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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

  朕一聲嘶叫,立刻騰身撲起,那掌事太監卻似是個練家子,反應竟是極快地一掌直接拍向朕的肚腹,狠狠地一巴掌就把朕拍向了偏殿深處。只聽得一陣唏里嘩啦的聲響,朕摔下去的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剎那間碎成一片。

  第32章

  尚昕隨著司禮監的口令,一板一眼地隨在老皇帝身後行禮,只是這邊行著禮,心裡卻總想著大仙在外面,也不知道有沒有亂跑什麼的,心裡總有點慌慌的。

  祭禮很快就進行到最重要的一步,上獻祭儀!

  可是就在大家都等著內府司的人把祭儀抬上來的時候,殿外卻傳來一陣騷動,隨著這陣騷動,一個老太監突然匍匐著身子連滾帶爬地撲進了殿門,一進來,就五體投地趴跪到地上,嘴裡還叫著:“陛下,陛下,老奴失職,老奴罪該萬死!”

  老皇帝聽得這話頓時沉下臉:“怎麼回事?”

  “是……是……”老太監似乎受到了嚴重的驚嚇,一時間涕淚橫流,哆嗦著嘴唇好不容易才把後面的話說出來,“祭,祭儀出事了……”

  殿內所有皇室宗親從八十耄耋到四五歲的黃口小兒全都被驚得張口結舌,殿內竟然詭異地安靜了好半天,然後突然間就爆發出一片驚叫和質詢:

  “什麼?!”

  “怎麼回事?”

  “誰幹的?”

  “出了什麼事?”

  “快說!”

  “都給我安靜!”終於所有的質詢喝斥都在老皇帝一聲怒喝下沉寂了下去。“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是,是……”那老太監一邊說話一邊偷眼朝三皇子尚昕望去,立時便有眼尖的跟著他的目光也一同看向尚昕。

  “不想說清楚的話,所有的罪責就由你全權承擔吧!”對老大監只一個勁偷瞟三皇子,卻不肯把話說明白的行徑皇帝越發感到憤怒,他直覺這又將是一個試圖置尚昕於死地的陷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鍘刀都阻止不了的惡意,簡直防不勝防!

  “不!不!陛下,此事不關老奴的事,是三殿下,是三殿下!”那老太監用看怪異又尖利的嗓子尖叫著,驚恐而急切地把罪責向三皇子尚昕身上推去。

  “一派胡言,我們三殿下一直在殿中未曾離開半步,祭儀出事與我家殿下能有何干?”福臨聽那老太監竟將祭儀出現紕漏的事推到自家殿下身上頓時就毛了。

  “不,不,不是三殿下,是三殿下的貓打碎了為祭儀引路的魏余兒琉璃盞。”那老太監被福臨一吼才像是突然醒過神來,終於把一句話完整地說了出來。

  頓時殿中便響起倒吸冷氣和極之憤怒的議論與暴喝聲——

  “那魏余兒琉璃盞可是太祖皇太后親手燒制的。”

  “不吉!這可是大大的不吉啊!”

  “快把那小畜生抓來,今天一定要在太祖爺面前活祭了它不可!”

  “此事雖是畜生惹禍,三殿下亦是要擔些干係,太廟何等莊重端嚴之所,怎麼能帶只貓進來,太不像話,實在太不像話了!”

  “是啊,到下月初五三殿下可就要滿七歲了,書聖人七歲已寫出子規三篇,三殿下就算不可比肩書聖人,也該知曉禮儀了。”

  “三皇子師亦應擔大過!”

  ……

  尚昕雖然還沒有完全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有一點他是聽明白了,就是那些人在說大仙闖禍了,打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那麼——

  “大仙,大仙呢?你們把大仙怎樣了?”尚昕使勁掙脫緊緊拉住自己的福臨,一下子衝到那個撲進來的老太監跟前,大聲地詢問。

  “到現在居然還在關心那隻貓的下落,三殿下還真是愛貓如命啊。”那老太監沒說話,宗室里倒有人先嗤笑出聲。

  老皇帝臉色鐵青,卻始終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冷冷地掃過那些口出譏嘲和指責喝斥不斷的宗親們。而身處事非中心的三皇子尚昕反而對所有人的指責與訓斥都沒有理會,因為他壓根就沒有把那些人的話聽進耳朵里,他現在只關心一件事:大仙呢?他有沒有事?

  “魏余兒琉璃盞之事隨後再說,先將祭禮完成!”見那些皇室宗親們一個個喊得越發厲害,老皇帝沉聲一喝,打斷了所有人吵嚷,直到這時,被魏余兒琉璃盞被打碎之事震驚的宗親們才反應過來,他們這會兒還在太廟裡站著呢,上頭巍巍而立的是列祖列宗的牌位。平時祭禮過程中咳嗽一聲都要被宗務局記過,這會兒他們竟然在大殿裡吵鬧成這樣,人人頭上扣頂大不敬的帽子都算不得冤枉。

  於是,在老皇帝的沉聲喝斥下,缺了魏余兒琉璃盞的祭儀被抬了上來,一眾宗親們也繼續跟在老皇帝身後行完了祭禮。只是不管內府司的執事唱禮喊得多麼盪氣迴腸,大殿裡的氣氛再回不到初始時的肅穆沉穩,浮躁而興奮的情緒隨著祭禮一步步完成在人群里漸次高漲,各懷鬼胎的人目光不時飄移,幾乎殿內所有的人都在琢磨這件可大可小的事情,最終會引發出什麼樣的風暴。

  直到日正當午,繁冗的祭禮儀式終於結束了。

  老皇帝帶頭就想走出太廟,誰知步子還沒抬就被一記哭嚎給生生攔住了腳步。

  “陛下啊,陛下!臻王殿下放縱寵貓攪擾太廟,打碎了太祖皇太后親手所制的魏余兒琉璃盞,這是大不敬,大不敬啊!”一個柱著拐杖的白鬍子老頭跪倒在大殿中央,朝著神案上大夏皇室列祖列宗的牌位就呯呯地磕起頭來,那落在金磚地上呯呯呯的聲音簡直就像是要當堂磕死在那兒一樣,可他越是這樣,越是沒有敢上前去攔他,這人正是老皇帝的親叔父,已經年近八十的老桓王。

  老皇帝頭上的青筋瞬間連蹦三根:“皇叔,你先起來!來人,還不快將桓王扶起來?”

  磕得披頭散髮卻終於被攙扶起身的老桓王顫巍巍站起來,嘴裡還不停地叨叨著:“陛下萬不可再以年幼為藉口放縱溺愛,一定要給臻王一些教訓,嚴管才是厚愛啊皇上!”

  “皇叔言重了。”老皇帝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死疙瘩,“這裡是太廟聖地,並非議事之所,朕不過是想先換個地方再來問事。”

  換個小點的地方,只拉幾個好唬弄的宗親坐下討論討論這事如何處理,到時候嘴大嘴小的自然是他這個當皇帝的說了算,留在這裡人多嘴雜,再加上裡面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落井下石,小事也會被鬧成大事。

  “皇上,此事事關太祖皇太后的遺物,理當在所有皇室宗親面前辨個分明,請皇上就在此時此地審明此案,想來列祖列宗在上也希望看到我大夏皇族現下是宗族團結,子弟教養森嚴,絕不會包庇不肖子孫的清明治世。”站在老桓王身邊,掛著宗正頭銜的靖安侯一臉義正辭嚴地說道,話音剛落就得到一大撥宗親的贊同,不管是別有用心的還是純粹想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都壓迫著皇帝就在太廟之中處理三皇子尚昕的寵貓打碎魏余兒琉璃盞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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