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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明智,你似乎還沒有領教我的本領呢!你以為這裡是鐵道旅館就安心自在嗎?”“二十面相”說著,回頭望望兩名粗壯的漢子,“你們快向明智先生問候,致意……”
於是,二人立刻露出野獸似的猙獰面容,迅速朝明智走來。
“慢著,你們打算把我怎麼樣?”
明智背靠窗子,擺出嚴陣以待的姿勢。
“不懂嗎?你看你身邊是什麼?那是我裝行李用的皮箱,嫌大了點。裡邊正空著呢!那就是你的棺材!兩個僕人,馬上就可以把你埋葬在裡邊!哈哈……,你這名偵探也有些害怕了吧?我的部下化裝成了旅館的僕人,你有點出乎意料吧!
“不,你喊也沒用!這兩邊隔壁房間,我都租下了。此外,為了謹慎,不讓外人進來打攪,樓道里也安排了看守,正嚴密地警戒著呢!在這兒,我的部下不只這兩個人!”
啊!“二十面相”突然發難,名偵探落入了敵手巧妙安排的羅網之中!
甘冒風險的明智先生,在這精心策劃的羅網之中,要掙脫,為時已經晚了。
那從來不願弄死人的“二十面相”,當然也不會加害明智先生的生命。對於盜賊來說,這位明智小五郎,比起警察更是“眼中釘”、肉中刺”了。那盜賊肯定是計劃先把明智小五郎關進皮箱裡,然後,搬到人不知、鬼不覺的地方;等待襲擊博物館成功之後,再處置這名“箱中之囚”。
兩個壯漢,認為無須多言,徑直向明智逼來。幾乎就要猛撲上去。但是,名偵探身上所具有的那種威懾之力,把他們鎮住了。兩人不禁有所顧忌,猶豫不定起來。
然而,以力相搏,兩人對付一人,也是難於抵擋的。
啊!剛剛歸返故土,卻立即作了這大強盜的俘虜,這在偵探,是命運給他的最大的恥辱。
啊!真是這樣嗎?
不!
絕不!
請看:我們的名偵探即使在危難之際,不仍然是—副爽朗的笑臉嗎?而且,那笑容令人捉摸不定地漸漸綻開了。
“哈哈……”
兩個僕人被笑聲驚呆了,怔怔地張著嘴站在那裡,仂佛被狐狸攝走了魂兒似的。
“明智,你不必虛張聲勢。有什麼好笑?難道你被嚇瘋了嗎?”“二十面相”摸不清楚對方的本意,只是一味地惡語相待。
“不!失敬,失敬!因為我覺得你們一本正經地作戲,實在太有趣了。請你過來,到這兒來看看,望望窗外,你就能看到一個奇妙的東西。”
“看什麼?……那兒不就是車站站台的房頂嗎?”“二十面相”頓時一震,面色微泛,強打起精神,故做鎮定。
“你休想用些莫明其妙的玩藝兒來敷衍我!明智,那是辦不到的!”怪盜“二十面相”故做鎮靜,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回答道。
然而,盜賊還是不安地朝窗邊走來。
“哈哈……當然,不過就是房頂。但房頂的那邊卻有一個奇妙的東西。瞧,這邊!”明智邊指邊說。
在房頂之間,可以略微看到車站月台,那兒正蹲著一個黑糊糊的人,好象是個孩子。他正在用小望遠鏡不停地朝這個窗子瞭望,那孩子似乎挺眼熟呀,那是明昝的助手小林,正用他的七種武器之一——自來水筆式的望遠鏡,瞭望著旅館的窗子,好象在等待著什麼信號似的。
啊!是小林那小子!
“那小子不是回家了嗎?”
“是呀,當他在旅館門口,問我要去哪個房間時,我已授意他注意監視房間的窗子了。”
但那盜賊仍未解其意:
“那麼,想幹什麼?”
“二十面相”漸漸不安起來,氣勢洶洶地逼近明智偵探。
“請看這個。請看我手。你們如果膽敢冒犯我,這手帕馬上就會飄落到窗外去。”
盜賊看到明智的手臂,從微微打開的窗子下部,伸到了外邊,手指間捏著一條雪白的手帕。
“這是信號。那孩子一旦見到信號,就會跳下站台,跑到車站辦公室,然後,打通電話。警察接到警報趕來,就會封鎖旅館的進出口。是呀!我想只要5分鐘就夠了。和你們三個人相持搏鬥三五分鐘的力氣,看來我還是有的吧。哈哈……怎樣,只要我一鬆手,就可以讓人們見識到逮捕‘二十面相’的動人場面了。”
“二十面相”惱羞成怒地看著明智小五郎伸到窗外的手帕和站台上的小林,似乎悔恨地思忖了一下。權衡利害,意識到後果的嚴重。他的臉色略微緩和了下來。
“那麼,如果我不加害於你,放你平安離去,你打箅包涵一點兒,不丟手帕嗎?也就是說,要用我的自由換回你的自由嘍?”
“那當然可以。正如我剛才所說,目前絲毫不想對你以法繩相見。如果想擒獲你,何必費這般周折,求助於手帕信號?當初,只要叫小林立即訴諸警察,你現在就該呆在警察的鐵籠子裡了。”
“不過,你也實在令人費解。既然如此,為什麼放掉我呢?”
“嗯。現在輕而易舉地逮捕你,覺得未免有點兒惋惜。我想,終究有一天,在你落網之時,我會把你的賊子賊孫也一網打盡!盜走的大批美術品也會奉還原主!也許我胃口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