甲深深摳進了掌心幾欲掰斷,落下一道深刻的血痕。

  可她畢竟不是傅泊遠,她再怎麼偽裝,眼神中的理智也快要擋不住恨意的侵蝕。

  傅泊遠看著她怔怔的模樣,當下走過來,坐在她身邊,長指扶住她的肩膀,「怎麼了?生氣了?」

  心誠緩緩地看向他,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緊張和擔憂如果在今天之前,她會很高興,可現在,她只想苦笑、冷笑,但是她目前能做的就是精心收斂這一切的情緒,學著他逢場作戲,可是她悲哀地發現她做不到!

  他微微眯起雙眸。這是他一貫審判人的表情,鷹隼似的目光對她而言就如同酷刑一般。

  「你..」他欲開口,可心誠卻慌張之下,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捧住他的臉,唇緊隨而上。

  傅泊遠在震驚了一秒之後,坦然接受了這份難得的主動,兩手環住她的腰,回應著她,唇齒相磨間,也不知道是誰咬到了誰,血液瞬間充斥著口腔。濃厚的血腥味不斷地蔓延,傅泊遠微微皺眉,想要推開她,可心誠卻越發緊地摟著她的脖子,跪坐著。以極端嫵媚的姿態,腦子裡一幕一幕地閃過跟這個男人相處的點滴....

  他像救世主一樣出現在她身邊,指點她去找沈洛得到安遠的項目並得罪沈源,再藉由沈洛的手搭上RX這條線。所以翩尼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地進駐雅仕,然後借用李云何,利用心妍的急功近利提供劣質品給雅仕,造成雅仕的危機。複製遠山服飾當初的悲劇,所以周允禮去世前讓她小心的人就是他...那麼接下來呢?是不是就要面對RX的高額索賠?而翩尼也即將面臨著無限期的下架...

  深切的悲哀無助、惱恨糾結抑鬱於心,急於尋找一個釋放的出口,發狠一般推開他流連在他身上的手。瘋狂地將他身上的浴袍扯落,這一刻,借著微弱的夜燈,她仿佛看到他頸項隱隱跳動的經脈,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一口咬了下去!

  頸邊傳來的刺痛感當即迎來這個男人的悶哼聲,可下一刻他的錙銖必較立刻讓她痛不欲生,

  心誠心如死灰地面對著他,趴在他的肩上。眼中有憤恨、有絕望、更多的是隱藏不住的---深深的驚痛!

  傅泊遠在她一次又一次的糾纏之下,眼中除了錯愕還有一絲研判,但是很快被懷中女人的熱情化解,他的理智和冷靜似乎在面對她的事情上總是毫無效果。這一刻如果他死在她的手上,是不是也甘之如飴!他的眼神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乍現驚恐和慌張。兩個人各懷鬼胎卻又深深糾纏著彼此。

  這場猝不及防又來勢洶洶的歡愛花去了兩人太多的精力,所以連一向體能強大的傅泊遠也忍不住沉沉睡去。

  一小時後,心誠慢慢地睜開眼,忍著滿身的酸痛,掀開被子起身,借著窗外折射進來的路燈,拿起沙發上的衣服悄悄躲進洗手間穿好。

  打開房門的一霎那,她控制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床上,跟他相處的這幾個月,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戒備心極強,很少能進入熟睡。她若要瞞著他回到國內,除了利用自己這一身皮囊,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

  心誠以最快地速度抵達機場,買了最近一班回N市的機票。

  飛機上的洗手間內,她望著鏡子裡臉色蒼白髮絲凌亂的女人,緊繃已久的神經終於在那一瞬間坍塌,慌張委屈恨意如海嘯一般朝她席捲而來,隱忍已久的哭聲終於透過胸腔嗚咽而出。一發不可收拾,她蹲在廁所的角落裡,雙手抱著膝蓋,哭的像個迷路的小孩。

  上飛機前。她跟柳景銘發過一個信息,告知他她的航班號,所以等她出來的時候,他早已在接客區等著她。

  看著她一臉憔悴的模樣。柳景銘有些不忍,「心誠不如今天別去公司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順便倒倒時差。」

  休息?她如今哪有那個時間去休息?

