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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上哭鬧不休的四皇子狼狽不堪地抬頭往肉肉方向看來,順手抬袖子抹了一把臉,那張沾了血污的臉再混上眼淚和鼻涕頓時更加不能看了。肉肉定定地看了四皇子幾眼,突然加快腳步走到四皇子近前,蹲下身,從袖子裡抽出陳夫人早上才塞進去的一塊新帕子伸手就朝四皇子臉上擦去。

  “四皇弟,莫哭,疼嗎?”

  “不許碰!”四皇子還怔怔地沒反應,環抱著四皇子的晉富卻是猛地一下拍開了肉肉拿著帕子的手。

  第11章 喵之為王者當有王者之儀

  呼——朕蹬腿就要往下跳。

  晉富你個狗才,好肥的狗膽!知道肉肉是誰罩著的麼?敢打肉肉的手,想死了吧!

  可是朕往下蹬的腿卻被人一把給抓住了,然後緊緊地被圈回那人懷裡,“稍安勿躁。”

  狗屁稍安勿躁!再不放開朕撓死你!

  肉肉的手被晉富打開的當時,肉肉稍微愣了一下,但下一刻他的眉頭瞬間皺起,在永善宮裡可從來沒有出現過敢這樣以下犯上的奴才。

  “你是何人,竟敢……”可是肉肉的訓斥才說了幾個字,就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卻是剛才還半躺在地上的四皇子突然跳了起來,他猛地伸手將肉肉狠狠地往地上推去,“別用你的髒手碰我,妖怪!你是妖怪!是妖貓從死人肚子裡踩出來的怪物!”

  若說剛才晉富打開肉肉的手,肉肉還能很快反應過來應該用什麼態度去應對,還知道那個狗才很無禮很放肆,這突然間被他印象里天真可愛的弟弟,用最惡毒的話語指著鼻子喝罵,就讓肉肉有些無從應對了。

  他完全愣在當場,拿著雪白帕子的小手仍舊微微舉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的看著混蛋老四,原本紅潤的臉蛋一點點褪去血色。

  朕嗷嗚一口狠狠地在衛隱虎口上留下一排牙印,然後趁著那傢伙吃痛鬆手的時候縱身下撲直往肉肉身邊跑去。然而朕才跳到一半就被一隻手重新撈了回去,然後不等朕發怒,那人已經兩步上前將肉肉高高抱起,跟朕一起牢牢地圈在他的懷裡。

  “還請四殿下慎言,臻王殿下乃四殿下兄長。”

  “我才沒有這種妖怪兄長呢,他連自己的娘都剋死了,靠近他指不定會被吃……唔咳咳,咳咳……”四皇子口無遮攔,尖利的童音刺透了宮牆內外,刺得朕耳朵都疼了,但是他的話並沒有說完,突然間,他就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一下子劇烈咳嗽起來,直咳得臉孔漲紅,眼角翻白,簡直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朕眯了眯眼睛,狐疑地抬頭看了一眼衛隱,朕剛才好像隱約看見有什麼東西飛進了四皇子嘴巴里,不過因為速度太快,並沒有看清。

  “殿下!”

  “太醫!”

  “快來人哪!殿下!”

  “殿下昏過去了!太醫來了沒有啊!”

  於是,四皇子身邊的混亂更嚴重了。

  肉肉轉頭看著四皇子身邊那亂七八糟的一團,烏溜溜的眼睛裡藏的一點水光很快消散,轉而浮上一層困惑,似乎是不能理解四皇子和他周圍的人為什麼會那麼……混亂。衛隱把朕往他自己肩頭一放,轉而雙手抱住肉肉退離那一團混亂,就這一換手的功夫,他還趁機在朕腦袋上揉了一把。

  喵了個咪的!又占朕便宜,朕剛才那口咬輕了是吧?

