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章 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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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得知心妍懷孕之後,柳景銘的反應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這點連心妍也感到意外。對於那晚的事情,或許起初他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事後不可能想不明白。以她之前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生氣,會指責她。可這回,他卻什麼都沒有說,當她把懷孕的消息告知到他時,他卻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報告,跟她說了一句:「好好休息」

  甄雲容注視著柳景銘的反應,笑道:「既然心妍已經懷孕了,你們兩個就趕緊去把證給領了,不然這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就不好看了。」

  柳景銘側身避開她的目光,淡淡道:「你們定個日子吧。」

  甄雲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翌日,雅仕收到了由安遠集團的多名員工聯合控告雅仕服裝質量問題引起的身心傷害要求索賠的律師函。此外為了能引起廣大群眾的關注。從而贏得道德輿論的主動權,他們致電了相關媒體並接受了採訪。對雅仕不負責任的行為進行了譴責。

  雅仕方面,甄雲容並沒有處理這類事情的經驗,所以當她在辦公室看到新聞直播之後。只剩下罵娘的份。可目前身為雅仕的最高領導人,她既不願意讓其他董事覺得她不作為,又不想讓員工認為她不懂,所以她能問的人也只有她的准女婿柳景銘。

  柳景銘看著甄雲容。眼中閃過一絲情緒,他慢聲道:「這群人這麼鬧著要雅仕給個說法,無非就是要錢,如果董事長覺得可以。我可以去跟他們的律師試著談談價格。」

  甄雲容巴不得柳景銘出面來替他解決這個問題,當下答應。

  兩日後,柳景銘將一份原告方的訴求遞交到甄雲容桌前,甄雲容拿起看了之後,氣得差點撕碎了這幾張紙:「這麼一件芝麻綠豆的小事,居然想著要賠償十萬一人的精神損失費、誤工費?他們怎麼不去搶。」

  柳景銘皺著眉頭道:「這麼一來,只能對簿公堂了。但是這對公司目前的狀況來說並不明智,或者,」他抬頭看向她,「董事長如果願意,不妨去找下安遠的負責人,如果他能出面,那員工方面或許還有迴轉的餘地。」

  甄雲容有些為難,她之前聽心妍說過安遠的沈洛跟楚心誠之間關係匪淺,況且上次,她幫著楚國明一起設計楚心誠....如果這個沈洛一心站在心誠這邊。如今又知道她將心誠趕出了雅仕,那....

  柳景銘觀察著她的神色,目光微閃,緩緩道:「董事長可以去找下沈洛的父親沈瀚之。沈老雖然已經很少干涉安遠的事務,但是仍舊是安遠最高的掌權人。很多員工都是跟著他一路打江山下來的,在員工中威望極高。如果沈老能說上幾句話,情況自然就不同。」

  甄雲容終於通過沈老的秘書跟沈老預約了次日下午在高爾夫球場見面。

  等她到的時候。沈老的秘書告訴她,沈老今天興致高,難得遇到對手正跟人打的起勁,請她稍後。甄雲容有求於人自然不敢說什麼。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兩個小時。等到她快要不耐煩的時候。才看到精神抖擻的沈瀚之跟著另外兩個人走了過來。她當即起身沖他點頭:「沈老你好,我是雅仕的負責人甄雲容。」

  沈瀚之瞥了她一眼,接過她遞過來的名片,意味深長地道:「雅仕最近到是新聞不斷。」

  甄雲容有些尷尬地一笑:「沈老,我今天過來也是想請你搭把手,希望您能幫雅,」

  沈瀚之將名片放到一邊,直接打斷她。沉聲道:「甄總,沈某如果沒有記錯,之前沈洛為了幫雅仕安撫員工已經一再違背董事會的命令做出不明智的舉動。我曾對沈洛說過,如果他敢再做出色令智昏的事情,我便直接取消他繼承人的資格。」

  甄雲容聽的冷汗涔涔,沈瀚之的態度很是明確,他是不會出面幫雅仕說話,甚至他也決不允許沈洛再來幫雅仕。

  甄雲容只知道沈洛曾頂著壓力給雅仕幾天處理時間,卻不知道心誠曾經得到這個項目不惜讓私家偵探查翟永明的底兜給沈洛,這大大地觸了沈瀚之的逆鱗,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再加上這次員工服質量的問題,以及沈洛在前期居然還動用職權和資金幫著那楚心誠擺平這個事情,甚至到現在還想著幫雅仕,這些都讓沈瀚之萬分惱怒。

  而沈瀚之也不曾想到,他極不待見的楚家人竟然還有臉找上門!

