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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大概有一柱香時間,尚昕終於從被子裡滿頭大汗地鑽出來,一邊呼哧呼哧地大口吸著新鮮空氣,一邊望向一邊的大仙,“還沒變?”

  大仙前腳壓後腳地坐在枕頭邊沒動,“噓——”

  就在他剛剛噓完,一個光溜溜的少年就那麼憑空一晃,就出現在尚昕眼前了。

  就見他雙手壓在自己的腳丫子上,半盤著腿,坐在床頭,一頭烏髮垂在胸前,直垂到腰際。

  “你的血,像是鑰匙,能把我的靈力釋放出來。”

  不等尚昕拿起被子去抱他,大仙就很嚴肅地對他說了這樣一句話。

  尚昕愣了愣,手裡卻是不停,趕緊把光溜溜的少年拽進被子裡,拉著他跟自己頭碰頭地躺好,才問道:“啊,剛才忘了試試,看看是只要是血就行,還是必須要我的血才行了。”

  大仙望著帳子底,搖頭:“應該是只有你的血才行吧,以前我也咬過人,可是從來沒有變成過人。不過,下次還可以再試試。”

  大仙想下次要是再試,可以讓衛隱放點血出來,他可是早就想咬他兩口了。

  “嗯,那,要不要再睡一會兒?”尚昕直挺挺地躺在被窩裡,剛才拉人進被窩的時候只想著不能讓大仙著涼,這會兒卻是動也不敢動一下了,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又要開始冒火了,因為他的身體正緊貼著大仙光溜溜的身子,他的手腳只要輕輕一動,就能碰到少年那像凝脂一般細滑的肌膚。

  但是尚昕不敢動,大仙卻是不肯安安靜靜躺著的,他早睡得夠夠的了,哪裡還躺得住,他翻個身,腿立刻無拘無束地直接跨在了尚昕腰上,“我不困,要不你再睡會吧,這還早著呢。”

  尚昕的腰繃得都快成石板了,就這樣的姿勢,他怎麼可能睡得著?

  窗戶剛透魚肚白,尚昕就一骨碌爬起來了,大仙卻是迷迷糊糊差點又睡過去,明明睡得很足,卻因為尚昕身上暖暖的,他扒在尚昕身上被熱氣一烘,困意就又上來了。

  “幹嘛起這麼早?”大仙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迷迷糊糊地看著尚昕穿衣整帶。

  正這時外面聽到動靜的萬吉,敲了敲門就想進來,尚昕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卻是趕緊一個縱身撲回床上,一把撈起被子就把往被子外面鑽的大仙給緊緊裹住。

  同時衝著門口喊道:“外面侯著,現在不許進來。”

  第65章 老鬼要吃人

  用過早膳,尚昕例行前往興德宮給老皇帝去請安。

  老皇帝最近睡眠不怎麼好,早早的就醒了,尚昕過去的時候,正在喝早上的藥。

  放下藥碗老皇帝召尚昕過去,同時有些奇怪地問道:“這幾天怎麼沒有帶大仙過來?”

  “天氣有點冷,大仙只想煨在火盆跟前,不樂意跟我出來。”

  “也是,大仙年紀也不小了,應該算是只老貓了,不愛動也正常,他陪了你這麼多年,現在老了,你可要好好照顧他才是。”老皇帝似有所感地輕嘆了一口氣。

  尚昕卻只能默默朝身後瞟了一眼,老嗎?明明看上去比他還小點的樣子啊。

  大仙聽著老皇帝的話,卻是無所謂,老皇帝也沒說錯呢,他都不記得自己多少歲了呢。

  尚昕正準備跟老皇帝再聊點什麼,常安卻進來通傳,說是內府司和梓寧宮那邊的管事都過來請旨。

  尚昕知趣地告退,大仙卻有點不明白內府司和梓寧宮的管事怎麼會一起到老皇帝那兒去請旨,走在回宮的路上才問明白,卻原來老皇帝居然真的為二皇子和梁國公主賜了婚,而且為了趕在梁國太子歸國前把靖國公主的婚事辦了,特地把婚期定在了正月十八。

  “皇后居然沒有鬧?”