  衛隱剛退開沒幾步,另一場更大的混亂就開始了。

  太醫到了。

  趙灝到了。

  端貴妃到了。

  更熱鬧的是——二皇子和他的師傅也到了。

  很快四皇子就被端貴妃帶著太醫抱走了,在他們離開之後,混亂似乎一下子沉寂了下去,但那些刺耳的哭鬧尖叫還有訓斥聲還是在朕敏感的耳朵里糾結著,好半天都揮散不去。

  —————

  衛隱放下肉肉,示意肉肉過去與二皇子還有兩位皇子師見禮。

  肉肉大約是剛才受到四皇子那毒言惡語的傷害還沒有完全回神,見衛隱放開自己的手,他立刻下意識地又抓了回來,身子同時往後縮了縮,神情間還有些怯怯。

  衛隱笑著拍拍他的手,一邊牽起他的手,帶著他一同往前走,一邊微低頭對肉肉輕聲說道:“為王者當有王者之儀。”

  朕扒拉著衛隱的衣領子防止自己摔下去,同時有點好奇地看著這個傢伙,這個據說三沒四無的傢伙看起來似乎還有點靠譜啊。

  人家說沒娘的孩子早當家,更何況肉肉除了沒娘,這兩年根本連爹都不怎麼見得著,雖然永善宮裡的人都盡心地伺候,但與父母對孩子的寵愛之情還是有天壤之別的。所以這幾年,肉肉是一年比一年懂事,有時候甚至懂事得讓朕都心疼。

  對於衛隱的話不管肉肉聽懂了多少,他還是勇敢地去做了,小小的身子一板一眼地走到二皇子、陸朝忠以及趙灝面前,依次認真地行禮。

  “尚昕見過二皇兄,見過陸大人,見過趙大人。”

  陸朝忠若有所思地抬頭看了衛隱一眼,隨即朝著肉肉點點頭,也頗為認真地向肉肉還了一禮,而趙灝見陸朝忠已經還了禮,便也跟在後面向肉肉還了一禮,但那動作卻輕慢了許多,而且行完禮之後就朝眾人拱拱手道了告辭,轉身便走了,畢竟根據目前的情況看,他的那個學生今天是不可能再來進學了。

  站在陸朝忠身側的二皇子看著肉肉走過來,蒼白的臉上露出微笑,不等肉肉向他施完全禮,便踏前一步拉住了肉肉的手,“三弟不用多禮,咳咳……”只是剛說了一句話,便咳嗽不止。

  二皇子雖然比肉肉大了三歲,可是這會兒兩個孩子站在一塊,瘦精精的二皇子比肉肉還高不到一個頭,在這動一動還會流汗的初秋,他已經披上了極保暖的銀鼠皮披風。

  肉肉有點笨拙地替二皇子拍了拍背,“二皇兄,不要緊吧?”

  二皇子又咳了好一陣才緩下來,抬起頭的時候眼角掛著點咳出的殘淚,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肉肉,勉強笑道:“勞三弟擔心了,每年天氣一涼便會這樣,不過今年已經比往年好多了。”

  就像跟四皇子一樣,在今天之前肉肉其實跟二皇子一點也不熟,甚至可以說比跟四皇子還要陌生,因為就像二皇子自己所言,今年他雖然仍舊是咳喘不止,但好歹是能走路能出門了,朕記得到去年為止,他還基本上沒辦法踏出梓寧宮大門呢。據說就連當年二皇子進學時向書聖、祖宗和陸朝忠行拜師禮都是由太監代行的,因為那時候的二皇子根本連床都起不來,可是皇后堅持要按祖制讓二皇子五歲進學,皇帝勸告了兩次皇后都不樂意,便順了她的意思下了旨。

  以著二皇子這樣的身體,今年之前他基本上沒有參加過宮裡的任何宴飲聚會,跟肉肉當然也沒有什麼機會跟他碰面。大概是沒想到這個久病在身的二皇子個性居然很是溫和,尤其是跟四皇子那個小混蛋相比,二皇子才正經有個兄弟的樣子,肉肉的神情較之前的緊張大大地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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