  甄雲容還想垂死掙扎,沈瀚之已經不打算聽下去了,直接站起身,對她點了點頭,再次拿起球桿走了出去,:「抱歉。沈某先失陪了。」並側首對秘書道:「這幾天盯著沈洛,絕對不允許他再做出格的事情!」

  秘書點頭領命。

  甄雲容心裡怨氣橫生,等了那麼久,卻一無所獲。甚至連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就被沒面子的打發了。

  此時,原先坐在沈瀚之身邊的那人卻走過來坐在了她旁邊,笑著:「甄總,都不事先探聽下沈老對安遠項目的態度,就這麼貿然地上門自討沒趣,這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真是令人佩服。」

  「請問您是哪位?」甄雲容不由皺起了眉,對這個人奚落鄙視的態度很是不滿,尤其是那句『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分明是在嘲笑她一把年紀不懂業務還跟年輕人一樣不知天高地厚。

  那人笑了下:「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這麼一來,沈老一定會盯著這個事情,絕不會讓沈洛動手腳幫著你們,也徹底絕了雅仕在安遠的這條後路....」

  甄雲容有些心驚,猛地站起身盯著他:「你到底是誰?!你有什麼企圖!」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恰好知道你在二十幾年前做的事情...」說著便將一張紙遞到了她面前,「如果我將這個事情抖出去,你覺得你還有臉在雅仕待下去麼?楚國明萬一運氣好醒過來,你以為他會原諒你?你和你的女兒能有好日子過?」

  甄雲容看著那幾張紙,感覺全身的血液一下子被抽乾了,死死地盯著對面的人:「你怎麼會知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想要的很簡單,」他推過來一份文件,「把它簽了。」

  甄雲容看了眼文件,不敢置信地道:「你想讓我把名下的股份轉讓給你?」

  「我出的價格雖然不是很高,但也不至於讓你虧,以目前雅仕的這個爛攤子,誰也不知道能撐到哪天,也說不定明天就面臨著巨額索賠,你不如賣了手中的股份抱著錢好好過下半輩子。也總比每天焦頭爛額地尋求出路強,當然。」他笑了下,「最重要的是,你目前並沒有選擇的權利。」

  「我需要時間考慮。」甄雲容深吸了口氣,咬牙道。

  「可以。但是我的耐心只到後天的這個時候為止。」

  甄雲容回到雅仕之後,心裡既驚慌又疑惑,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私家偵探事務所麼?幫我查個人....」

  而此時在紐約飛往拉斯維加斯的飛機上。

  楚心誠哈欠連天,睡眼朦朧,有些抱怨地望著坐在一旁正一派悠閒的男人。昨天晚上被他折騰了一晚上,今天一早又被他從被窩裡挖起來趕早班機,她整個人都快蔫掉了。

  可他呢?眉目清爽,精神奕奕,還有大把的精力在飛機上處理文件。於是惡向膽邊生的心誠直接伸手『啪--』地一聲合上他的筆記本,並且搶過放在自己懷裡怒視著他。

  傅泊遠微挑雙眉,乾脆雙手環胸看著她發脾氣。

  「我記得張秘書說你這次出差的行程都在美東,現在大老遠的飛去拉斯維加斯幹什麼?」

  傅泊遠打量了她一眼。解釋:「有一部分業務在拉斯,趁著這個機會就去考察一下。」

  心誠有些狐疑地看著他,她怎麼不知道雅仕還有什麼業務在拉斯維加斯。不過提起這個拉斯維加斯,她心中不由冒出一個想法,難不成?等她再轉頭看他的時候,這個男人早已在她走神的空隙拿走了筆記本,繼續打開文件,認真地瀏覽著資料。

  五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到了拉斯維加斯,一下飛機一股熱浪就撲面而來,由於美東和美西時差3小時,所以他們到拉斯的時候,時間剛好是下午。早已經有車子來接他們前往酒店。心誠聽到前來接他們的司機跟傅泊遠提到酒店訂了三個晚上。

  世界聞名的賭城,拉斯維加斯的夜晚熱情如火,當然比這夜色更熱情的還有此刻趴在她身上的這個男人,心誠本想著晚上去逛逛拉斯有名的夜景,這麼一來完全就沒有力氣了。

  第二天等她醒來的時候,傅泊遠人早就不在了。

  桌上留著一張字條,說他出去辦事,讓她自己打發時間。

  拉斯維加斯的晚上是一條龍,白天就如一條蟲,整個城市馬路上就沒多少人,又是沙漠國家,太陽一升起,能逼出一頭汗。心誠只能躲在酒店看看電視,或者到酒店一樓的賭場玩兩把老虎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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