  大仙覺得這次皇后簡直賢惠得不可思議,不管是二皇子和梁國公主的婚事還是這匆促到不像話的婚期,皇后都有理由大鬧一場,可是她啥也沒幹,就這麼安靜得接受了,大仙看看尚昕,“你覺得魏國公府會肯老老實實交出兵權?”

  “要是肯的話,他們早就交了。”

  說完這句話,尚昕和大仙均陷入沉默,既然不願意交權,那又為什麼對二皇子和梁國公主的婚事全無反抗?

  “明天就是除夕了,今天去見見衛先生吧。”

  —

  整個新年,宮裡忙亂得像打仗一樣。既要忙開朝六十周年的慶典,還要忙正月十八二皇子的婚禮,內府司、禮部、戶部、工部的主事連除夕都待在衙里沒空回去。

  大仙舔了尚昕的血之後,化了兩天人形,可是大年初一一大早就又變回了貓形。

  這次變回去之後,他們可是好好試驗了一次,結果發現還真的只有尚昕的血管用,其他的人咬幾次都不管用。

  但是他們同時也發現一個問題,同樣的血量,大仙吞下去之後,變成人形的時間越來越短,就好比在車上變成人的那次,幾滴血,大仙就變了四天的人形,還是因為拆了寒辰殿用了太多靈力才變回了貓。

  而之後,差不多同樣的血吞下去,大仙卻只變了兩天的人形,再之後,同樣的血量吞下去,大仙就只能變幾個時辰的人形了。

  “在沒有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不要再讓大仙喝你的血了!”衛隱十分嚴肅地說道。

  “可是——”尚昕還想說什麼,大仙卻伸爪子堵住了他的嘴:“朕也覺得還是做貓自在。”

  時間過得飛快,就在尚昕和大仙專注於研究他們之間奇妙聯繫的時候,正月十八已經不知不覺地到了。

  在工部日夜不停的趕工下,二皇子皇子府終於完工,可以入住了。

  婚禮當天,二皇子將從四方館迎娶梁國公主到新皇子府,從此開府建衙獨自生活。

  婚禮前夜,再次落起了大雪。

  皇后站在廊下,靜靜地看著漫天飄雪,心裡五味雜陳,有喜有悲有怒有怨。

  她喜,是因為她的兒子終於長大成人,明天還將娶妻生子,完成人生第一樁大事,這曾經是她在夢裡都不敢想的未來。

  她恍然記起,十七年前的那個春日,桃花初綻,她卻在那甜美的香氣里掙命,在九死一生中生下了他,可是產婆卻不敢把他抱到她面前來讓她看一眼,就怕她看到他那可憐的樣子會弔不住最後那口氣。

  他先天不足,弱得還不如一隻小貓,好幾次病得太醫都不願意來診治,一個個淨是稱病推託,只當他必死無疑。

  可是別人可以推託放棄,她不可以,那是她唯一的兒子,是她這輩子唯一、僅有的血脈。

  她怕辱娘們不盡心,怕後宮裡那些毒婦尋機再對他下手,於是她做了大夏朝第一個親自給皇子哺辱的皇后。生產時她傷了根本,奶水不足,於是她強迫自己去吃那些她曾經碰也不會碰一下的食物。

  尚暉太小不能直接喝藥,她就先把藥喝了,喝好幾倍的藥量,只為了通過奶水把那微弱的藥力送進尚昕那孱弱的身體裡。

  一夜夜,她都不敢闔眼,就算睡著了,也一定要一隻手搭在尚暉的小包被上,偶爾太累了睡熟了,卻會猛地一下全身冷汗地驚醒過來,然後滿床地去找他,直到確定他還睡在她身邊,確定他的小手是溫熱的,確定他的口鼻間還有熱熱的呼吸,她才能松下一口氣,重新躺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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