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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時候的二皇子雖然體弱多病,但是每次他這個舅舅進宮探望皇后,順便見他時,他還是很歡喜的,也與他頗為親近。

  但是長大以後這個外甥就跟魏國公府多了些生分,而自從皇后在戰亂中離散,二皇子與他這個舅舅之間更像是隔了千重萬重,別說體己話,就算是他私底下多關懷他兩句,他也是一臉冷淡,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很多餘一樣。

  這樣冷淡的外戚關係,就算是真的把他推上了皇位,魏國公府又能得到多少好處?

  這位承繼父爵在戰亂中擔起魏國公府舉族興衰的男人不禁開始有了動搖。

  皇宮裡一片混亂。

  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帶著大軍輾壓而來,白葉城不攻自破,洛河衛被纏住無暇分身,整座京城只靠著十萬禁軍守衛,而外面等待破城的軍隊加起來卻有三十餘萬,城破人亡似乎只在朝夕之間了。

  可是所有人都在驚恐之中時,只有一個人仍舊耽溺於安樂,似乎對於外面緊迫的戰事完全無動於衷,他就是纂奪了皇位的四皇子,所謂勵精圖治的新帝。

  這會兒,他正躺在新妃的床榻上享受著底下人悄悄給他弄來的五石散。

  白色的粉末合著熱燙的烈酒服下去,他只感覺之前虛軟的身子立刻充滿了力量,一個挺身猛然坐起,一把將那個戰戰兢兢縮在床榻角落的少女拖到了身邊,那女子早已釵橫鬢亂,嘴角一塊青紫,臉上還殘留著未乾的淚痕。

  “不要,陛下,不要!”那少女看上去已經被嚇壞了,被拖過來後只一個勁抱著頭尖叫。

  可是她越是露出這副恐懼柔弱的模樣,服食了五石散的新帝越是興致高昂,不但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心,反倒更加粗暴起來。

  他一把揪住少女的頭髮,強行將她按倒在床上,擺出趴跪的姿勢,然後一撩下袍就那樣粗暴地插入進去。

  恰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冷冽的問詢:“都跪在這裡做什麼?皇帝呢?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見人,居然要哀家親自來找!”

  沒人回答,門外一片死寂。

  屋中卻是傳出陣陣女子慘叫和男子粗重的喘息聲。

  門外的人站了一會兒,見裡面動靜還不見停,終於是壓不住火氣,直接沖了進去,只是大概還顧忌著所謂皇帝最後的臉面,她只是自己進去,卻沒有讓後面跟著的侍衛和宮女一起進去,可想而知,裡面的場面不會有多麼賞心悅目。

  “混帳,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幹這種事,你就不能有點出息麼!”端妃一進門立刻就看到床上不堪入目的場景,頓時氣得額頭青筋暴跳,順手就抓起桌上一隻茶杯朝著床上扔了過去。

  其實扔的時候端妃還是留了手的,哪知道就那麼巧,偏偏這個時候四皇子突然挺直了身子,於是那個本應該從他頭頂上飛過去的杯子,就正正地砸在了他的額角上。

  精緻的細瓷杯子一砸上去就碎成了薄銳的瓷片,四皇子的額角被劃開了幾道細長的血口,疼痛終於讓他已經迷亂的神智稍微回復了一絲清明,略停了停動作,朝著門口方向看來。

  端妃看到自己一杯子砸出去居然把皇帝的頭給砸破了,也不禁緊張了一下,但是看到床上人遲鈍的反應卻又讓她氣不打一處來。

  “老二和老三都已經打到皇城門口了,你居然還有心在這裡跟這種狐狸精上床!哀家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

  一邊罵著,端妃一邊朝床邊走過去,抬手就要去打那個被四皇子壓在身下的女子。

  哪知道突然間天旋地轉,偽帝竟是一把推開那個女子,反將她拖到了床上,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她,那眼睛裡流露出的詭異光芒嚇得端妃顫聲尖叫:“你——你要幹什麼?!”

  偽帝的神智似乎並不太清醒,看著端妃眼神直愣愣地不說話。

  端妃掙扎著就要爬起來,哪知道服食了五石散之後,身量不高的偽帝力氣卻變得奇大,一看端妃要起來,竟是和身撲上,一下子就壓在端妃身上,手下還開始撕扯端妃的衣服。

  端妃被嚇得尖聲哭叫起來:“快!快來人,快來人啊,皇帝瘋了,快來人啊!”

  “賤人!”端妃尖叫聲,似乎更加刺激到了偽帝,他居然狠狠一巴掌朝著端妃臉上甩了過去,“別以為朕不知道,你不是就喜歡這樣嗎?昨天晚上不還被那個死太監插得要死要活的麼?”

  聽見太后喊叫衝進門來的太監宮女們都只覺得眼前一黑,深恨自己兩條腿跑得太快,這回只怕他們都要活不成了。

  第115章 順王中計

  太后衣衫不整地被從皇帝的龍床上救下來,只在短短半天時間內就傳遍了整座皇宮。皇帝服食五石散神智昏饋,掌扇太后,罵其“賤人”,還說其與太監私通的事情更是在一夜間傳得盡人皆知。

  回到寢宮後端妃一頭就扎進了床褥間,拿被子緊緊包住自己,只哭得驚天動地,日月無光。

  見貴進來想勸皇后,但是又不知道從何勸起,實在是他心裡的惱怒比皇后還要濃烈。

  他們是經歷了多少磨難,賭上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才走到如今的局面,可是他們唯一的孩子,這皇位的繼承者,卻是如今這個德性。

  他越想越是沮喪,原本只是有點頑劣的孩子,怎麼坐上皇位之後竟變成了如今這個可怕的模樣?難道真是因為這權位是纂奪來的,老四其實根本沒有這個福分嗎?

  想著想著,他卻是突然一個激靈,為什麼會突然生出這樣的想法來?事情還沒有到絕境,怎麼自己就先泄了銳氣?

  床上,端妃仍舊伏在被上哭泣不休,見貴卻是再也沒有了耐心去哄勸,他衝著她怒吼一聲:“好了,別嚎了,難道還怕別人聽不清楚嗎?”

  端妃被他突如其來的怒吼嚇了一跳,哭到半截的嗓音嘎然而止,但是隨後更加憤怒更加高亢的哭泣聲傳了出來,而這次除了哭泣還夾雜了惡毒的咒罵聲。

  見貴有些怔愣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披頭散髮、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女人,只覺得像是在看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女人。

  這個女人不是他十五歲那年在街上驚鴻一瞥後就心心念念想要迎娶的女人。

  這個女人不是他十八歲那年甘冒殺身之禍也要進宮陪伴左右的女人。

  這個女人也不是在產房裡生下兒子後喜極而泣的女人。

  這個女人更不是他甘願淨身為奴也要守護一生的女人。

  這個女人他沒有見過,他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他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他在她身上已經完全找不到她在他心底里最初的模樣。

  女人的哭聲震耳欲聾,咒罵聲不絕於耳,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破了一個洞,突然間曾經為之努力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了意義,他轉身離去,即使女人在他身後尖聲刺耳地喊叫他的名字——

  “見貴!你去哪兒!你給我回來!見貴!回來!”

  他卻仿佛沒有聽見,反正,“見貴”本也不是他的名字。

  “令無爭果然狡猾。”聽到探子報稱炎威軍居然沒有追擊潰敗的禁衛軍,而是在距離京城百里的沙城扎了營,段正弘輕敲桌面微眯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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