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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時,我打電話去警察局,喬治大敘已經不在那兒了。

  三點鐘,多羅蒂來通知我,說凱爾文·羅斯五點鐘到。

  我請她打個電話給愛爾西,事先通知她,午飯前將有客人到我們家裡來,也許還要留下來過夜。

  多羅蒂不作聲,但從她的眼神里看得出,她視我為野獸,假如愛爾西挑個好日子拿定主意離我而去的話,那是十分合乎情理的。

  五點鐘,我在機場迎來了凱爾。此前,那裡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人。人們通過各種途徑探聽到專家要來,這位專家將要對一張奇蹟般地落入喬冶·威特莫爾之手的古畫作出自己的鑑定。

  凱爾老多了,看上去要比我記憶中的形象更有派頭些。然而,他象從前一樣彬彬有禮,把自己的全副精力都放在藝術上。而且我一眼就看出,他確實很激動。據我估計,他有可能得知早已失落了的一張畫,不管這張畫的價值大小如何,對於每一個藝術家來說都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

  我把汽車停放在廣場上,然後就同凱爾一起到了警察局。

  在那裡,我把他介紹給我們的警察。

  切特說,喬治依然杳無音訊。費了一番口舌之後,他把畫拿出來放到桌子上迎著燈的地方。

  凱爾走過去朝那張畫看了一眼,突然呆住了,就象獵狗遇到了雌鵪鶉那樣。他站在那兒看著,一言不發,圍在旁邊的人都儘量屏息靜氣。

  凱爾終於從口袋裡掏出放大鏡,俯身到畫面上開始一英寸一英寸地仔細察看。又過了令人難熬的幾分鐘,他立起身子對我說:

  “約翰,請你把畫豎起來……”

  我把畫豎起來,凱爾退後幾步再次細細察看。然後,他略微彎下腰看了這邊又看那邊,眼睛卻一直不離開畫面,接著又走到桌子跟前,拿起放大鏡。

  最後,他終於直起腰來對切特說:

  “十分感謝。我要處在您的地位,我將用您現行的全部力量來保護這張畫。”

  切持由於等得心焦,簡直象死人一般,他也想知道凱爾的意見,可我事先已決心不給他提問題的機會,雖然我相信,凱爾不會高談闊論。所以我急急匆匆把凱爾拉到街上,推到汽車裡,我們在車子裡面面相覷,默默地坐了一會兒。

  “假如我的眼力不錯,而且我沒有一下子把我所知道的畫全都忘記的話,這是圖魯茲·洛特列克畫的《穆稜-魯日的卡德里爾舞》。”

  這就是說,這並不是倫勃朗的畫!我本來就該猜到這一點。艾伊莫斯·斯蒂文斯真是個好樣兒的美術鑑賞專家!

  “我敢用腦袋擔保,”凱爾激動地說,“這是原畫。要想把這張畫複製得如此完美簡直不可能。只不過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穆稜-魯日的卡德里爾舞》這張畫是在華盛頓,放在國家博物館裡。”

  我心裡忐忑不安,我真擔心,如果喬治大叔真用一種奇妙的手法偷到國家博物館去的話,那我們倆就完蛋了。

  “圖魯茲·洛特列克的畫從國家博物驚失落了,博物館管理處在等待有朝一日有人會把它送回去,所以才秘而不宣,這是完全可能的。”凱爾繼續說,“雖然在這種情況下,通常他們會通知一些大型博物館或者通知一些估價員。”

  他困惑莫解地搖搖頭。

  “可是誰又能想到這一點呢,我真猜不透。當然,也有可能是把偷來的畫賣給了一位收藏家,後者將悄悄地欣賞它。不過這得事先商定,此外,冒險購買象《穆稜-魯日卡德里爾舞》這樣人所共知的傑作的收藏家是不多的。”

  我抓住他話頭說;“那就是說,你排除了喬治大叔偷畫的可能性?”

  凱爾為難地看著我。

  “據我所知,你的這個喬治大叔未必能有識別兩幅不同的畫的本事。”

  “說得對。”

  “那麼,關於偷竊的說法就不成立了。看來,這張畫他是從什麼地方揀來的。可是,在哪兒揀到的呢?這可是個問題呀。”

  我對此一點兒也幫不上他的忙。

  “應該立即打電話到華盛頓。”凱爾說。

  我們一起回到我的住處,開始工作。

  多羅蒂在客廳里碰見了我。

  “舍爾東·列伊諾利茨在辦公室等您呢。”她冷冰冰地說,“是位空軍上校。”

  “那我就在這兒打個電話吧。”凱爾抱歉地說。

  “列伊諾利茨上校已經等您一個多小時了。他好象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

  多羅蒂顯然想讓我知道,她不贊成我同文藝界的人打交道,更責備我同空軍的代表人物會晤。她最生我的氣的是,我居然臨時通知愛爾西說有客人來吃午飯。我的女秘書確實光火了。但是她受的教養太好了,對我太忠城,就象忠於主人一樣,所以在凱爾在場的情況下才沒有跟我發火。

  我走進辦公室,列伊諾利茨上校已經在那兒了。

  他顯出極不耐煩的神情,坐在椅子邊上,像打鼓似的用手指憤怒地敲著椅子。

  看到我,他中斷了他的音樂練習站立起來。

  “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您就是佩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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