  「不必了。儘快去公司吧。」

  從機場到雅仕不堵車需要二十分鐘。上車後,心誠裹著厚厚的大衣,閉上眼睛,完全沒有要跟柳景銘多說一句話的意思。

  看著她一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柳景銘眉間沉了下來,也許即便她跟那個男人決裂,她也壓根沒有打算再跟他在一起!這個認知讓他的心臟猛地一抽,握著方向盤的指尖不知不覺就由青變白...

  雅仕的情況很是糟糕,甄雲容的死訊一傳出之後,謠言如星火一般不可遏制地四散開去,楚家人一個接著一個出事,這一連串的事件經過有心人的渲染就如同雅仕遭逢詛咒一般,誰沾惹上誰倒霉。除了股票再一次的跌停、退貨量再一次的暴漲、還有就是與安遠的員工如火如荼的訴訟案。即便楚家人遭逢巨變,可依舊沒有換來絲毫的同情和憐憫。

  心誠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開董事會,儘管她已經被罷免職務,可楚家在雅仕仍舊占絕對性的主導地位,她也依然是雅仕的第二大股東。

  她要下達的第一個指令便是解聘傅泊遠。她調出傅泊遠的聘書看過,他的任期為六個月,如今還剩下2個月。心誠不由笑了,這個自負的男人。他覺得要搞垮雅仕僅僅只需要六個月....

  這一舉動自然是令在場的董事一片譁然。心誠也明白不該在這種內憂外患的時刻做出這種擾亂軍心的事情,她更加無法跟在場的董事解釋這裡邊的理由,因為牽扯到了雅仕過去的醜聞,有些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董事們激烈的反應。令心誠恍然他在雅仕的這段期間,不知不覺間已用他恩威並施的手腕,收攏了大片人心,更加半絲過錯都沒有留下。反而在他任職的這幾個月雅仕的經營上有條不紊,業績也有明顯的提升,倘若不是安遠的項目出問題,誰都有理由相信雅仕能重新得到N市服裝大亨的地位。

  他們並不清楚他隱藏面具之下的算計和手段。

  儘管如此,但是她的心意已定,她絕對不能再讓這個危險的人接觸了關於雅仕的任何核心機密。她的一意孤行引得在坐的董事們或頻頻搖頭或皺眉嘆息。可這些她卻以無暇去顧。

  處理了這一事情之後,她便開始了沒完沒了的會議,一整天整個人跟陀螺一般忙的暈頭轉向。空閒下來的間隙,她還必須思考RX下架翩尼以及所會提出的索賠數額,可財務經理凝重的表情已經宣告雅仕可供調動的資金早已告罄!

  連軸轉了幾個小時,她下意識地拿出手機,才恍然驚覺手機自下機後一直沒有開啟,沉默了片刻後,終於點了開機鍵。

  例行的開機音樂之後,『此起彼伏』地響了幾聲短促的提示音。有些猶豫地點開簡訊,除了一堆垃圾的廣告信息之外,剩餘就是兩個未接來電。這兩個來電都發生在她飛行途中。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他連一條信息都沒有...

  心誠刻意忽略心底那抹不爭氣的失落。

  她沒有想著要瞞著他,她無非就是要爭這十幾小時的回國時間。聰明如傅泊遠,醒來之後,他不會嗅不到這股不尋常的氣息。

  秦仲林坐在沙發上,微微打量著一臉冷漠的傅泊遠。

  這個男人是他從小撫養長大的,可是他越大,他卻越來越無法看懂他。

  「小遠,楚家那個丫頭從美國回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你趕出雅仕。」他刻意觀察著他的情緒,「你們好歹夫妻一場,下手這麼不留情面,真是夠狠。」

  傅泊遠微微牽扯了一下嘴角,語氣有絲嘲諷:「這不正如你所願。」

  「小遠,你該理解我,我沒有辦法看著你繼續沉淪下去,你的父母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心。」

  『沉淪』這二字不由讓他肩膀一僵,可隨之而來譏誚的笑聲卻讓秦仲林眉間升起一絲疑惑,而此時傅泊遠冷酷的聲音已經在這個房間響起:「不過一場爾虞我詐的感情遊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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