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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爾通不說話了,習慣地交叉著膀子在那裡等著。哥利納帆和他的兩個朋友都保持沉默。他們感覺到全部事實,這壞蛋都已經講了。鄧肯號之所以沒有被他劫到手只是由於他萬想不到的一個原因。他的幫手都已經到過吐福灣的海邊,哥利納帆發現的那件囚衣就足以證明這一點。他們曾經忠實於頭子的命令,在那裡等候著鄧肯號,後來久等不到,一定又跑到新南威爾斯省的鄉里去干他們搶劫放火的勾當去了。少校第一個又繼續盤問,以便確定有關不列顛尼亞號的一些日期。“這樣說來,你在大洋洲西海岸被趕下船,確實是在1862年4月8日了。”他問。

  絕對確實。”艾爾通回答。

  “那時候哈利·格蘭特有什麼計劃,你知道嗎?”

  “只隱隱約約地知道一點。”

  “你說說看,艾爾通,只要稍微有點跡象,也許會使我們找到線索的。”

  “我所能告訴您的是這樣,爵士,格蘭特船長想到紐西蘭去看看。他這部分計劃在我在船上的時期並沒有實行。因此,不列顛尼亞號在離開卡亞俄以後跑到紐西蘭附近的許多陸地來偵察偵察,並不是不可能的。這與文件上所說的那隻三桅船失事的日子——1862年6月27日倒很符合。”

  “當然符合呀。”巴加內爾說。

  “不過,文件上的字跡並沒有一個象‘紐西蘭’的字樣啊。”

  “關於這一點,我是無法回答的。”艾爾通說。

  “好了,艾爾通,你實踐了你的諾言,我也要實踐我的諾言。我們要去商量一下要把你丟到太平洋上哪個島嶼上去。”

  “啊!隨便哪個島好了,爵士。”艾爾通回答。

  “你回房間去吧,等我們的決定。”

  艾爾通在兩名水手的看守下退了出去。

  “這個大壞蛋本來可以做個人。”少校說。

  “是呀,秉性又堅強,又聰明:這樣好的材料怎麼竟用到作惡上去了呢?”哥利納帆回答。

  “哈利·格蘭特怎麼樣了?”

  “恐怕是完了!可憐的是兩個孩子,誰能告訴他們的父親在什麼地方呀?”

  “我能告訴呀!”巴加內爾接著就答上去,“是的!我能告訴他們。”

  我們一定已經注意到了!這位地理學家平時那麼好說話,那麼沒耐性,這次盤問艾爾通時,他卻幾乎是一言不發。他只聽著,不開口,但是他這一句話卻是一鳴驚人,首先就把哥利納帆驚了一跳。“你!你,巴加內爾,你知道格蘭特船長在哪兒?”

  “是的,同別人知道的一樣。”

  “從誰那裡知道的?”

  “還是從那個老文件。”

  “啊!”少校以絕對不相信的口吻表示了一下。“你先聽我說呀,少校,然後你再聳你的肩膀好了。我早沒有說出來,正因為怕你不相信。而且,就是說了,也毫無益處。今天我決心說出來,是因為艾爾通的意思正好證實了我的見解。”

  “那麼,紐西蘭怎麼樣呢?”哥利納帆說。

  “先聽我說,你們再判斷。我寫錯了一個字救了大家的命,那個字不是沒有理由寫錯,或者寧可說不是沒有‘一個理由’。哥利納帆述說由我代筆寫那封信的時候,‘西蘭’這個名詞正在攪著我的腦筋。原因是這樣:你們還記得我們當時奔到牛車裡避開流犯那一幕嗎?少校剛對海倫夫人說完流犯的那段事實。他把登載康登橋慘案的那份澳大利亞紐西蘭日報遞給了她。當我正在寫信的時候,那份報紙掉在地上,折起一半,剛好把報名的後一半露了出來。這後一半正是aland。我心裡仿佛突然一亮!aland正是英文文件上寫的aland呀,我們一向認為這字是‘上陸’,實際上應該是‘西蘭’(zealand)這字的殘餘。”

  “嗯!”哥利納帆哼了一聲。

  “是呀,”巴加內爾又說,懷著堅定的信心,“這個解釋我一直沒有想到,你們知道為什麼?是因為法文文件比較完整些,我自然就釘住法文文件找了,而這個重要的字恰好在法文文件上又沒有。”

  “呵!呵!你太主觀臆斷了,巴加內爾,你有點輕易地忘掉了你原先的兩次解釋了。”少校說。

  “你反駁吧,少校,我準備答辨。”

  “你這樣一來,那austral又作什麼解釋呢?”

  “這是最初的解釋呀。只是指‘南半球’(australes)的地區。”

  “好吧。那indi呢?你先認為是‘印第安人’(indiens),後來又解釋成為‘當地土人’(indigens)?”

  “這個字麼,我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解釋成為‘絕地之人’(indigence)!”巴加內爾回答。

  “還有contin這個字呢!”少校叫起來,“總還是‘大陸’

  (continent)吧?”

  “既然紐西蘭只是個島,那就不是‘大陸’了。”

  “那又是什麼呢?”哥利納帆問。

  “我親愛的爵士,我把文件解釋的全文念給你聽聽,然後你再判斷好了。我只想提起你們兩點注意:第一,儘量忘記原先的那兩種解脫,把你們的腦筋從一切先入為主的成見里解釋出來。第二,有某些地方你們會覺得牽強一點,可能我沒有解釋得好,但是這些地方都是無關緊要的,其中尤其是‘gonie’,我解釋為‘風濤險惡’,心裡總覺得不妥,但是又想不出其他的解釋來。而且,我的解釋是以法文文件為基礎的,你們不要忘記寫文件的是個英國人,他可能對法語運用得不很嫻熟。這一點交代了之後,我就開始讀我的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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